第46章 我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被那个神秘男人称为狐嫣谍女的女人,走进看似一座坟墓的地下室,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样。
盘旋空中的乌鸦,再一次落回到松树上,“呱呱——哑哑——”之声让黄昏的墓地显得凄凉阴森。
狐嫣谍女站在墓穴底下空旷的空间里,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那个响起的声音更是阴森可怖,让人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发出。
但又感觉他就在身边,对着耳朵在说话。
近在咫尺!
呼吸可感!
她极力控制住有些颤栗的身子,故作镇静地回答道:“蓝谍使者,我在千家发现了被组织追杀的秃鬼,是否继续执行猎杀行动?”
“秃鬼?”蓝谍使者有些疑惑,随即冰冷地问道,“他失踪了五年,此时出现在千家,有什么目的?”
“他具体什么目的,属下不太清楚,但从他的状态来看,好像比受伤之前好了很多。”狐嫣谍女说道,“不过,属下得知,他是千秋雪的亲舅舅。”
“他躲在看守所里,组织上为了不和国盾局的人起正面冲突,拿他没有办法。”蓝谍使者声音里有些愤怒,“现在他竟然敢公然出来,一定有缘故,你把他盯紧一些,一旦有什么动静立刻报告。”
“属下明白!”狐嫣谍女心神好了许多,回答得极其干脆,她略微顿了顿,问道,“可是他也发现了我,应该也猜到我的任务,要是他从中作梗,我该如何处置?”
“那就将他彻底斩杀!”蓝谍使者语气里充满杀气,阴冷得可怕,“我也会尽快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基地,请堂主定夺。”
“谨遵使命!属下告辞!”狐嫣谍女打算转身离去。
“慢!”蓝谍使者喝到,“千仞岳那老东西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依然活着,不过病情很严重。”狐嫣谍女向四周扫视了一眼,但依然空旷无人,只有她自己。
她很想看看这个蓝谍使者长什么样,但每次前来这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通过声音判断,这个蓝谍使者年龄并不算很大,听着反而有些年轻。
蓝谍使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比刚才更加凌厉:“他怎么还没有死?上次你说他没几天活的,难道你在欺骗我?对蓝谍组织有二心?”
狐嫣谍女慌忙单膝下跪,两手抱拳于胸前,诚惶诚恐地说道:“蓝谍使者明鉴,狐嫣怎能有二心,誓死效忠蓝谍。我所下药物已经起作用,只不过前几天突然来了一个叫安阳的年轻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把千仞岳救活过来。
但他不明原因被东方国刑警抓捕,现在还被拘留在看守所内。千仞岳的病情再次加重,千秋雪怀疑是他故意所为,有害千家之嫌疑。”
“安阳?”蓝谍使者声音里满是疑惑,“此人是什么来头?怎么没有听说过?”
“属下并未查出他的具体来历。”狐嫣谍女不敢抬头,生怕惹怒了他,有些讨好地说道,“不过,属下常常牢记使者的教诲,只要接近千家的人,不论是谁,都要将他铲除掉。
属下从千仞岳的外孙女白依依那里得知,安阳在回国后与机场地下世界黄春风结有仇怨,黄春风又是北区老大楚江开的手下,我鼓动黄春风让他挑起了楚江开与安阳之间的仇恨,只要他从看守所走出来,楚江开就会亲自动手。最终不论胜败是谁,都对我们有利。”
“很好,你这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手段使得好!”蓝谍使者赞扬道,“将这些小蚂蚁碾死,千万不要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你要尽快催促千秋雪把氦8的开采与应用技术研发出来,一定要在六国军部之前拿到手,现在六国联军军部新任将军是爪哇国的马突鲁。
此人生性极其阴险狡猾,还有很强的战略意识和战术指挥能力,并且还是一名谍宗级的谍修者,他专门成立了一个叫魔刹谍报局的组织,招揽了一大批高级密谍人员,大多数人都在谍者级,谍师也不在少数,传说还有谍皇以上的人存在。
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前来掠夺。如果千秋雪在短时间内还无法研究出来,可以考虑把人给绑走。”
狐嫣谍女内心一紧,但她不露声色地答道:“谨记使者的话,我会尽所能催促千秋雪加快氦8开采与应用的研发。”
“你可以走了。”蓝谍使者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所发出的声音,冷酷无情。
狐嫣谍女并没有转身离去,她犹豫了片刻,又道:“千秋雪想托我寻找一个密谍高手进入千家对付安阳,我想借此机会多增加一个人手进入千家,就算秃鬼想翻起大浪也没有那个能力,即使遇到六国军部魔刹谍报局的人也可以周旋,总比绑走千秋雪一个人要好,毕竟氦8的科研需要她整个团队的合作,真把她绑走,对组织而言也算因小失大。”
“大胆狐嫣谍女。”蓝谍使者的声音犹如一道炸雷响起,“如此重要信息为何现在才说?你连轻重缓急都不清楚吗?”
狐嫣谍女只感到脑袋一阵嗡嗡直响,整个人都快倒在地上,她极力控制住身体,咬牙坚持住,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
“属下……知罪!”狐嫣谍女神情痛苦,声音颤抖,“请……使者责罚!”
蓝谍使者收住呵斥声,那道让人眩晕震撼的力道才慢慢弱下去,他恢复到原有的淡漠:“念你并无二心,没有耽误大事,还能提供如此良机,暂且饶过你。我会立马安排人进入到千家,希望你们金诚合作,先把那只叫安阳的蚂蚁除掉,以振我蓝谍组织雄风,让六国军部和魔刹谍报局不可小觑。”
……
“阿嚏——阿嚏——”
安阳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伸手摸了摸鼻头,深呼吸了两口气。
一响二骂三感冒,难不成自己感冒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啊,自从跟随老松头以来,身体从未病过,哪里有感冒一说,那定然是有人骂,或者是有人想。
骂他的人一大把,那个千秋雪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但想他的人似乎没有谁,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秃鬼。
想到这里,安阳不禁打了个冷颤,还是不要想的好。
如果真是秃鬼在想,还不如千秋雪多骂几句。他想起刚来监室听到那些关押的人说过,秃鬼好那一口时,他突然非常后悔收了这家伙,这要是传出去被人知道,那不怀疑自己也好那口。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回他是上了个哑巴当。
不过,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后悔是来不及了。
安阳摇了摇头,心情糟糕透顶。
头没有开好啊!
第一次收这个小弟,就有如此惊人的特点,那以后他还不收下更奇葩的人?
安阳只要心烦就想看美女,这好像成了他的习惯,似乎美女是治疗他一切心病的良方。
他突然又想到了童香凝。
上次正准备去问陈学风童香凝上哪儿去了,结果被千秋雪给打搅,趁现在有空,他得赶快去问问那朵警花插哪儿去了,这么久没有见。
安阳有些忧郁的走出他的专属vip监室。
哪知他刚跨出门,就听到有人喊了两声:“是安先生出来了!”
紧接着又有三五人大声喊道:“是安先生。安先生好!安先生好啊!”
随之又是十几二十人齐声喊道:“安先生好啊!!!”
片刻过后。
突然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来:“见过安先生!见过安先生!见过安先生……”
这声音仿佛要把看守所的楼房震塌。
穿云裂石!
这让安阳为之一怔,他没想到自己的影响力这么大,出个门居然让整个看守所为之震动,比他上次去见千秋雪时还要强烈。
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就夸张到了这个地步?
安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内心震撼归震撼,但还是挺受用的。
他心里清楚这一切,与之前见过的那五个人有关。
既然在那么多人中被吴浩选五个人来见他,一定是在众犯人中具有相当地位的人。
这五人又如同星火燎原之势,把他的名声在看守所传遍。
看来这个犯人的偶像他是当定了,要让老松头知道,还不被他笑掉大牙?
他眼睛里仿佛出现老松头那瘦弱的身体,正用他销魂的姿势躺在沙滩上,在落日、大海之间欣赏美眉,还一脸嘲笑地看着他。
安阳扫视一眼整个监区,大喝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
这酒是陈学风送来的,虽然也属高档酒,但与千雪酒比起来差得十万八千里,不过也能凑合着喝。
他运气提嗓:“各位监友们好!多谢大家的抬爱,我在此感谢你们!”
安阳的声音并不大,就像平常说话一样。但每个人却听得真真切切,仿佛就在耳边说话,不论距他再远,都字字清晰可闻。
所有人听到他如此一说,又是一阵激动的爆闹。
“安先生真是太客气了,我们能够认识您,就是此生之福。”
“安先生与其他厉害的人相比,大不一样,他就像一个邻家小弟弟,平易近人。”
“这都是我们的肺腑之言,绝无溜须拍马之嫌!如若有这样的人,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
安阳见越来越多的监警围了过来,他们在维持秩序的时候,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看守所所长陈学风也悄然躲在人群里,安阳冷眼看去,轻哼了一声,这些小把戏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安阳见此情形,再这样下去影响很不好,这里再怎么样也是看守所。
他双手抬起,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并说道:“各位请安静一下,既然大家这么抬爱小弟,我也在此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话声一落,就像拿刀把声源切断了一样;又像是喧闹的音响,突然断电一般。
寂静!
无声!
落针可闻!
安阳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眼监区的每个地方:“我说各位,能不能不要搞这么大的阵仗?我是一个很低调的人,这个样子很不好。”
监室的所有犯人都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就差爆眼。
这就是他说得掏心窝子的话?
低调?
就你还是低调的人?
你把看守所煞神一般的秃鬼都给治服了,还叫低调?
还有那个吴浩,就像是你的经纪人一样,到处宣扬,这也叫低调?
不过没人敢说出口。
难道还有谁敢站出来说他高调到离谱?
他说低调,总比说自己猖狂要好。
“还有,大家把我当成偶像可以,但千万别学我打架。”安阳又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打架真的很不好,伤身又伤心,我们要和谐,懂吗?要和谐!”
安阳话音一落,悄然走到他身边的吴浩带头鼓起掌,随即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爆发出来。
安阳朝吴浩翻了一个白眼。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马屁精了,看来是要提醒一下他。
安阳再次抬起手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语气冷了一些:“低调!低调一些,不然有人会看不惯的。”
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在开玩笑。这个安先生又在卖弄什么?怎么会说有人会看不惯?
那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吗?
“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一个粗犷如同牛声的声音地响起,虽然分贝不大,但如同朝人群里丢进了一颗炸弹。
又是一阵寂静,比刚才更甚。
如果之前是落针可闻,那么现在就是落发可闻。
谁这么大的胆量说这样的话?
那已经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了,而是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牒。
一个人找死还有一定的回旋余地,你不去主动找,就不会死。
可一旦下了死亡通牒,那就意味着必死无疑。
还有比秃鬼更厉害的人物吗?
在这些人的眼里,秃鬼已经是天花板的存在,何况安阳,他已经是超越了天花板。
敢捅破天花板的人,那跟捅破天有何区别?
所有人都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满脸横肉,周身肌肉暴突,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男人,呈跨立势站在那里。
他的脖子粗壮与头不相上下,青筋暴突。项上的头颅顶覆盖一层锅巴一样的老茧肉,呈墨绿色,就像在头上带了一个拳套,一看此人把头练成了一件攻击的武器。
他两只裸露的胳膊上各系了一条布带,好像是为了防止肌肉爆炸。两只铁锤一般大的拳头,紧紧地拽在一起,有种开山裂地之势。
他胸前肌肉凸起,如同一块铁板,仿佛能扛住任何力道的锤击。
监室里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他是虎头!”
在安阳身旁的吴浩直接咽了几口唾沫,脸色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