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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过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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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冒险之前你决定再和其他同伴聊聊,趁着夜色未至。出了旅店看到兰恩已经在篝火旁等你

    兰恩向你点头致意:“来聊天的吗我一直在等你,打算看看你的队伍里又多了什么奇怪的野兽。”

    零:“我还想更了解你一些。”

    兰恩:“让我猜猜--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头上长了一根角,这样还能戴帽子吗&39;我说的对吗”

    零:“跟同部族的其他人比起来,你的通用语说得很好。”

    兰恩:“通用语在地底下并不是那么通用,有趣吧。”兰恩如此说道,“但是你的观察没错。我以前跟父母在地面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有机会学习几件事情:语言,还有每个农夫看到我这张带有鳞片的脸时,都会吓得尖叫一声恶魔!,然后逃跑的事实。,

    兰恩:“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感不感兴趣,不过我娘不是来自地底部族。她是个走私商,用坎娜布利的地城作为掩护,秘密转移和储藏货物。有一次,两帮走私商对于如何分享一批上等货无法达成共识,就打了起来,赢家就把输家丢进了洞里——死人跟活人一起。”

    兰恩:“我爹去检查尸体上有没有能用的玩意,然后他找到了一个来自地面的女孩,还吊着一口气。他们两个之间擦出了不可思议的火花。或者那个女孩刚好就是喜欢有鳞片跟猫鼻子的男人-说不定就是这样啦!无论如何,他让她痊愈了,后来他甚至离开了自已视为家园的洞窟。她也抛下了往日的走私生活,跟他一起开始了实诚工作的新人生。

    兰恩:“这就是老兰恩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快乐小故事啦!不过呢,下一章总要继续我的家人跟我从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太我们有时候在地面生活,有时候在地底,找不到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在洞窟里生活对我娘来说很辛苦,而我爹的存在又让蒙蒂维产生了太多的猜疑,毕竟他们在跟恶魔打仗。最后,我的父母决定不要再让对方痛苦,分开了。我的父亲和我回到了部族。我想那些农民尖叫的恶魔!可能跟他们的这个决定有关吧。又或者是我爹受不了没有鼠尾汤的生活。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零:“你跟我一起走是为了能再次见到地面吗”兰恩:“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对某种特定的生物特别没有耐心,我是指恶魔。如果他们想摧毁坎娜布利,我会和被他们攻击的人站在同一阵线。“兰恩看向旁边。

    零:“兰恩,我们是同伴,而同伴应该信任彼此。我希望你老实地告诉我答案,而不是借口。

    兰恩:兰恩一脸羞愧:“我想你说得没错。我不应该这样闪闪躲躲的。只是有些事情实在难以启齿。比如说,我的家庭。”

    兰恩:“我的诞生,对我的父母来说原来是大大的不幸,全都是因为我相对来说比较健康。真是见鬼了。穴居人和任何地面上的物种结婚后,能生下的东西,最好也就是我这样了。健康的孩子,手脚数量都正确,没有明显的缺陷,没少掉什么器官或出其他的问题。他们在我身上见到希望,所以冒险怀了更多的孩子。他们认为事情总会变好。”

    兰恩的声音中混入了低吼:“我本来会有四个弟弟的。头一个比我晚两年出生,过三年就死了。他没有鼻子,甚至连功能差不多的东西都没有。他只能用嘴巴来呼吸。爹娘不敢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生怕他被什么东西呛到,窒息而死。但最后杀死他的,是他那脆弱的心脏。”

    兰恩:“然后我娘又怀上了,然后又生了我假装睡着了,但其实偷偷溜出了卧室,从门缝里偷听。从头听到尾。很奇怪,我都没有听见任何新生儿的哭叫声。我娘在呻吟_-没错。祭司在祈祷然后我壮着胆子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往里头看去。祭司们杵在那,脸色无比苍白。他们其中一个人手上抱着什么玩意,一个小小的东西,就他的手掌那么大。他问说,你知道这什么玩意吗另一个回答道,‘我想是颗头。”兰恩停了下来。

    零:“可以了。如果这让你很难受的话,就别继续了。”

    兰恩:“这可不行!既然我都开始说了,我就会说完!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来到地面吗这个嘛,原因是这样的。”

    兰恩停顿片刻,呼出一口气,然后才用更稳定的声音继续说下去:““原来,我娘这次怀了三胞胎。第一个婴儿出生时就支离破碎,另外两个也没能活到头一次呼吸。大约三周之后,我父亲带着我回了洞窟。我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来,他并不想离开,但我想是我娘跟他一起决定要这么做的。自第一次圣战以来,我的族人就背负着诅咒,而这诅咒如今横亘在他们之间--更别说那四个死掉的婴儿了。而老化也迅速地在摧毁我父亲的身体。我们回到洞窟之后,他只活了四年。

    兰恩:“所以,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决定跟你起上到地面,加入圣教军这个嘛,答案就是,我一直都想这么做。我曾经很害怕离开部族,但是一想到我可能会死在一个四次圣战都无法阻止来自深渊的狂兽,而且受害者不断增加的世界里,就让我感到很困扰。我想改变这种状况,最起码也要尝试一下。”

    兰恩:“如果改变世界是痴心妄想,最起码我也要报点仇吧。世界之伤的幕后黑手可是欠了我很多啊。我四个弟弟的性命,我母亲流下的所有眼泪,我父亲那破碎的心。还有太多太多的事,多到光是杀几头恶魔对我来说根本不够。我想做点实事,而且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你喜欢的话,大可以说这是我个人的圣战。“兰恩对你露出歪歪扭扭的笑容,“我以前会觉得,如果我不曾出生就好了。但现在我觉得,我生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为了清算这笔旧帐。

    零:“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到地面上,加入圣教军呢”

    兰恩:“我不能就这样抛弃我的部族。我是族中最好的猎手,如果没了我,他们过得会更加艰辛。但现在,恶魔几乎摧毁了坎娜布利,而我们头上的洞窟也几乎倒塌,坐在原地等待已经不算是选项了。总之,我在上头这儿比在下头那儿更有用。另外,酋长也让我出行,这代表我欠部族的债已经还清了。”

    零:“你想去找你母亲吗”

    兰恩:“不想。“这个词从兰恩嘴里飞射而出,快过箭矢。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我不想见她,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怨恨。只是因为她是个半精灵。她刚长出第一根白发时,我就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她埋葬的孩子已经够多了。没必要让她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希望你能理解。”

    零:“我真的感到非常遗憾。”

    兰恩:兰恩笑了笑,但这次有点悲伤:“那我真是太幸运了。我碰到一个不只帮助了我走上正道,还乐意听我抱怨的人!”

    零:“虽然你父母的爱没能度过难关,但这并不代表你也会如此。要是你找到了真爱,那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人呢”

    兰恩:“然后五年后我就死在挚爱的怀里,伤透她的心吗对挚爱的人做这种事可真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说不定我能启发一-些悲剧诗人,让他们写出赚人热泪的歌谣呢!”

    零:“再多说说你的故事吧。”

    兰恩:“希望里面有值得你去听的部分好吧,我说就是了。我娘是来自地面的走私商,而我爹则是当时酋长的斥候之-。他们相识后,不得不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洞穴生活对我娘来说特别辛苦,而我们在地面上生活时,我爹经常被误认为恶魔的间谍。毕竟,蒙蒂维一直被世界之伤的入侵行动所威胁。”

    兰恩:“我父母最后还是离婚了。长期的焦虑、无法找到家园_-以及主要是因为我弟弟们的死。自然本身就反对他们的结合。或者不是自然,而是我们血液里流淌着的诅咒。他们所有的孩子中,我是唯-个出生时相对比较健康的孩子。三胞胎刚出生就死了,而我的弟弟则只活了三年左右。”

    兰恩:“这对我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新世代的混种人会有新的突变,而许多都相当要命,要不然就是会让你残废。许多部族里的父母要等到小孩子三岁,才会给他们取名字。我娘最后受不了了,离开了我父亲跟我。她回去过地面的正常生活了。”

    兰恩:“我成年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部落里度过的,但我一直想离开,加入圣教军。混种人的生命很短暂,我想将我的生命用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上。我想在对抗世界之伤的战斗中发挥自己的作用,或者帮助那些被它的邪恶力量折磨的人。这就是我的故事。”

    零:“混种人的寿命很短,但你看起来并没有衰老,也不像在步向死亡。你多少岁了”

    兰恩笑着说道:“我实际上就是这个年龄,没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不过你还记得苏尔吗他只比我大十岁。我还记得他曾是个无所畏惧的战士,我亲眼看着他一天天变成了老人。我的父亲也是这样。”

    兰恩:“衰老来得非常突然。首先是你开始射不准目标了,因为你的眼神不如以前那么清楚了。你会以为是你的眼睛太累了,你安慰自己,说明天就会好起来了。接下来你会发现,你的呼吸变得困难,爬山也比以前费劲了。“兰恩人类的那半身体握了握拳头,又再次松开。”如果没人帮你的话,你甚至连自己的袍子都穿不上。当你在溪流中洗脸的时候,你偶尔会在指间看到某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你在洞窟里遇到了怪物,你会发现,你已经跑不过它了。”

    兰恩吸了一口气:“我爸爸写了日记,把所有的迹象都记了下来,而我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到了最后那年,我不得不帮他下床,帮他穿衣服,提醒他吃饭。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忘了我的名字,我和他说过,我们当初应该呆在地上才对。而他开玩笑般地说,从女神眼皮底下逃跑可不是圣教军该干的事情。他指的女神,是法拉丝玛。”

    兰恩:“每天早上醒来之后,我都会检查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对劲不过目前还没有任何迹象。但即便如此,我也明白自己时日无多。我必须赶在忘记为什么会来这里之前,做些有用的事情。”

    零:“我想谈谈关于雯朵格的事情。”

    兰恩:“真的要谈吗”兰恩叹了口气。“好吧。零:“先和我说说你和雯朵格的关系吧。”

    兰恩:“我和雯朵格的关系吗我是说,我该从哪里说起呢”兰恩把他没有表情的、仿佛爬行动物的半边脸转向了你。“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接受训练。她是酋长的女儿,她的生都被努力培养成最出色的猎人,随后我出现了。我们是竞争对手,但我们也救过对方的命。我一直都喜欢充满英雄气概的宏大冒险,有时候也会干傻事。而雯朵格则喜欢去没探索过的区域游荡,寻找新的洞穴,绘制地图。她之前想成为-一名伟大的女猎手,成为那个穿过盾牌迷宫的人。然而,她却”

    兰恩:兰恩摇摇头:“如果她死了,说不定会更好。朋友的死亡确实让人痛苦,但看着朋友一步步堕落下去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零:“她并不认为自己正一步步堕落下去。”兰恩:“她当然不这么想了,她坚信她做的切都是对的。因为她一旦怀疑起自己,就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过是个被恶魔利用的食人者罢了。”兰恩皱起了眉头,脸几乎抽搐了起来。“她想变得越来越强但这是为了什么恐怕我永远都搞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

    零:“你们仅仅是朋友吗还是说,不止于此”兰恩:“哇啊,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嘴下留情啊,是吧“兰恩喘了一大口气,“以前有过一段时间,我也这么问过自己。雯朵格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更理解我。她是我经历过的第一一个姑娘。但我们从来都没爱过对方。或许我本可以慢慢地爱上她,但她似乎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爱。或许,她只是没有能力产生爱这种感情吧。

    零:“你和你的同胞们住在这些洞窟里是什么感觉”

    兰恩:喔!“兰恩对你咧嘴而笑。他的笑容很奇怪,彷佛是在他动物特征与人类特征交汇的地方逐渐消失,“想像一下,全世界只有几百个像你这样的人。找不到那怕一寸肥沃的土壤,所以没办法种植粮食来制作面包,也没办法种植棉花、麻来做衣服。你的邻居们尽是些想吃掉你的野兽,或是想用幼虫感染你并拿你当养料的寄生虫。”

    兰恩:“而且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因为大部分想把你吃下去的玩意,你都可以试着反过来吃掉它们。有时候可能得冒着中毒的风险,有时候则几乎完全没事。在最糟糕的那几年,去哪都见不着一个活物,无论是掠食者或猎物。这时候你就得喝蘑菇汤过活了。我是想说一三餐,但蘑菇汤的量大概只够吃一顿。“兰恩耸耸肩,“不过地底生活也有它的好处。你不用担心头上的屋顶会消失,也没有坏天气,当然啦,地震除外”

    零:“你们真的是第一批圣教军的后裔吗”兰恩:“我们更像是恶魔的子嗣,对吧虽然让人难过,但却是事实。没有恶魔,就不会有混种人。世界之伤的魔力对我们的祖先产生影响,让它们的孩子变成了我们这副模样。酋长苏尔就和我们部族里大部分的人一样,自认是地底圣教军的后裔,也就是我们那些英雄祖先中被留下来守护洞窟的人。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那个天使来到我们的洞窟是有原因的。或许他还记得我们”

    兰恩:“第一次圣战后的时光是-段邪恶又危险的时代。数百位圣教军有了孩子,而生下来的婴孩都有着獠牙、长角,疣长满了半张脸。人们不喜欢这种新奇的外貌,就更别说审判官们了。所以我们的祖先为了躲避迫害,在地下安了家。他们或许是想找到治疗自己孩子的方式,并希望能及时回到地面,但这些都没有成真。反倒是世界之伤这可怕的传承,-代代地传了下来。”

    兰恩:“混种人父母只能猜测自己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模样。我们每个人出生时都带有新的突变,而许多突变相当致命。“”兰恩停顿片刻,然后轻声继续说道,“在底下的洞窟这里,我们一般不会庆祝某家生了小孩,除非他们家的小孩已经三岁了。大部分的孩子在那之前都不会有名字,因为根本没意义。

    零:“离第一次圣战也没过去多久,为什么你们对自己的祖先几乎一无所知呢”

    兰恩:“我们的寿命也比大部分地上人要短得多。上面的人们只过了几个世代,许多人还记得旧萨阔力未被恶魔污染时的模样。例如高芙瑞女王。但在我们生活的地方混种人开始老化的时间比人类早得多,速度也快得多,而且老化的后果也更要命。大部分人都无法活四十岁,能活到寿终正寝的人就更少了。比起时间,饥饿、疾病与怪物杀起人来更有效率。”兰恩:“所以,对我们来说,第一次圣战的故事。见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们有个传说故事,是说睿智而伟大的先祖留下我们来守护墓穴。但实际上,我怀疑他们只是一群绝望的可怜虫,找不出驱散魔瘟的办法,被同类所抛弃。”

    零:“你们有办法分辨白天跟黑夜吗洞窟里看不见太阳。”

    兰恩:“每个混种人聚居地都会有面大锣,我们把它当作圣物看待。守锣人每天会敲两次锣,来记录一天的开始与结束。但这个习俗并不能准确地记录时间。每个混种人小孩起码都会有一次单纯出于恶作剧心理,偷偷溜到锣附近,在错误的时间敲响它的经验。我自然也不例外,就算我只有一一只耳朵也一样,这代表我要是被逮到就得受到双倍惩罚。所以,有时候正确的锣响之间会混入错误的锣响,部族的人们就会发现自已在午夜时分起床,准备迎接早晨。”

    零:“混种人部族会彼此攻伐吗”

    兰恩:“会有一些突袭,而我先前也有被迫杀死同胞的经验。”兰恩的语气很平静,“最常爆发战斗的原因是食物。洞窟里是有法律的,有成文、也有不成文的,但我们都得遵守。我们尊重别人生存的权利。但是,饥饿能够把人逼得发狂。”

    兰恩:“我从来没有偷走别人的猎物,我说的是从来没有,我说话算数。但我能理解试图这么做的同胞们。听着你的孩子乞求食物,却无法喂饱他们的感觉太可怕了。”他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零:“整个尼斯霍姆部落里面,只有你称呼你们自己为混种人,这是为什么”

    兰恩:“呃,因为所有葛拉利昂人都是这么称呼我们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纠结我们的称呼。要是谁有异议,觉得混种人这个名字侮辱人的话,他们可以带头反对这个名字,没人拦着他们。但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打算为了称呼这种无足轻重的东西挑起争端。”

    零:“谢谢,我想知道的都已经得到解答了。”兰恩:“知道我的闲言碎语能对其他人有所助益,真是太好了。”

    零:“你觉得地面上的生活如何跟地底肯定很不一样吧。”

    兰恩:“当然啦!就生活条件来说,地面绝对比地底好。更容易取得好的食物跟饮水,更别提盖房子了,甚至连种点东西都轻松。在历史悠久而且广为人知的定居点里,你不需要面对任何比老鼠或偷鸡的狐狸更吓人的玩意。”

    兰恩:“至于你们地上人的生活嘛,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恶魔信徒绑架了一整个家族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献祭了他们,然后让其他人看着。不过附近正好有一群勇敢的圣教军,他们杀死了恶人,救了所有人。”

    兰恩:“我还听过另-一个故事:-个年轻的铁匠在火灾中失去了自己的手臂,没办法工作养活自己的妻儿。他们竭尽全力、勉强度日,但仍-贫如洗。最后,走投无路的铁匠在某天晚上抢劫了过路的旅行者。不过附近正好有一-群勇敢的圣教军,他们逮住抢匪,然后把他关进了监狱。不久后,他的妻子闷死了他们的孩子,然后上吊自杀了。”

    兰恩:“在地面上,一个人可以骄傲地声称他是在保护无辜之人免受恶魔的侵害,但是当同样无辜的人因为出身贫困而挨饿受冻时,却选择视而不见。女王高芙瑞用阳兰灵药延长自己的生命,而那种灵药的价格足以养活整个城市。在我们的洞窟中,大家都-样穷,如果有人挨饿,那整个部族都会挨饿。我们不会在有难时抛弃自己的同胞。这就是部族的力量。地面的法律是为了让一些人得到一切,而让另一些人一无所有。或许我只是一个来自洞窟的傻子,还很天真,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拥有这么多东西,分享出来的却如此之少。”

    兰恩:“好了,看看我在跟谁说话。你肯定比我更了解地面的生活。”

    零:“我们正在为生存与深渊争斗,现在可不是为了追求公平而颠覆社会的好时机。”

    兰恩:“所以,你觉得世界之伤如果没有出现的话,地面早就变得更好了是吗这我可不敢肯定。我甚至不敢保证,要是我的同胞们拿到了什么价值不斐,足以让人分配不均的玩意时,他们不会想办法发明出自己的贵族体系。不过,当你唯一的皇冠是用老鼠的颅骨制成、唯一的王座不过是块巨石时,你做万窟、万洞、万谷之王又有什么意思呢”

    零:“你说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有意义的事,你是指”

    兰恩:“发明一种新的沙拉,用我的名字起名。”兰恩严肃地说,然后随即叹了口气,“讲老实话,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想要的是杀恶魔,然后再多杀几个恶魔,之后再杀更多的恶魔,那事情就简单多了!纯粹的愤怒,没有毫无意义的沉思。我想我其实很羡慕那些能够这样过活的战士。”

    兰恩:“但我不能这样。如果说人生教会了我什么的话,那就是:世上没有简单的选择。仅仅光荣赴死是不够的。一部分圣战的英雄不仅光荣赴死,还拯救了他们的城市,竖立起了守护石。是他们的英雄行为,保障了蒙蒂维几十年的安宁。这就是我想实现的目标,我希望我愚蠢而短暂的一生有意义。

    兰恩:“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太高看自己了我不过是个从洞窟里爬出来,长着鳞片的怪物,却打算高举着艾奥梅黛的大旗,成为守护石的保护者。随便哪个傻瓜都可以冲到恶魔大军面前,战死沙场,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想实现某有意义的东西,你明白吗就算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无所谓,而且,我很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些更有价值的人必须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这样他们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们都是群什么样的疯子。”

    零:“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么多”

    兰恩笑了笑:“我也感谢你的聆听”

    接下来就是大门前的席拉了,看起来她正和其他圣教军聊的很开心。

    席拉热情地对你微笑:“嘿你好啊!在那段地下城行军中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打招呼。现在是时候来握个手了!”

    零:“我想更了解你一些。”

    席拉:“当然可以。尽管问吧,我会如实回答的。”

    零:“说说你自己吧。你从哪来”

    席拉:“我有一点点盖布出身,一点点卡塔佩什出身,但主要是来自艾奥梅黛骑士团。我十四岁时被他们接纳,开始接受训练。我对骑土团的归属感超过了其他地方。”

    零:“你走了漫长的路来蒙蒂维,对吗”

    席拉:“非常漫长!“席拉兴致高涨地看着你,“旅行者一般都有动人的故事。但可惜我只有三个有趣的故事,我想把它们留到下一次宴会上。否则到了要开始吹牛的时候,我就没什么可显摆的了!那可不行。更何况,我那段大战啜牲血兽的警世故事肯定会成为当晚最好听的故事。”

    零:“你不能用一段大战啜牲血兽的故事勾起我的兴趣,然后就不了了之!顺便问下,啜牲血兽是什么”

    席拉:“是种极度令人厌恶的魔法兽,敏捷而危险。它们以好吧,看来我已经被某人忽悠着开始讲故事了,我猜我得从头到尾把它讲完!

    席拉:“想象一座卡蒂拉的小镇,在地牢里有两个等待处决的杀人犯。给他们准备的绞刑架已经建完,绳子也买好了。但有时候,人生会发生出人意料的转折。突然之间,一位艾奥梅黛的圣武士出现在门口,向这两个杀人犯提了个提议。只要跟她一起去铲除些怪物,他们就可免于死刑。前提是他们能活下来。’

    席拉:“必死无疑和--线生机之间有巨大的不同,你不觉得吗所以我们就开始穿越荒漠一一我和我的朋友,一个莎恩芮的女祭司,向我们求救的那个鼠人小伙子,还有那两个杀人犯。我们到了鼠人的村落,看到他们的尸体躺在周围,都被吸干了血。根据那个小鼠人对袭击他们村子的怪物的描述,我们认为这回得跟吸血鬼交手了。所以我们才毫无顾虑地进去了。当时日头高照,而吸血鬼在黄昏前不可能来袭。”

    席拉:“但我们一直没机会察看周围的情况。一些快如疾风的黑影从四面八方袭击了我们。不是吸血鬼,而是啜牲血兽。我们从绞刑架上拉下来的哥们儿马上就被杀了,第二个则逃之天天。这么一来,就剩下我、鼠人和凯拉,那个女祭司的名字,我们都打起精神,准备拼死一搏。”

    席拉:“那些啜牲血兽像猎熊的狗群-样将我包围,我们的鼠人朋友受伤倒地,行动最快的可恶怪物咬住了凯拉的肩膀。就在我们以为大限将至的时候,就在一切希望都泯灭的时候另一个从绞刑架上下来的哥们儿突然跑回来了。他杀死了攻击凯拉的猛兽。我想你一定知道战斗的转折点是什么样的。嗯,就是那样。前一刻,我们茫然无措,后一刻,我们又控制住了局势。啜牲血兽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小鼠人和躲在地下室的家人团聚了。女祭司和我合上了那个救了我们的死刑犯小伙子的眼睛。很可惜,他没能在战斗中活下来。愿诸神在通往来世的旅途中保佑他的灵魂。”

    零:“这是个好故事。他本来会在绞刑架上屈辱地死去,但最后死得像个英雄。’

    席拉:“我想这段耍帅能为他的最终审判挣得一些分数。聪明人会记住我们的旅程并不以死亡为终结。”

    席拉:“如果不是因为那份仁慈,米洛斯,那是他的名字,就会被绞索吊死,而我、凯拉和所有鼠人都会死在那个村子里。有人跟我说过,一个不善良的人所做的善事,有百倍的珍贵程度。同样的道理,一个高尚的灵魂所做的恶事,也有百倍的可怕。这才是我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啜牲血兽的故事只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零:“你是怎么成为艾奥梅黛的圣武士的”

    席拉:席拉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接着她叹口气道:“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也是一个好问题,你应该对同伴提出来。但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首先,十二年前的我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和其他无家可归的孤儿起在索尔库的街头游荡。我偷东西,打架,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雇佣剑士。对于圣武士来说,这不算一个合适的出身,对吧

    席拉:“那时,索尔库还是一座满是孤儿、寡妇和鳏夫的城市。豺狼人经常来城市里大肆屠杀,我的父母也被他们杀了。那里的人还来不及哀悼之前的死者,新的讣告就到来了。有一天,一群艾奥梅黛骑士给城市带来了一丝希望。但当别人把他们视为救世主和守护者时,我却在忙着给他们的名贵马匹和闪亮的秘银盔甲估价,想知道他们那一把华丽的剑能卖多少钱,哈哈!”

    席拉:“人们都说,小偷活一天算一天。我就是那种从来不考虑将来的人。总而言之,我潜入了骑士们的营地,偷走了他们的一顶秘银头盔。“席拉停顿了一下,她的声音悲伤而平静,“而当一个豺狼人攻击那顶头盔的主人,她的名字叫艾瑟米,并击中她毫无保护的头部时,我就在现场。这个豺狼人跟被她无畏地赶出索尔库城门的其他豺狼人没什么两样。那一击是致命的,但谁才是真正杀死她的罪魁祸首呢是豺狼人袭击者,还是那个叫席拉的年轻小偷”

    零:“我知道有时为了生存需要做什么,我无权评判你。

    席拉:“嗯,但我有这个权利。我相信每个人都应该有救赎的机会。但救赎意味着你要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并且愿意从此以后对自己更严格。”

    席拉:“但你刚才问的是,我为什么会加入艾奥梅黛的麾下。我们各自都有选择圣武士的道路的原因。有的人被高尚的精神所指引,有的人则意图对抗不公。而我是为了忏悔和还债,才成为现在的我的。艾瑟米为保护我的城市而死的那天,我因强烈的内疚而想过自我了断。但后来我意识到,这不会让世界有所好转。我决定代替她的位置。我要成为她那样的人,保护那些她无法再保护的无辜者。”

    零:“艾奥梅黛的圣武士会遵守哪些原则”席拉:席拉笑着说道:“我就告诉你吧。我喜欢背诵我们的准则。虽然我好像已经说过上千次了,但永远都不会腻。这些祷词中蕴含着力量“她稍做停顿,随即便用缓慢而沉静的声音开始咏诵,“我明白手中之剑的重量。若没有我的心来指引它,它毫无价值。我的力量不在于剑,而在于心。如果失去了我的剑,我不过丢失了工具。如果背叛了我的心,我就与死无异。”

    席拉:“我信任后继者。我以此身传达她的力量。我将在她的军团中发光发热,一举一动都定不负她的威名。我将身先士卒,殿后离开。我绝不会自愿被俘。我绝不会交出自己的部下。虽然我尊敬自愿的牺牲,但我绝不会抛弃同伴。”

    席拉:“我必捍卫同伴的荣誉,无论是思想或是行为皆如此,我也将对他们报以信赖。当我心有疑虑时,我可以迫使敌人投降,但我必须为他们的性命负责。我绝不拒绝公平的挑战。我对值得尊敬的敌人报以敬意,其余的我只投以蔑视。我宁死不辱。我的行动节制,举止温和。我将努力效仿后继者的完美。

    零:“谢谢。我想知道的都清楚了。”

    席拉:“希望我没让你感到无聊!如果还想问什么,尽管说吧。”

    零:“伊拉贝思说你的朋友珍娜阿尔多瑞失踪了。你知道我们该去哪儿找她吗”

    席拉:“伊拉贝思担心她麾下的战士。这我明白。我想自己去找珍娜,所以没打算打扰你。但既然你也有这个打算,我会需要你的帮助。席拉:“我跟珍娜前几天刚在坎娜布利认识,我们一拍即合。不但一起喝酒,也一起去参加了那场令人难忘的庆典,但后来我们被人群冲散了。所以,我们应该从主广场开始寻找--那是我最后见到她的地方。“席拉皱起眉头,“虽然珍娜缺乏经验,但她身手不错,不然成不了阿尔多瑞的一份子。我希望这代表她安然无恙。”零:“你对坎娜布利发生的事有什么看法”席拉:“真是一团糟。幸好有我们来处理,对吧“席拉灿烂地笑着,然后担忧地看了你一眼,“我说话的方式会不会让你不满我知道我看起来很淡定。许多善良的人,还有我们的守护者特伦笛利弗,都在坎娜布利牺牲了。身为一名艾奥梅黛圣武士,应该表现出适当的庄重和严肃。”

    席拉:“但我更喜欢用微笑和一-点常识来面对困境。悲伤是敌人用来对付你的武器,它可以消磨一个斗士的精神。在把最后一个恶魔和邪教徒赶出这座城市之前,我们最好先把悲伤情绪放在一边。”

    零:“如果我们想赢的话,就不能日夜为逝者哀叹。况且,快乐是能治愈灵魂的良药!”

    席拉:“能和长官想法一致真是不错。“席拉温柔地微笑。

    零:“你追求的只有与恶魔战斗吗你有没有别的目标”

    席拉:“你觉得让自己满身荣誉,成为被一百首民谣歌颂的英雄怎么样或者至少十几首吧,只要够生动就行“席拉的眼睛兴奋地发光,“总之,说得再严肃点世界之伤周边地区对于一个希望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的圣武士来说是绝佳的场所。能成为圣教军的一员对我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奖励了。但有件事让我很担心。”席拉:“我不想表现得像是在批评我的战友。但神鹰卫和其他骑士团都只专注于一个目标:对世界之伤的战争。所以,他们有时会忽略一些小事,你知道的,就是那些普通人的不幸遭遇。”

    席拉:“我一-直喜欢当一个流浪骑士,这样我就可以随时站出来,帮助一个家人被绑架的可怜鼠人,或者最喜欢的狗不见了的老太太。所以我的答案是:我没有一个辉煌远大的目标,但我很乐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里帮一点,那里帮一点。”

    零:“感谢愿意和我说这么多。下回见!”

    席拉:席拉微笑道:“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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