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娘娘，拿去洗的衣服，老奴给您拿回来了。可还有什么吩咐？”“有劳嬷嬷了，下去休息吧。”“老奴告退。”周宁馨点点头，注意到身旁的小晴双眉紧皱，看着老嬷满是敌意。“怎么了？”周宁馨拍拍小晴，小晴不说话，跟着老嬷往门外走，看到老嬷走远了，小心翼翼关上门，这才折返回来。“今天怎么这么警惕？”周宁馨觉得奇怪，小晴平时不是这样的啊。“小姐……”“有什么话就说吧，是不是这个老嬷有问题？”小晴惊讶，周宁馨看到小晴的表情，心里已有了答案。“小姐怎么知道？”“你这几天做事总是避着老嬷，自己能做的事绝不让老嬷插手，对老嬷还总是一脸敌意，这样我还发现不了，也枉我和你一起长大了。”周宁馨笑。小晴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周宁馨随手从椅子上拿起一件叠好的衣服，轻抖了抖，白色的粉末落下，“小姐，这……”小晴突然明白，其实周宁馨根本没相信过那个老嬷。“这宫里，除了你，我谁也不信。”周宁馨将余下的衣服也抖了抖。
“小姐，我上次见老嬷和其他宫女有接触。”小晴附在周宁馨耳边低语，道。“然后，你发现那个宫女是兰雪宫的，对不对？”周宁馨把玩着手里的茶碗。“小姐说的不错。”“你说，那天陛下为什么会突然到访呢？”周宁馨向小晴挑挑眉，小晴了然。的确，当时陛下已经很久没有找小姐了，怎么会偏偏这么巧，正好在王爷在时赶来呢。“小姐的意思是宁雨宫有令贵妃的人？”“宫里的女人，有几个是真正忠心的呢？”周宁馨抿了口茶，令兰沁，这次你该满意了。“小姐，我们该怎么办？”“以不变应万变。我现在身处冷宫，你万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能再让令兰沁抓住什么把柄。那个老嬷大概是被她收买了来监视我的。”“小晴明白。”“这次陛下贬我入冷宫除了和向言桀有关，想必和令贵妃流产的事也脱不了干系。”“可是，令贵妃的事和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陛下不这么认为不是么？”周宁馨拍拍小晴的肩。“……”小晴突然想到些什么，的确，若是陛下知道的话，也不会对小姐如此毫不留情了。“但是，我不信向言卿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周宁馨声音低低的，却满是坚定。“小姐？”“向言桀的事既然被他看到，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但是令贵妃么……”周宁馨冷笑一声，“就算她在怎么掩饰，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小姐要查令贵妃？”周宁馨点头，“不过，我无法出冷宫，所以小晴你……”“小晴明白。”“一定要处处小心。”“嗯。”
“娘娘，这是今日的午膳。”老嬷端着托盘进屋。周宁馨看了一眼，好像比平日里丰盛些，疑惑的看向老嬷，“这是陛下赐给娘娘的。”老嬷笑着说：“陛下说，娘娘从小娇生惯养，住这冷宫委屈娘娘了。”“是吗？”周宁馨心里有一丝触动，向言卿，你明知我住不惯，还要将我贬来冷宫。“娘娘用膳吧，凉了就不好了。”“嗯。”周宁馨拿起筷子，眼泪却不争气的落入面前的碗中，视线模糊的她，因老嬷一番话失去思考能力的她，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老嬷，眼中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娘娘，这是怎么了？”老嬷收拾收拾心情，和蔼地上前，轻轻擦去周宁馨的泪，“被陛下感动了？所以娘娘千万不要灰心，陛下心里还是有娘娘的呢。”“嗯”周宁馨点头，泪珠却落得更快，向言卿，老嬷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姐今天心情不错嘛。”小晴拿着衣服进来，见周宁馨正坐在窗边，嘴角是浅浅的笑意。周宁馨没说话，只是看了小晴一眼，自顾欣赏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没什么事，老奴就告退了。”小晴这才见到窗外站起来的老嬷，大概刚刚在后苑种些什么。周宁馨点点头，老嬷退下。“小姐，老嬷种了什么？”小晴凑到窗边看，淡蓝色的小花说不出安静。“老嬷说是陛下赏赐的，可以安眠。”“怪不得小姐这么开心。”“你个丫头笑话我是不是？”周宁馨戳戳小晴的脑袋，“才没有！”小晴嬉笑着躲开了。“他今天还赐了午膳，你说，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去了？”周宁馨也不逗小晴了，倚着窗栏，说。“那是自然，皇上对小姐果然是放不下的。”小晴殷勤地给周宁馨捏肩。“对了，让你去查，有线索了吗？”“还没有……”小晴顿了顿，“不过，我听说王爷今天进宫了。”“向言桀他……身体没事了吗？”说起向言桀，周宁馨就觉得内疚。“应该吧。”小晴没说实话，她不敢告诉周宁馨，向言桀今天入宫后和向言卿大吵了一架，气急攻心，陷入了昏迷，现在还躺在向言卿的寝宫，十几个御医守着，连太后都过去了。“他，没事就好。”周宁馨方才的欣喜，一点点被打压下去。“小晴，找线索的事一定要抓紧，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小姐，我都明白的。”小晴安抚的拍拍周宁馨的肩。“我累了，陛下赐的这花效果似乎有些太好了。”周宁馨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身体每个毛孔似乎都在释放所谓的疲惫，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小晴，你去拿条毯子来吧，我就在这里睡。”“可是……”小晴话音未落，周宁馨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好看的柳眉皱在一起，似乎睡的很不安稳，小晴伸手将那皱起一点点抚平，有些心疼。
“你个死奴才，怎么走路的！”向言桀难得被向言卿批准得以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刚走至后花园，便听见有妃子在训下人，以往，按向言桀的性子，他绝不会插手这样的事，不过今天心情不错，向言桀决定去看看。“哟~这不是冷宫宁妃的人么？”小晴被迫抬起头，半张脸已红肿，“听说，你是宁雨宫唯一一个主动要求去照顾周宁馨的？不愧是主仆情深。”令贵妃故做不经意，一脚踩在小晴手上，小晴疼得死死咬住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看，你不如跟着我吧？”令贵妃挑起小晴的下巴，迫使她看自己，小晴不屑的撇过脸去，一定要忍住，绝对不能给小姐带去麻烦。“呵，性子到挺倔，怎么，跟着我，委屈你？”令贵妃冷笑一声，转瞬面露凶狠，尖锐的指甲扎入小晴的肌肤，小晴不予理睬。“下贱的东西，进酒不吃硬要吃罚酒！”令贵妃松开小晴，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上前。小晴认命的闭上眼，心中的胆怯使她本能的缩了缩身体。只是，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世界在一刹那静寂了。小晴疑惑，小心翼翼睁开眼，见向言桀抓着宫女高高扬起的手，冷峻的脸上，怒意显而易见。“王……王爷？”小晴还有些不太确定，真的是向言桀吗？“没事吧？”向言桀面无表情的甩开宫女，温柔的扶起小晴，将她挡在身后。小晴有些不知所措，真的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