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说吧，这么晚找朕什么事。”向言卿背过身去，皱着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内心翻涌。他希望向言桀能查出真相，又不希望本该由他找出的真相却让向言桀来完成。向言桀只是死死盯着向言卿不说话，他只想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这个让那个冷宫女子心心牵挂的男人，是否真心爱着那个柔弱的江南女子，是否真的值得心爱的女人留恋。一丝夜风领着寒意从半开的窗潜入，被凝重的空气冻结，碎成满屋寂静。“你这么晚闯进来难道只是为了给朕看脸色么！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向言卿猛然甩袖，回到御案前坐下，重重一拍桌案，对上向言桀冰冷的目光。

    “呵，”向言桀冷笑一声，“你难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你查到了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查到些什么。”向言桀挑眉，一如既往的桀骜不羁，此刻更添了几分陌生。“你如果是来无理取闹想把朕气死，那你就可以回去了。”向言卿摆摆手，揉揉眉心，自从周宁馨出现以后，向言桀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向言桀了，他变了，变得他这个哥哥都不认识了。“我只问你一句话，”向言桀目光灼灼盯着向言卿，“你还要怎样。”向言卿沉声，他不希望就因为一个女人，让他们多年和睦的兄弟关系崩塌。“你有没有真真爱过周宁馨？！”“呵……”向言卿可笑地勾勾嘴角，反问道“你觉得呢？”“你根本不爱她！”向言卿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本就心火沸腾的向言桀。“自我登基起，你看着我娶了多少妃子，没有一个女人在被冷落后让你觉得不公，周宁馨不过是其中之一，你现在这样，是想告诉我什么。”“我……”向言桀一时无言，确实，他对周宁馨的关注已经远远逾越了向言卿的界限，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向言桀，你是我弟弟，而周宁馨，是我的妃子！”向言卿的话重重刺在向言桀心上。周宁馨是向言卿的妃子，是他皇兄的妃子，无论他做多少努力，都不会改变这不争的事实，除非……向言桀沉默了，怔怔站在那儿，许久，都没有任何回应。

    “来人，送桀王爷回府。”向言卿冷冷下了逐客令，继续批折。“王爷……”太监小心翼翼唤了声。“我已经查到陷害宁妃的凶手了，你要真有心，就到府上找我。”向言桀留下这一句，冷冷瞪了豪无反应的向言卿一眼，转身离开。所以，他没有看到，向言卿的朱笔一颤，一抹朱色染红了面前白纸黑字的奏折。“陛下，时辰不早了，安歇吧。”太监上前一步，轻声道。向言卿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紧紧握着朱笔，皱着眉，却迟迟没有下笔，也不见任何回应。向言桀的话，扰乱了他本波澜不惊的心絮。最不想听到的答案，终还是从那个最不该说出答案的人口中听到了，向言桀中了周宁馨的毒，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般的，把自己的心献给了周宁馨，他真的变了，为了周宁馨，变了。莫名的刺痛从太阳穴这头延伸到那头，连呼吸都莫名急促困难起来，“你有没有真正爱过周宁馨？！”向言桀的话，回荡在耳边，一下一下，重击在向言卿用高傲伪装的王者心上。

    “王爷！”向言桀刚进府，影匆匆迎上来，“什么事。”向言桀被向言卿无所谓的态度气的够呛，没有心情去关心自己冷静的影卫为什么今天如此不淡定。“王爷，属下办事不力，望王爷重罚。”影跪在向言桀面前，声音都微微发颤。“说。”向言桀顾自向大厅走去，影一路跪行跟随。“王爷，证人……证人……”“证人怎么了！”向言桀的注意力一下子从向言卿转移到影身上，脸色越发难看。“证人遇刺了……”影伏在地上，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什么！！”向言桀一掌击碎了身边的大理石桌案，狠踹了影一脚，影被强大的冲击力摔倒门外。“噗……”向言桀怒火攻心，捂着胸口，一口献血染红了胸前的白衣，吃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冰冷的目光若地狱的修罗。“王爷……”影咬着牙从门外跌跌撞撞进来，想要扶住向言桀，却被向言桀不屑地推开，“我要你有什么用！”向言桀咆哮。刚康复不久的身体，终是经不住这样的打击，向言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王爷！”影慌慌张张抱起向言桀，立刻派人去请御医，将向言桀送入卧房。影跪在床边，不敢去看面色苍白的向言桀，白衣上的鲜血那么妖艳，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