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祖婆过往，往昔泪
大年初一源清辞穿着舅妈买的新红袄儿，扎了两个小发髻，额头还点了朱砂，一只手拿着海棠糕在啃，一只手拎着年礼去和祖婆拜年。
到了清河山，熟练的挥手散阵，走到小茅屋。
“祖婆，我来了，带了外婆卤的卤牛肉猪耳朵卤鸭胗翅膀还有一只烧鸡”推开了堂屋的门，奇怪左顾右盼没看见人。
“奇怪，难道祖婆也去拜年了吗，不像她风格啊。”
于是便自己冲了杯红糖水，静静的在堂屋坐着玩了会。她现在最喜欢玩儿的游戏就是纸灵媒，把纸折成小天鹅的样子，然后注入灵力让它们各自飞舞，小清辞还无师自通能让纸鹤背着东西，不过最远也只有十米再远她就有些吃力了。
不一会儿祖婆走了出来，只见她今日穿的白色的裙褂，天青色的布鞋，头发一丝不苟的别在脑后，一根簪子绾好发髻，缓步而来。脸上也擦了一些淡淡的脂粉，显得精神头特别好。
看见小清辞还在吃巧克力和花生糖，便说道：“清辞今日甚是好看，倒是又胖了一些，来祖婆摸摸你的骨头，看看灵力运转如何。”
前半句还挺开心，听闻后半句小胖妞便悻悻的收起了糖果。算了先拜年吧，搞钱重要，可以买小炮和烟花。
“祖婆再上，给您磕头拜年，愿你体魄安康，法力无边”她想着电视里面的台词星宿老怪法力无边，貌似是个很牛逼的祝福。
祖婆没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起来吧，我啊带你去给列为先祖磕头，傻孩子哟。”随即，带小清辞来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放了几个牌位，原来刚刚是祖婆在拜祭。
她忍不住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髻，脸上的笑容也都收了回去，开始喃喃的说道：
“左边啊是你琅璇祖婆，她是我的姐姐，右边是你明澜先祖，□□先祖，上面一排是你凤伊先祖，在之前的是松音先祖。是她来到了水蓝星，繁衍子孙，最后也将传承排山倒海转移到了清云河底，就是怕会被凡人破坏。”
“每一代有修为的源氏女子逝去，都会留下排位的，以后啊我走了，小清辞就把我的排位放在左边你琅璇祖婆的旁边，我们姐妹从小感情就很好。”
“祖婆胡说，你才不会死呢，你会活到一千岁一万岁，永远陪着清辞修炼。”
“傻丫头，快磕头吧，祖婆等会给你红包。”
清辞听罢，便老老实实的一个个磕头拜见，也不记得磕了多少个头，只是听见木板一直在咚咚咚的响。
祖婆坐在堂屋，细细的打量清辞，摸着她的小胖脸，看着她一手揣着红包，一手拿着花生糖在啃，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仿佛有些故事现在不说，以后啊就没机会说了。
“江南好，最好是红衣。我年轻的时候啊也是爱穿红裙，那时候自恃有点法力，便骄横游历，也遇到了一生的劫数。”
这是清辞第一次听祖婆回忆她年轻的故事，看来祖婆当年真的和外公说的一样是个大美人啊，只是后面怎么会清心寡欲脾气怪癖严厉呢，也不敢问，只是默默地听着。
“当年咱们松音先祖寿元不多，她流落到清河山，并且找了你祖公开始生育繁衍，希望能有血脉觉醒，除却不能修炼的凡人，算算你是第五代觉醒的源氏后代了，我等了太多年了，以为自己都看不见新的继承人，毕竟你的妈妈姑婆太婆都没有灵力。”
“松音先祖留下的储物袋中的资源也几乎散尽，年轻的时候我也游历过山川河脉，江南塞北，希望能为家族找到更多的资源，我的姐姐琅璇资历是最高的，她被保护的很好不问世事一心修炼，天真明媚。倒是我，天资有限，所以家里也不怎么多管辖我。”
“那年我十七岁的时候，修为在练气二层，始终突破不了练气三层，心烦意乱下就找各种杂书解闷，后面啊看了堂哥带的画本，便迷上了江南诗词，肝肠寸断的爱情，才子佳人。于是我偷偷的带着包裹一人去了姑苏城游船吟诗。”
“准备做个侠客，游历一番，仗着自己有些修为，的确是一路惩治了不少的俗世恶人。”
“直到后面胆大的我和寒山寺的和尚斗法，他啊叫戒色，我特别喜欢故意的叫他法号，气的他无可奈何。他天资高于我，但是我俩实力相当，后来才知道是他一直在让着我，这是个傻小子啊。在互相斗法斗嘴的游历之中，我们相爱了，经历了几次的探险危机，都是我们互帮互助活了下来。”
“我们的修为也双双突破，自然是喜上眉梢，纷纷和各自家人报喜，但是也是危机到来的前奏啊，在灵气淡薄的水蓝星他虽天资不错，但是一年修为上升两次，他的师门以为是我的功劳，开始了觊觎之心。”
那时候，我和他一路从姑苏城游历到了塞北西域，吃着葡萄看着月光。到底是年轻啊，我主动亲了戒色，在烛火晨光中他也为我描眉挽发髻。
那夜他对我说：“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要先回姑苏城赎罪，然后再来找我，让我在此地耐心等他。”
后来啊，戒色的师傅通过诱骗知道了我们的事儿，毕竟女修稀少，他假意答应，却联合师弟用阵法困住戒色，准备将我擒到寺院中。
而我被他的师傅官方之声讨：称为妖女，蛊惑人心，修习媚术。戒色乃是纯阳之身，配合我们源家的纯阴之体在双修上必能突破。
他的师傅和师祖发现了我的秘密，用戒色的名义诓骗我去了虎丘，人心暗毒，修炼资源枯竭，晋升艰难，于是他们禁锢我做了炉鼎，妄图能功法更近一层。
而我被破了元阴之后，羞愤欲死，只是被他们下了禁止，求死不能。我与戒色从未突破过身体双修，也只是灵修而已。
后来，戒色破开了阵法。他一身白衣一把剑杀了进来，救了我。原来他吞了暴灵丹，功力突破到了筑基期，重伤了众人。这个傻子，自己的根基也被毁了。
我们连夜逃跑，我甩出了家中的初级迷踪阵，不过三日就被他们破了。根本不够我们养伤的时间，后面我放了求救的烟花信号。
自己带着他狼狈逃窜，那是个雨夜，瓢泼大雨下，不到三十里路他就不行了，我们在破庙里面，他躺在我的怀里，不停的咳血对我说：“好好活着，代替他的人生活下去。此生不悔遇琅嬛”
我葬了戒色之后，你明澜师祖找到了我。安慰我许久许久，好好活着才是对戒色最大的爱。
她为我疗伤之后，寒山寺师徒也顺着踪迹找到我们，他们发现明澜师祖和我体质一样，当下欣喜，叫来了所有的帮手，欲意将我们再次禁锢做长久的修炼炉鼎。
那一夜月色如血，风雪冷冽刺骨。我们奋力杀敌，还好源氏传承符篆不少，但是他们人数众多，而我也是重伤。
当时你明澜师祖被这帮秃驴用法宝重伤，她用生源之力布阵，使出了秘法和这帮秃驴同归于尽了。而我也一沓火球符烧了寒山寺，断了他们的传承。
如若当年我谨慎一些就不会害死戒色和明澜师伯，我在悔恨中度过了一日又一日，修为也倒退到了练气一层，苟延残喘的活着，只因为源氏我要看着下一代的成长啊。
祖婆的眼眶里都是眼泪，她倔强的抬起了头，这么沉重的过往如何能让她欢笑起来。
“这些往事都要埋在灰里面了，我寿元已不久，我们清辞往后独自修真，必须遇人警惕三分，要知道厉鬼不如人心难测。我们源氏往后靠你了”
“这块玉珏，是我们源氏唯一一块掩身法宝隐玉珏，你随身佩戴，不得摘下”我的血脉相对先祖更为纯粹。此玉佩还真的是必备之物
祖婆摸着小清辞的脑袋，轻轻的抱住了她，一阵檀香在她的衣袖上，特别好的好闻。
“我们小清辞额头的朱砂印都磕散了，祖婆给你在点一个”说罢祖婆带我走出了小屋。
清辞看着她的脸色，的确是越发的青白，背也更佝偻了，好担心祖婆会不会和松音先祖一样的消散于天地之间。
“祖婆，你会好好的，看着清辞修炼到筑基的，我会努力的，将来寻觅到灵药您就可以康复了。”
傻孩子，她浑浊的眼光垂着泪，看着远方，良久未说话，只是摸着小清辞的胖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