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夜探公主府
第二天，上京府尹带人来捉拿李将军和李德胜。杨业上前道：“不知他二人所犯何事？”
“昨日有人到府衙告发他二人比试作弊，如今太后已经知晓，令本府带回二人审问。”
“敢问大人，他二人将会如何发落？”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事可大可小，要看太后的意思。搞不好人头落地也未可知。”
杨业还想再问，府尹不耐烦道：“你是何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杨业指着李德胜道：“我与这位李兄是结拜兄弟。”
“你胆子不小，这种时候还敢站出来为钦犯说话。小心本官连你一起带走。不过念你重情重义，本官也就不追究了，退下吧。本官还要赶回去交差，没空和你啰嗦。闪开！”
不由分说，二人被带走了。李将军听闻太后知道此事，吓得走不动路了。府尹见状，冷笑一声道：“没用的东西，难怪要别人替你。丢你祖宗的脸。”
二人被关进了府衙的天牢。李将军一进去就发疯似的嚎叫，拼命的拍打牢门。李德胜则坐在墙角，拿起一根干草在嘴里咀嚼。他心想：自己还真是与监牢有缘，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是二进宫了。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活着出去。
李将军喊得嗓子也哑了，手也拍麻了，他颓然坐倒。他擤了一把鼻涕道：“都是你害的。这回好了，老子要陪你一起死了。老子还没享受够呢。”
“哼！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自己贪心，想要当驸马，可是自己又没本事。”
“你……”李将军想要来打他，正要起身。
“我什么，我劝你还是坐着吧，不要自讨苦吃。你赶紧想想，外面还有什么人能为你说上话的，让他们去求求情。保条小命。”
“我能认识什么人，老子娘都死了，这里又人生地不熟。”
“那就只有等死了。”
“妈呀，我还不想死啊，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去抱儿子呢。”李将军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好啦，我也是瞎猜的，说不定不用死呢。”
“不用死，你怎么知道？”
“你想啊，公主马上要大婚了，这时候肯定不能杀人，不吉利。”
“对对对！你说的对！”李将军破涕为笑。
“还有，搞不好会大赦天下也未可知。”
“什么，你说真的”李将军一下跳了起来，拍手大叫。
“也许吧，所以你赶紧坐下来，求菩萨保佑公主早点嫁出去，说不定我们就能活着走出去。”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求菩萨保佑去。”李将军迫不及待的跪了下来，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李德胜看他那样，又好气又好笑。
晚上，杨业换上夜行衣，偷偷的来到一处宅院，这院子围墙甚高，杨业借着旁边一棵大树跳了进去。
这宅子房间甚多，杨业东走西摸，终于在一个房前的窗户下停了下来。他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孔。
里面道：“公主，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把这碗粥喝了吧。”
原来因为公主到了嫁人的年纪，将来要和驸马住一起，所以不能再住在皇宫里了。于是便在皇城外住了下来，将来作为驸马的府邸。
“你放下吧，我等会再吃，你先出去。”
“你还在为那冒名顶替的家伙担心？何必呢，虽然他玩弹弓有两下子，但是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下等人，就算赢了，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是知道太后不同意婚事，还是知道你喜欢他？”丫鬟笑道。
“让你乱说。”公主在丫鬟的嘴上拧了一把。
“公主饶了我吧 ，我不说了。”
“下次再乱说，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我不敢了。”丫鬟摸着被捏红的嘴角。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公主红着脸道。声音也小了许多。
“这还用问，昨日在台上，你把面纱取了下来。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不许胡说，你出去吧，我累了。”
“公主记得把粥喝了，不然待会就冷了。”
“知道了，啰嗦。”
丫鬟走后，公主一个人坐在桌旁，右手支着下巴发呆。她脑海中不时浮现着昨日的情景。尤其是当李德胜取下面纱的那一刻。她原以为他会长得很丑，没想到不但不丑，还很俊朗。想着想着脸都有些发烧了。她双手捂着脸，不敢再想。
杨业见她只剩一个人了，便绕到前门，他敲了门。
“进来吧。”
开门的声音，杨业进去了。
“又有什么事？”公主显得不耐烦，但是并没有马上回头。
“公主殿下，是我。”公主大吃一惊，猛一回头，看到杨业一身黑衣，她本能的想喊救命。杨业早已防着这一下，快速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公主别叫，我们昨日见过的。”杨业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取下了黑纱巾。
公主点点头，杨业慢慢的放开了手。
“你是何人？”公主又惊又怒。
“在下乃北汉参将杨业。”
“你是刘钧的部下。这么晚了找本公主干什么？”
“实不相瞒，那假冒的宪州李参将是我的结拜兄弟。他也姓李，原名李德胜。”
“你来是为了救他”
“不错。恳请公主殿下去求太后恩典，放了他。”
“我怎么好去，我与他非亲非故。况且他竟敢欺君。”
“话虽不错，但是他也是身不由己。”杨业把李德胜一路的经过说给公主听了。
“原来是这样。那他可是我们两家的仇人，你为什么要救他，这不是背叛你的主子。”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此恩不能不报。”
“我要是不去呢，你要杀我吗？”公主看着他，浑然不惧。
“不敢，要是公主不愿意，我只好去求太后了。”
“大胆，你敢！”公主虽然愤怒，但是又有些怕，心想：既然他能到我这里，肯定也能去皇宫，虽然皇宫戒备森严，但是万一他闯进去了，惊动了太后也不好。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走了。”
“多谢公主殿下，在下告辞。”杨业一闪身已经出去了，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公主看着黑影发呆。
公主其实早就想去求太后放人了，只是这样一来就等于告诉大家她喜欢李德胜了。所以她很犹豫，现在杨业这么一闹，她想不去都不行了。
第二天一早，公主便进了宫，一见到萧太后，公主就哭着扑倒在她怀里。萧太后抚摸着她的背道：“乖女儿，受委屈了，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公主起先只是为了软化她母亲才挤出了几滴眼泪，平日她是很少哭的。这时母亲安慰她，倒让她真有些委屈了。想着自己过往的一切，自己真是命苦，眼泪便不由自主的往下流，也不用自己使劲挤了。
萧太后见女儿越哭越伤心，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饶了这两个家伙，他们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公主赶紧收起了眼泪道：“女儿哭不是为了他们。”
“那是为了什么？”
“母后为了我们姐弟两日夜操劳，浑身病痛，女儿很担心你。”
“真是我的乖孩子，知道为娘的苦。可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这老太婆想夺权。他们那里知道，你弟弟还小，我要是不帮他，我们这孤儿寡母只怕尸骨不全啊。”
“女儿知道，自从父皇走后，几个叔叔哥哥都在觊觎皇位，全赖母后苦苦支撑，才有今日。”
“我的儿，也只有你知道为娘的一片苦心，真是难得啊。”萧太后老泪纵横。
“母后不要太伤心了，小心身子。对了，您的腰痛好些了吗？”
“哎，好不了。”
“太医不是让您好好休息吗”
“我也想休息，可是我不能啊。这么多的奏折要批阅。朝中这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来处理。最近我这脖子也不好了，一下雨，浑身都难受。”
“太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让我多休息，药也开了，就是没什么效果。倒是你来陪我说说话，还好些。”
“您要是喜欢，女儿天天来，不过我怕您忙，打扰到您。”
“这是什么话，见到自己的女儿，比干什么都高兴。以后你要是嫁出去了，我想见你就不太容易了。”
“母后，我不嫁，我一辈子陪着您。”
“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女人不嫁人的。”
“母后，您躺下来，我给您揉揉。”
“还是女儿好啊，你这弟弟成天惹我生气。我让他好好念书，他不听，不是打鸟就是遛狗。不干正经事。将来可怎么办哦。”
萧太后一边说一边躺了下来。公主在她背上轻轻的揉捏着，她闭上了眼睛，很享受。
“母后，我看还是把那两个人放了吧。”
“你今天来是为了他们俩，对吧？”萧太后眼睛也没睁，语气很平和。
“不全是，主要是为了见您，我们母女好久没见面，我想您了。”
“这我倒是相信的。听说你在比武场上把面纱给摘了？”
“您听谁说的？”公主脸有些红了。
“这事大家都知道了。你是为了那小伙子吧？听说他弓法不错，得了第一。”
“不是的，我是看他年纪轻轻，要是为此送了命，可惜了。况且他也是身不由己，受他主子威胁。”
“那倒是情有可原。”
“这么说您是同意放了他们啦。”公主喜笑颜开。
“这我可没说过，皇家的面子还是要的，怎么能放。要是以后大家都这样，成何体统。这天下还能管吗？不能因小失大。”
“难道您要杀了他们？”公主声音都变了。
“你不要一会笑一会哭，我也没说杀他们。你马上要大婚了。杀人不吉利，不过放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嫁！”公主手上的动作停了，眼泪流了下来。
“我看你是喜欢上这家伙了，要是不嫁，那我就非杀他不可了，到时候可别怪我。”萧太后慢慢坐起，公主扶了她一把。
萧太后继续道：“多谢你了，我好多了，你回去吧。嫁人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