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理由
彼时
傅名扬正在兰蒂斯的宴会厅出席g7财经商会,看到汪颖回传的信息与贴图,眼底染上笑意,低不可闻地说:“小恶魔。”语气里尽是宠溺。
他一身蓝黑丝绒西服,像个王般坐在主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杯,那张绝色容颜,让人每见一次,惊艳一次。
旁边的美国处长:“两国逆差太大,尤其科技方面,贵国慢慢超越全世界几个主要国家,技术让他们很介蒂。”
傅名扬懒洋洋地应声。
“还有关税也是一部份,这场贸易战势在必行。”
美国处长,热情不已地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和傅名扬说话,傅名扬双腿交叠,意态闲适地靠在椅背,随口虚应一,二句。
妈的!真是无聊透顶,死老头,自己不想来,就叫他来。
傅名扬手一抬,傅平三秒内出现在他左后方。
傅名扬跟傅平交代几句话,后者点点头,离开现场。
俄顷
处长还在喋喋不休。
傅名扬抬腕看了看錶,转头对处长一笑,笑的意味深长:“处长,在我们这里有个很有名的武侠小说家,名为金庸,不知您听过否?”
处长耸耸肩,一脸不知道的表情:“愿闻其详,少主。”
傅名扬淡淡地弯唇:“金庸有部小说,名为倚天屠龙记,书里有套七伤拳,此拳的特色是,伤敌七分,自损三分。”
处长愈听愈茫然。
傅名扬又说:“不懂没关系,改天我让人送一套给你,我先失陪了。”
话落起身,一气呵成,流星大步离开宴会大厅,中间有为数不少的高官,各国元首,商业钜子意图过来攀谈,都被傅安逐一挡掉。
走出酒店门口,阿斯顿马丁已停在那里。
傅名扬迎着冷风,淡然叫道:“傅安。”
傅安一脸为难:“”
“拿来。”傅名扬的声音沉下去。
“少主”
那双桃花眸凌厉地盯着傅安。
两人僵持几秒,最后傅安勉为其难地把钥匙给傅名扬。
傅名扬上车,脚踩油门,马力一催,下一秒,阿斯顿马丁像箭离弦,飞驰而去。
傅平快速把车停到傅安身边,傅安门打开坐进去,宾利坐驾随后跟上。
——
汪颖慢慢地走在公园的步道旁,脚步很不协调,脑袋晕呼呼,漫无目地,只是往前走。
今晚公园有一场活动,似乎刚结束,男女老少,携家带眷,逐渐远离,整个公园顿显荒凉。
汪颖漫步到儿童遊戏场,看到秋千,惊喜地笑开眉眼,坐上去,长腿伸直,慢慢晃啊晃。
她看到好多人都是一家子,脸上都洋溢幸福的笑容,心里既羡慕又难受。
在她的人生里,亲情,友情,爱情,仿佛都与她无关。
在家,她对他们而言,只是提款机,要钱,才会想到她。
七年的闺密,居然为一个渣男,撕逼她。
她以为全心全意经营一段感情,结果应该不会太差,可原来男女之间不是只有爱就够了。
汪颖拿起手上的红酒,仰头灌上一大口,一下子喝得太快,呛得她直咳。
“靠!连酒都要跟我过不去。”
她气得把高跟鞋踢掉,舒适地坐在秋千上,荡呀荡,目光飘到天上的夜色,一轮明月高挂在苍穹。
“哼!没人爱我也不要紧,我爱我自己就好。”
酒拿起来,对着嘴巴又是一大口。
不知哪来的想法,她直接站到秋千上,轻荡起来,摇摇晃晃差点摔下地。
那种又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再度袭来。
“我觉得我真的不行了。”
“妳还有我。”头顶传来傅名扬的磁性音律,好不迷人。
傅名扬抓住绳索,稳住秋千。
他冷白的手掌按上汪颖柔嫩的手背,结实的胸膛轻抵着她的脊樑,手是凉的,后背却有一股暖意漫延开来。
两人距离咫尺,几无缝隙,汪颖站得直挺挺,动也不敢动,呼吸都是轻的,男人的香气在鼻尖穿梭。
二秒后,汪颖平静的开口:“你来了。”眼睛望着前方,家家户户的盏盏灯火。
“嗯!我来了。”傅名扬慢慢走到汪颖面前。
视线相迎,黑暗中,男人的桃花眸愈见深邃,如深海,那里仿佛有股力量,让你不知不觉地堕入。
身上穿着高订西装,全身散发出一种沉稳内敛,风华绝代的气韵,让人心醉。
汪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傅名扬,神情相当迷惘。
她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心底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想不出来,好像记忆里曾经存在过似地。
“为什么你长得这般好看?”她看得目眩神迷,不自觉地伸出手,抚摸傅名扬的脸。
傅名扬若无其事地勾起一抹笑,牵住她的手,拉她下来。
汪颖轻轻一跳,着地,脱掉高跟鞋的她,整个人只到他下巴,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
傅名扬握着她的手没放:“又一个人喝闷酒?”
“那里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她软软地说,接着像想到什么,抓起他的手,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錶,笑得得意又猖狂:“我发给你的时候是九点二十,现在是十点,哈!哈!哈!你输了。”
汪颖仰眸看他,男人的眼波流转,注视她的那种眼神,挠得她心痒,眼晕了。
到底是酒使人醉,还是眼前的男人呢?
她往后移了两步,一个趔趄,傅名扬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汪颖乾笑两声:“该怎么罚你呢?”清澈透亮的眼眨呀眨地:“走,喝酒去,你请。”
傅名扬:“还喝?”
“喂!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汪颖说得理直气壮。
傅名扬直勾勾看着她,脸色冷沉,明明心情很低落,却又要硬做明媚。
沉声问:“至於吗妳?不过就一个男人,妳这轴劲儿还不能消停?”
汪颖睨着他:“与你有关吗?”
傅名扬眼神狠戾如刀:“我要杀了他。”
刹时,汪颖抿紧唇,忿忿地瞪视他。
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僵持不下。
寒风吹来,汪颖的长发随风摇弋,露出她光洁精致的脸蛋,眼里像有怒火在燃烧,又像有盈盈水光在浮动。
片刻,她开口:“你好差劲,哼!不理你,我去找别人。”蹲下去,拿起高跟鞋,绕过他离开,恼羞成怒道:“令人火大,一副很懂我的样子,我最讨厌这种人。”
傅名扬瞬间握紧拳头。
走了几步,汪颖突然停下来,侧了侧身:“傅名扬,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你或许可以查到有关我的一切,但你不知道我心里真正的想法,不知道我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请不要随便评论我。”
她感觉心像被人扯下一块肉,血淋淋地不堪入目。
那些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在他的面前,全部白搭。
他为什么不能给她留点脸面?为什么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拆穿她?
非得把她的面具粉碎的乾乾净净才过瘾吗?
傅名扬站在原地,不拦她,不叫她,漠然地看她走远。
“唉唷!”冷不防地,前方传来汪颖的低喊声,她人跟着蹲下去。
几步之遥的傅名扬胸口一紧,那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过后,幽深的眼逐渐清明平静,轻叹一声,真是要疯了。
走过去,站在汪颖面前。
“脚被刺到了。”汪颖抬头,可怜巴巴看着傅名扬,眉尖聚拢,哼哼唧唧地。
傅名扬面无表情,目光往下,清冷地瞅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取走她手中的鞋,转身背对她,单膝跪在地上。
跟在后面一百多米的傅平傅安顿时瞳孔地震。
他们俩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一起读书,一起长大,十八年下来,他们就没见过,傅名扬对谁弯腰过,更别说蹲下来了。
他们算看出来了,汪颖在少主的心里,已经不是一个小时的玩伴,以后见到汪颖更不能怠慢了。
汪颖红唇一扬,笑的咨意盎然,毫不扭捏地爬到他背上。
“你说你凖时到多好,那我就是你的了。”
有人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傅名扬侧首:“轮得到妳吗?”
汪颖听懂他的意思,京城顶流人人都想要抱上大腿的少主,确实怎么样都轮不到她。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是,是,你最棒啦。”
就着夜色走在公园的步道,夜风拂面,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他俩。
有一个小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傅名扬,汪颖偏过头,对小孩做了个鬼脸。
小孩,几岁而已,懂得欣赏帅哥哥了。
小孩仰头,吵着要他爸背他,他爸好言安抚,他一迳地哭闹不休。
小孩的爸被吵得没法子,只好手一捞,把他丢往后背,让他坐在他肩头,小孩头一偏,眉眼得瑟瞧了汪颖一眼。
汪颖翻了翻白眼,小屁孩。
公园规劃得很是完善,遊乐装置,运动设施,应有尽有,这白天来,一定很好玩。
汪颖一路边看边和傅名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其实是她一开口就没完没了。
她下巴靠在他肩上,歪着头问道:“傅名扬,你会累吗?”
傅名扬侧首睨了她一眼:“我看起来有这么弱吗?”
差点被亲到。
汪颖用笑声掩饰赧然:“呵呵!应该不会吧,如果这样就累,那你可要好好补补身体。”
傅名扬:“放心,餵得饱妳。”
汪颖笑道,捶了下他的肩膀:“什么跟什么啦。”
安静没几秒。
“傅名扬,你有几个女人?”
好像也不打算听他的答案,汪颖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你有好朋友吗?”下巴抵在他坚硬的背上,闷闷地说:“对了,你们叫兄弟,我们叫闺密,我和她撕逼,她好坏,她骂我”
——找死!
“我今晚不想回去。”
“嗯!”傅名扬低低轻应。
“我没地方可去”眉毛耷拉下来。
——不知道去哪,就把心交给我。
“你能收留我一晚吗?”汪颖趴在他背上叨叨絮絮,傅名扬没有回半句。
“你愿意承接我的支离破碎吗?”估计是快睡着了,她说的含含糊糊,傅名扬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可以保妳一世安稳无忧,只要妳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