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撩人
慕澈走在去餐厅的小路上，手不停的刷新着微信，骂道：“哎，我他妈贺允诚这个傻逼他绝对醒了！他不回我！”
顾锦低头打着王者，随口道：“你怎么不连带着曜哥一起骂？”
“我他妈敢吗我？”
明明是认怂的话，让他说出来怎么和挑事一样。
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等他们到了餐厅就剩24分钟了，真不理解为什么要把教学楼修的离餐厅这么远，生怕他们抢着饭吃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餐厅面积很大，一楼有24个窗口，二楼有14个，在种类这一块他们没得骂，食堂阿姨手也不抖，每次都给满满一勺，只不过……盛饭的勺子和他们吃饭用的盘子是不是太小了些？
一楼叽叽喳喳的，二楼相对于清静些，在一些饭量大的男生桌子上每次都能看到至少十个盘，很难想象到三分钟一盘饭是什么速度。
顾锦在机子上刷了十块得到了一盘剩底子，慕澈比他还惨，三块钱买了个馒头，和周围几盘子几盘子端菜的男生一对比两人简直像极了拯救破产学校的超级英雄。
教室里只有商佳阳一个人，曲妍文和苏佳琳好巧不巧的今天请假了没来，她无聊的开始数自己披着的头发。
“一，二……十……”
嘎吱——
教室的后门被人推开，商佳阳朝声源处看去，少年左眼下贴有棕色创可贴，是那天打人的男生之一。
“商佳阳？”
刘策曜关上门，径直朝她那走来，嘴角的一丝浅笑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商佳阳不安的回过头，那天身上戾气感最重的男生是他，他很吓人。
“不敢看我？”他抽出贺允诚的椅子坐上去。
“跟我谈——”
“恋爱”两字没说出口就被他自己咽了回去，上来就找小姑娘谈恋爱，她会把自己当成变态的吧！
“啊？”
商佳阳回头，二人四目相对，中间没隔多少距离，刘策曜这次近距离的看见了她的眼睛，很特别。
“我……”她身子往后仰，头贴在了窗户上。
“不逗你了~”刘策曜从贺允诚的位置上离开，坐到了她后面，语气温柔又撩人，“刘策曜~”
“哦……”
她的头离开了窗户，椅子往前移了移，上半身贴紧自己的桌子，看起来并不想与少年有太多的瓜葛。
刘策曜看着她的小动作，脸有些发黑，他皱眉道：“啧，你动还是我动？”
“动……什么……”
刘策曜想了几秒，淡淡道：“不想挤着你。”
他右手搭上了商佳阳的椅子的椅背，商佳阳太瘦了，连椅子带人一起拽都不费劲，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呲啦”的声音，商佳阳坐在上面一动都不敢动，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选和他当同桌？
“噔——”椅背紧贴在他的桌子前面他才松手，商佳阳耷拉着脑袋，手扣着椅子面的一角，她现在真的很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曜哥不吃小孩，更不吃公主~”
公主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她了，在二中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她的傲气被磨了个干净，一些特殊的称呼她也忘的差不多了。
“那你人可真好……”她声音又弱又软，这句话被别人说出来刘策曜可能会以为那人在阴阳他，但在她那，他能听出来是一句不太像夸奖的夸奖。
十几分钟后，吃饭的人陆续回来，看到刘策曜的那一刻，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他们曜哥愿意来了？
“我真他妈服了，我有病十块吃底子！”
顾锦和慕澈骂骂咧咧地走进来，见刘策曜来了，顾锦掐了一下慕澈的胳膊。
“你有病啊！你自己身上没肉吗？”
见慕澈喊疼，他惊讶道：“我草，曜哥来上自习了！”
“曜哥乐意不行？”慕澈捂着被掐的那里，回到自己的座位。
顾锦坐在刘策曜旁边的空位上，问：“曜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滚。”
“好嘞！”他识相的回去了。
晚上的两节课对于有些学生来说真是很没必要，两节数学连上就讲四个大题，还没听懂，有这时间还不如放他们回宿舍睡觉。
商佳阳迷茫了两节课，她根本不理解那老师讲的是什么东西，明明在二中请假的那些日子她妈妈也给她找了私教，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学过。
晚自习大家都比较放肆，因为没人管，把前后门一关，教室就是他们的天堂。
“听懂了吗？”
刘策曜没同桌，贺允诚也没来，商佳阳自是知道他问的谁。
为了让她上课，他人性化的同意她把椅子暂时搬回去，不过也只是暂时。
“没……”
刘策曜轻笑一声，伸出右手又把椅子拽到自己跟前，椅子发出的声音很响，顿时就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我教你~”
此话一出，就有不少人挤眉弄眼的开始互相传递脸部摩斯密码，他们曜哥今天被人夺舍了？
一些胆大的同学直接在年级大群里爆料。
[md，曜哥今天被人夺舍了！]
[对对对，我们班的人都看见了，曜哥对着我们班里的那个漂亮的新同学说情话！]
[对！不仅说情话，还贴贴！]
消息越传越离谱，短短几分钟，十个班的同学都知道了刘策曜被“夺舍”这件事。
在家里躺尸的曲妍文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商佳阳？是她认识的那个商佳阳吗？
“我靠！”
商佳阳咽掉了自己的口水，声音微颤：“不用了……”
班里静得出奇，商佳阳现在真的蛮像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猴王的。
刘策曜看出了她的尴尬，他抬头，声音冷咧：“不吵了？”
“床前明月光——”
一个人起头后，剩下的人也纷纷开始胡说八道，好像语言系统错乱了一样，他们自己都听不懂自己说的话。
“现在呢？”
温柔的声音和刚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不——”
没等商佳阳说完，刘策曜就举起自己空白的练习册放在她跟前，专心致志的开始讲第一个大题。
几分钟后，他看着自己书上密密麻麻的公式问：“懂了吗？”
“懂了。”
“我讲的什么？”
商佳阳愣住了，她哪知道他讲的什么，刘策曜把练习册架起来挡住他们两个人的脸，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哥重新讲，走神可不好。”
商佳阳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攥紧了自己的衣服，微微点头。
第二遍，她听的仔细，会是会了，只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被他搞的好像很暧昧。
四个题都过完一遍之后，他依然拽住她的椅子不让她走，商佳阳背对着他小声问：“能不能别拽我了？”
“哥没拽你，拽的椅子。”
他回答的倒也没问题。
商佳阳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放弃了能搬着椅子回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晚月亮不圆，她藏不住少年心里的躁动，刘策曜这人有点心动就死命追，别人管不着他，也管不了他。
这么做事不计后果的一个人，或许有一天也会因心中所爱而添上几分顾虑。
叮——
铃声响起，通校生可以回家了，教室里闹成一团，一些人拍拍屁股就准备回宿舍睡大觉，刘策曜和商佳阳各走各的，慕澈在一个楼梯的拐角处，问：“曜哥，你怎么不跟着她啊？”
“老子他妈不是变态。”
跟着她？那好听点叫跟着，难听点不就叫尾随吗？
顾锦在慕澈的头上来了一记暴扣：“你闭嘴吧你，你见过哪个姑娘喜欢被人全天24小时不间断的陪着？”
学校门口的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这车停的已经相当隐蔽了，但还是架不住他的显眼性。
商佳阳从学校出来，见自家车周围围了这么些人，她有些尴尬，不想被别人认出来车是她的，于是心生一计，脱下外套蒙头上，只留下一丝缝隙用来看路。
她上了车，也没敢把外套扯下来，让司机赶紧走。
想想当时自己被孤立的原因，这车不也占一部分。
有人说过，别人希望你过得好，但不希望你过得比他们好，这句话放在二中的某些女生身上倒也不是很恰当，因为她们就没想让别人好过。
学生时代勾心斗角永远都是存在的，只是有些人善于伪装，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而有些人连装都不装。
二中风气不好，学校也管不了，所以哪怕有人一开始不想搞小团体，最后也是被迫加入了某些人的阵营。
半路上，曲妍文给商佳阳发微信，询问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齊：[年级群里的那些是真的吗？（照片）]
商佳阳点开那张照片，假的，刘策曜可没对她说过情话，也没贴过。
sl283：[假的。]
除了给她讲题时太暧昧了，他们俩还是清清白白的。
齊：[救命了，吓死我了，你分十班了？我和苏佳琳在你隔壁，明天就去学校，等着。]
sl283：[好。]
齊：[本来还想带你去见见曜哥的，结果你直接当人家前桌了。第一次见本人是不是特别紧张啊？]
sl283：[第二次了，上次和你说的就是他。]
齊：[你牛！（微笑）]
手机熄了屏，商佳阳从头上扯下外套倚在车窗上，满脑子都是刘策曜，她对他的印象不算好，但很深刻，他今天的所有表现都代表他喜欢自己。
像这种见色起意的爱情她见过不少，也不信，因为结局都不好。
她之后只能尽可能的离刘策曜远些，他长的好，身边应该不缺女孩子喜欢，年级群里的消息离谱成那样，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翌日清晨，十月出头的京城还算不上冷，只是早晨的小风凉快了些，相比起暑假时的那种闷热，现在的京城倒是显得惬意了许多。
早自习永远都是学生们最困的时候，学校明明知道他们这一届没有几个人在这个时候认真学习，但还是从他们一天的时间里挪了60分钟出来。
“哟，新同桌？”贺允诚拿着水杯打量了一眼商佳阳。
他昨天看到了慕澈他了，就是懒得回而已。
“你好。”商佳阳礼貌性地问好。
摩根碎盖和狭长的丹凤眼衬得贺允诚少年感十足，商佳阳自认为他是他朋友里最为好说话的一个人。
“你那天说你叫商佳阳是吗？”
“……是”
怎么她的名字被人记得这么清楚？
贺允诚性子直没什么心眼，他不像刘策曜一样能感受到商佳阳的尴尬。
刘策曜早自习看心情来上，慕澈和顾锦是压根不来上，这是于江海脾气好，换做别班的班主任谁会信他们那蹩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