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理由
汪颖任性地坐在高脚椅上不动,唇瓣抿紧,迎视傅名扬,屏幕里,那对漂亮深邃的眸子,也凝视着她。
两人较着劲,谁也不让谁。
元昊挺了挺背脊,向前一步:“如果妳”
“颖颖,生日快乐。”平板那端传来傅名扬的声音,低低地,还带出哄人的味道。
汪颖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瞬间握紧,看傅名扬一眼,长叹一声,从高脚椅上下来,接过傅平手上的大衣,随意往肩上一披,举步蹒跚越过元昊离开。
在那几秒钟,汪颖脑子如万马奔腾,闪过无数个念头。
二十岁以后,她就不过生日了。
除了岑嘉会给她发祝福外,其他人的祝福,她早就屏蔽,这也是她不玩微博的原因之一。
可是每到这一天,记忆仍会像自动导航回到那一天,所有她以为的遗忘,只是刻意不去回忆。
听到傅名扬那句生日快乐,她一点也不开心,反而像被打了一巴掌的难堪。
她实在想不通傅名扬这个人,怎么就对她上了心似地。
帮她的那些,看似无心,其实都藏着乐意。
他谁啊!京城顶流谁也得罪不起,却都想抱上大腿的少主,他至於理她吗?
汪颖心里一个咯噔。
艹!这人不会真看上她了?
她甩甩头,及时打住这种自我陶醉的想法。
一走到外面,冷风扑面而来,漫天飘着细雨,汪颖一双修长笔直的铅笔腿暴露在外,不禁打了个哆嗦,拢紧身上的大衣,那触感极好的狐毛,使得身体顿时与寒意隔绝。
傅平动作很麻利的撑起伞,汪颖被覆在伞下,没有淋到一滴雨。
她忍不住侧头看傅平,后者整个人都站在伞外,那颗板寸头已被雨打湿。
对街停着豪华的宾利连号座驾,傅安已然站在车门旁等待。
汪颖暗暗佩服,嘴角抽了抽,这训练有素的bodyguard,忠心耿耿,是东厂还是西厂呢?
————
傅安开门,汪颖上车,寒气与湿意趁隙而入,只消几秒,又被阻挡在外。
汪颖一坐进车里,就接触到傅名扬深沉的眸子。
那俊美过火的脸还有些铁青。
然后,傅名扬转开头,目光看向另一边的窗户,一路上都不再看汪颖。
汪颖望着他绝美的侧颜,虽然已经看习惯这张脸,但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要多磕两眼。
汪颖左思右想,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又多看了两秒。
傅名扬抿唇,一声不吭,空气中盘旋他惑人的香气。
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种阴恻恻的表情,汪颖心里毛毛的。
想骂就骂呗,让人瘆得慌。
忽然汪颖知道为什么了,不是那皮囊,是那骨子与生俱来和家庭培养的深厚底蕴,在吸引人。
汪颖也别过头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街景,雨还淅沥淅沥地下着。
车窗外的景物快速掠过,灯影忽明忽暗,车里气压低的比外面还冷,安静地听到雨声在滴滴作响,傅名扬脸朝左边,汪影脸朝右边,谁都不打算先开口。
汪颖透过玻璃的反射,倒是隐约看到彼此的表情。
即使绷着一张脸,傅名扬还是好看到不行,只是那模样,让汪颖有些发觑,他在生闷气。
至於生什么气,她还在思量中。
汪颖转过身,慢慢地移动身体,坐到他身边,手伸进他的臂弯,勾起他的长臂。
傅名扬侧头,眸子一低,从她刚刚坐进车里那一眼后,终於再度正眼看她。
汪颖仰首,冰冷的红唇贴上傅名扬微凉的薄唇,四片唇一接触,他的黑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傅名扬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依然维持刚刚的淡冷,眸色却愈见幽暗与深邃,本就夺人心魄的眸子,此刻看起来像极了黑暗的海洋,美丽,危险又充满魅力。
汪颖注视着他,也许,如果是他,她也不亏,还高攀了。
或许,他在等她主动吧。
或许过了今晚,他就会发现她的平凡无奇吧。
傅名扬的目光紧紧锁着汪颖,眸里仿佛在问:出什么事了?
然后汪颖听到他说:“傅安,去兰蒂斯。”
傅名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所以他看到她眼中的哀伤与迷惘。
————
半小时后
汪颖和傅名扬面对面站在健身室的格斗台上。
傅名扬一身正装没变,汪颖却被迫换上运动服,双手意兴瓓珊地插在兜里。
傅名扬:“还有什么招还没使?尽管使。”
汪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被你看穿了,随便吧。”
头转过去,视线在四周徘徊。
这是傅名扬的私人健身室,占地百多平,设备豪华,器具一应俱全,坐落在兰蒂斯顶楼。
傅名扬盯着汪颖的脸:“别在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到妳脸,丑死了。”
汪颖气极了,去夜店,谁不都得戴上放大变色隐形眼镜,假睫毛,她瞪着他问:“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干嘛啦?”
傅名扬也不跟她啰嗦了,冷冰冰地叫:“林深深,上来。
下面一位女子,早等在那儿,爬上格斗台,傅名扬交待她几句,就直接下去。
汪颖云里雾里,看着林深深上来,看着傅名扬下去,她也跟着要下去。
林深深挡在她面前,不勾言笑看着她。
又一面瘫。
汪颖想起石库那天他说的话:“哥哥会让妳走不出去”
好男不与女斗,所以找个筋肉女来教训她。
不是吧!做人不带这样的。
汪颖在林深深面前掂起脚尖,脑袋瓜左探右探,对傅名扬的背影,急急地叫道:“傅名扬我我以后会乖乖的哥哥。哥哥。”
傅名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举起右手,背对她,潇洒地挥挥手,嘴唇扬起一个弧度,看妳以后还不乖乖的。
“傅名扬”消失在转角的傅名扬挖了挖耳朵,才没被这声尖叫声震破耳膜。
汪颖看一眼林深深,瞄到这四头肌,她不用摸也知道很硬,目光往下,哇塞!人鱼线,这是要她的命吗?
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吧。
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保住小命要紧。
汪颖脸很黑,还要冲着林深深笑容可拘,讨好道:“那个深深姐,是吧。”边说边往后退,转身就跑:“您手下留情”
尾音一落,林深深像只斗牛朝她冲过来。
————
一个小时后。
汪颖汗流夹背,气喘吁吁,瘫在格斗台上,动弹不得。
老天!明天全身一定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痛。
傅名样站在格斗台外面,双臂压在绳索上,身上换成一套黑色休闲服,脚踩名牌拖,散漫的潇洒不羁,神情自若瞅着汪颖。
然后相当满意地点点头。
汪颖瞪着眼前轻松惬意的男人,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这人一点都不安好心,上次带她去爬山,把她搞的上气不接下气,今天又命人把她操的只剩半条命,王八羔子,狗男人
“别偷骂我,我有在听,不爽妳可以呛回来。”傅名扬噙着笑。
“听你在放”
“嗯?”傅名扬伸出食指,摇了摇。
“汪颖慢慢坐起来,盘腿坐在地板上:“就是要说,你还能把我嘴堵上吗?”对着他笑的像朵花:“放羊,放牛,放学,放下。”她每个词第一个字的音都拉很长,挑衅地看着他。
但不得不说,他的操作确实有用,让人发泄后,整个人畅快淋漓。
傅名扬笑道:“怎么样?爽不爽?”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
汪颖没好气的回嘴:“我上辈子是怎么了你,你这辈子要这么折腾我的身体。”
傅名扬上来格斗台,坐在她身边,帮她卸下手套,动作总是轻柔无比。
汪颖注视着他手上的动作,开口:“有没有凖备生日礼物?”
傅名扬神色平静。
汪颖叹气:“唉!还以为抱到大腿,生日能收到什么鑚石,超跑,或房子,结果搞出一身伤而已,没劲。”
傅名扬直起身,从上而下俯视她,眸色在灯光的辉映下,时深时浅,很是惑人:“我敢送妳敢收吗?”
“敢,为什么不敢。”汪颖也站起来,提声回答。
傅名扬突然弯身,倾前,凝视她:“我。”
汪颖猛地后退一步,睁大眼睛看着他。
傅名扬嘴角差点失守。
下一秒,汪颖才恍然:“还真敢讲。”
走了两步,身体突然悬在半空,被傅名扬公主抱了起来,她吓出声:“喂!你干嘛?”四目相对,她心跳快了好几拍。
“刚才不是想睡我?”傅名扬笑的很可恶,低下头,在她脖子嗅了嗅:“先洗洗,我不喜欢跟全身汗的女人滚床。”
汪颖叫道:“谁要你喜欢啊?快放我下来。”她在他怀里挣扎。
傅名扬挑眉:“酒醒了,想后悔?”
“我没有。”
“所以确实是想睡我。”
“我我不”汪颖说话完全不利索,伴随着耳根子都红透了。
不知不觉,傅名扬已经站在房间门口,汪颖惊跳,瞪着他。
傅名扬:“到了。”
“呃那我”汪颖张口闭口,哑了。
垂下眼睫,颤呀颤,虚得很。
傅名扬把她放下来,似笑非笑:“运动后洗澡,不是应该的吗?妳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怎么了妳啊?”
汪颖愣两秒,这才发现掉坑了。
她闭了闭眼,笑两声:“谁怕你,我是怕我自己把持不住怎么了你。”
“这样啊!”傅名扬眼底带笑:“不过,我刚洗了,如果妳喜欢在浴室上演动作片,我也可以配合妳再洗洗。”
“不必,本宫现在没兴致了。”汪颖眼睛四处溜哒,早猜到,这人住的一定是总统套房,可现在亲眼看到,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处处都是贵气与奢华。
傅名扬揉乱她的长发:“就爱口头上占便宜,绝不落下风。”伸出长指,指指长廊的尽头。“快去。”
“就要去了,别揉。”汪颖看他一眼,循着他指的方向往里走。
傅名扬双手插袋,看着她的背影,脸瞬间沉了下去,兜里的拳头握紧。
一个小时前还消极寡欢的人,现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还能跟他一句一句的怼来怼去。
车上她吻他的那一幕,回到他脑海。
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却只是拿他当工具人。
颖颖,妳太欺侮人了。
他傅名扬这辈子就没这么难堪过,还夹杂满腔的妒火,烧得他理智全无,恨不得在车上就直接掐死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