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是为了那个女人
“啪!”
鞭子在半空中飞速飞舞,狠狠地落在了床上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得单薄,一鞭子下去白皙的皮肤上直接出现了一道明显而刺目的红痕。
她捂住伤口,无力地趴在床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
“大人,玫红错了,玫红真的知道错了……”
女人不住地道歉,即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今夜齐文越来她屋里,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就是一顿打。
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齐文越见她的模样,眼里的凶意和恨意愈发的浓烈。
“你说,你错在哪儿了?”
“玫红……玫红……”
玫红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她是齐文越的小妾,一直以来都很得宠。
但是自从齐文越那里受了伤后,他的性情便大变,从前所有的宠爱和床榻间耳鬓厮磨时的海誓山盟都化为一片泡影。
齐文越如今看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仇人。
听不到她的答案,齐文越眼里的愤怒愈发的浓郁,扬起手中的鞭子便朝她身上打了去。
“你错在不该擅自逃跑!”
“你错在好好地活着!”
玫红被打得浑身剧痛,哭泣声声声不断。
“玫红从未想过要逃离大人啊,玫红一直一直都是大人的人啊……”
但是齐文越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打了一会儿觉得打得不过瘾,扔掉了鞭子,一把抓起玫红的头发拖着她就往外走。
头皮撕扯的疼痛密密麻麻地传来,玫红挣扎着,但是越挣扎却越疼。
齐文越将她拖到了外面。
外面的石子路不比屋内光滑,磕在身上不断地刺激着神经。
但很快,玫红就感觉到齐文越停住了。
她忙调整身子,让自己不那么痛。
这才有时间顺着齐文越的视线往前看去。
黑夜中,月光之下,她看见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少年的面庞氤氲在黑夜之中,叫人看不清神情,但是却能让人清晰地看见他手中的弯刀以及刀尖往下滴的血。
玫红心惊,往他身后一看,就看到了躺了一路的尸体。
她被吓得脸色煞白,捂住嘴往后缩。
但是她的头发还被齐文越抓在手里,她根本跑不开。
感受到了她的动作,齐文越侧头看了她一眼。
“没出息。”他鄙夷不屑地说,但说完后就松开了她的头发。
玫红得了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拔腿就要跑。
但是还没等她跑出多远,胸口处就被一支飞镖贯穿。
她脚步顿住了,呆呆地垂头看了看胸口的血洞。
疼痛感刚刚袭来,她便倒地不起,没了呼吸。
齐文越见此,目眦欲裂。
“宋川页!无知妇人罢了,这你也不放过!”
月光下的少年收回手,他修长的指节沾了一点血,衬得少年的手白皙如玉。
“妇人?”他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忽的勾唇笑了笑。
这笑容颇有些阴森,齐文越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鬼煞之气,他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察觉到这个动作,宋川页抬眸朝他看过来。
眸底猩红阴森,周身涌动着骇人的冷意。
“那怎么不见你放过一个妇人呢?”
“我何时没有放过……”
齐文越的话戛然而止,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宋川页。
“你是为了暗牢里那个女人?!”
从齐文越口中听到了宋苏的消息,宋川页阴沉的眸子又深了几分,透露出与平常极为不符的病态来。
齐文越从心底感到惧意,但却又觉得自己不该有这股惧意。
宋川页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还未弱冠的少年。
毛都还没长齐。
前些日子还在他手下办事,对他俯首称臣。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像他今天晚上所表现的那样骇人?
而且,他还有齐家军呢!
他背后不止是齐家军,还有济王呢!
但他享受荣华富贵多年,早已忘了战场上的“祸莫大于轻敌”,
也忘了前几日他才做了主意,放弃了对济王伸出援手,导致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破裂。
他没想到这些,还以为自己要兵有兵,要权有权。
他挺直了背,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
“宋川页,你好好想想你是在做什么,齐家,齐文越是你能够动的吗?”
“你若是不想活了,你的家人呢?朋友呢?还有,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妻子吗,你信不信我解决了你,把天底下所有和你妻子相符合的女人都杀了,宁可错杀,都不放过任何一个,让你们在黄泉相见!”
他话音刚落,一柄弯刀便朝他的腰腹直直射了过来。
他由于许久未训练,身子已不比当年敏捷健壮,想躲开却慢了一步。
弯刀直直刺进了他的右腰,衣袍上顿时便渗出了血。
他捂住伤口,后退几步朝空中大喊:
“来人啊!来人啊!”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凄冷的夜风。
余光之中,他看到那道身影缓慢地朝他走来。
他的每一步,都落在了齐文越的心上。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疏于训练,让自己如今弱成这幅样子?连一个小小的少年都打不过。
宋川页看着他那副样子,心中的恨意愈发的浓烈。
若是他不顾虑那么多,直接杀了齐文越,是否姐姐就不会遭受那些?
若是他当初再果断一点,再狠一点,姐姐就不会受那么多的伤,身体就不会坏成如今那个样子!
想至此,他愈发的恨自己,愈发的恨齐文越。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齐文越的头发,像方才他抓玫红的头发一样,拖着他在不平的小石路上走。
齐文越这几年一直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沉浸在美人乡里,早年的皮糙肉厚,一身腱子肉早已消失,变得娇弱,白嫩。
如今这样的痛苦,还是头一遭。
疼得他龇牙咧嘴,直骂脏话。
但是宋川页一直充耳不闻,拖着他在弯弯绕绕的石子路上走,直到走到了一间黑暗的房间,他一把将齐文越甩了过去。
齐文越痛得脸色刷白,他扶着墙站起来,但触手的却是一片湿滑滑腻。
他一愣,周遭太黑暗,他实在是看不清手上沾的是什么。
但是他很熟悉这个味道。
那是血腥味。
墙上的东西——是血。
一盏灯忽的亮起,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漆黑斑驳的铁门,斑驳陆离,印着血掌印的墙壁,空气中熟悉的腐尸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里是——
暗牢?!
他倏地抬头看向那个白衫少年。
少年长身玉立,白衣萧萧,与暗牢格格不入,但却又奇迹般的完全融入了黑暗阴森之中。
他看着少年去了挂满刑具的墙上,白皙的指尖一个个掠过了那些冰冷的刑具,最终停在了一袋手指粗的长针上面。
少年取下了针,长针并不锋利,但是知道用法的齐文越却浑身打了个冷颤。
宋川页侧头看了他一眼,眸色幽深。
“看来齐大人知道这个东西的用法?”
“那正好,川页不知道,不若大人就给川页演示演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