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摩菲的秘密
夜深了，静海国总部一片安静，只有主塔楼顶部一个房间亮着灯。摩菲坐在巨大的写字台前翻阅着文件，似乎又是在等什么人。
“哒哒哒。”一阵轻微的扣门声响起，门上装饰着的一个鹦鹉头突然开口说话：“奥斯顿大人到了，奥斯顿大人到了。”
“请进。”摩菲说。
“好的！”鹦鹉头清脆地回答，接着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
奥斯顿走了进来弯腰行礼。
“坐，今天很忙吧？”摩菲抬起头，表情永远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您知道的。”奥斯顿脱下斗篷左右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伺候的人。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摩菲说，“你只能自己倒酒喝。”
他说着向角落里一张摆满酒瓶的小圆桌努了努嘴。那张桌子上高低错落地摆着不同形状的酒瓶，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酒。
“没关系。”奥斯顿礼貌地笑起来，把斗篷放在一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接着就直接进入正题，“今天雪狼国的狼王子跑了。”
“没抓回来吗？你费尽心思才把他扣住，还没等到他伯父即位就让他跑了？”摩菲慢悠悠地问。
“没事。”奥斯顿斜倚在沙发上手指轻轻叩着扶手，“大局已定。他的父亲，雪狼国的老国王已经被那个恶魔杀死，他叔父杜塔夫肯定会即位。到时候我们和雪狼国就是同盟国了。”
他说着身体微微探向前面，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这么多年所有国家都想同雪狼国结盟，还不都是为了只有在他们的荒原上才出土的狼铁！”
摩菲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在灯光下一闪一闪，随着酒杯的倾斜流畅柔顺地滑进了他的嘴里。他把空酒杯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说：“还是狼族的战神酒喝起来浓烈，跟他们的性格一样，勇猛好战。”
“那只是高酒精度的伏特加罢了，又被他们加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奥斯顿不以为然。
“以你的考虑，你觉得静海之国的安全以后要靠狼铁了吗？”摩菲盯着他。
“这也是必要的选择之一，现在能召唤龙的人全国寥寥无几。如果别的国家要多几个这样的人，对我们就是莫大的威胁。而且现在最直接的威胁就是西方大陆的龙渊帝国，那个恶魔的国度。”
“我听说你们在尹若梦的家乡遇到了他，还跟他打了一场。”摩菲大人饶有兴趣地说。
奥斯顿干笑一声：“大人您真是无所不知。他已经受了重伤，那次他能逃走是他走运。而且残局我们都收拾好了，那边的人类不会发现什么异象。”
摩菲轻笑一声：“你的外事部门处理那边的事情还真是干脆利落。”
奥斯顿自然能听出来这不是夸奖。静海国的外事部门归属他名下。
他们是一群沉默寡言，训练有素的人，专门从事针对中庭世界的事情。暗杀，收集情报，寻找有灵力的孩子，以及收拾这边的人造成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现象的残局。所以乔装打扮成各种各样的人，混入中庭世界也是他们的特长之一。
“出了什么问题吗？”奥斯顿问道。
摩菲懒懒地靠在高大的椅子后背上，“你部门的人做事也不是那么天衣无缝嘛。”
“怎么了？”奥斯顿开始有点紧张，他能从摩菲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听出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他这么说就是事情有些严重，但还有补救的机会。
“尹若梦那个小姑娘认出了你们外事部门的一个人，就是你派去杀掉她父母的守卫士！”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奥斯顿紧捏着沙发扶手，随即又放松下来。他刚才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几乎就想好了处理方法。
他笑了起来：“这种小事不需要您费心。您放心，您将不会再见到这个不称职的守卫士。”
摩菲明白他的意思，那个人活不过今夜。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一直要坚持杀死她的父母？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偷偷接过来就行了？”
“因为她很重要！凯希之后十年间，静海国就再没有新的孩子能召唤龙。而且我这么做也是执行了静海国最根本的法规。您知道，静海国的秘密法规中规定对于很重要的人可以使用一切手段，断绝他与中庭世界的任何关系。”
奥斯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您也知道尹若梦是多么重要，东方国度那个神秘的龙类只有中庭世界的中国人才能召唤出来，我们所有的国家都已经近百年没有见到过了。”
摩菲打断他：“安娜大祭司占卜出尹若梦能召唤龙。我知道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占卜并没有显示出他哥哥有任何灵力，应该只是个普通男孩。而且他跟他父亲在车祸中也死了。”奥斯顿平静地回答。
“你最好祈祷尹若梦永远不要知道这些事是你做的，既然她现在成为了你们家族的女儿。”摩菲淡淡地说，没有任何语气。
“我会的。我会做到长辈的责任，给她最好的生活照顾她成长。”
摩菲没听他的话。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星空，思绪似乎游移到很远的地方。
他想到了百年前，他见到过的那条来自东方的神秘的龙，和那个能召唤它的美丽的女孩。
那时早已是静海国执行长的摩菲还是英俊沉稳的男孩子模样，像刚刚参加完成人礼的贵族公子，完全看不出来已经见过几百年风云变幻的气息。
他在大祭司的占卜后亲自去接她。那时中国处于清朝晚期，时局动荡不安。但他见到她时却眼前一亮，如同清风拂面。
一个柔美的女孩撑着油纸伞站在他面前。她穿着淡青色的鱼鳞百褶裙，裙上的飘带系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铃铛，黑黑的柔顺的头发被簪子束住一些，大部分散落在两边。
江南烟雨濛濛，将他们两个都笼罩在里面。
“你叫什么名字？”摩菲问。
“我叫江婉兮。”那个女孩有点害羞，低头莞尔一笑。
那是最美丽的回忆，从那之后不经意的衰老就偷偷爬上了他的身体。
“摩菲大人？”奥斯顿轻轻叫了一声。
“哦。”摩菲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疲倦地说：“就要开学了，这些事情你都能够处理好吗？”
“您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不会错。”奥斯顿冷静地回答，“我们都将秉承您的教诲，要具备狮子的毅力，猎豹的敏捷和灵鹿的智慧。”
“那就好，你回去吧。”摩菲看着奥斯顿，眼睛里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是。”奥斯顿有些奇怪他莫名其妙就终止了谈话，但还是鞠个躬转身离开。今夜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门关上后摩菲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清新的夜风吹来，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空灵响声。他回过头看去，是书架上那个小小的银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