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水滴酷刑
此间暗牢阴暗，常年斑驳着阴暗潮湿的味道，细窄紧闭的铁门缝隙极小，连一只手臂都伸不出去，无处不透露着恐怖阴森的气息。
“滴答。”
“滴答。”
“滴答。”
……
寂静无边的暗牢里，规律而又有节奏的水滴声回响在四面八方。
暗牢正中央，一女子被平放在一张桌子上面，四肢被镣铐绑住，锢具牢牢箍住她的脑袋，使她动弹不得。
她的头顶悬着一个水桶，桶里面蓄满了水。
桶的下方被钻了一个小孔，水滴就是从这个地方流出来的。
而水滴低落下来，正正好好滴在宋苏的额头上面。
一滴。
两滴。
三滴……
每一滴都在同一个地方。
滴水酷刑名字听着很温柔，但是确实一个令闻者闻风丧胆的的酷刑。
这是一个针对人精神上的刑罚。
水滴在人额头上，始终滴在同一个地方，打断人的冥想与思考，让人全身的感官都集聚在同一个地方。
周而复始，一滴小小的水滴就会打破人的心理防线，人就会感到恐惧与崩溃，从而坚持不住。
隔间，一张华丽的屏风与周围的暗牢环境格格不入。
齐文越坐在被精心收拾出来的房间内，闭眼靠在躺椅之上，单手支着脑袋，食指水滴的滴落声而轻轻地一下一下的落在额头上。
仿佛是在听着什么天籁之音，愉悦且舒心。
这时候，外面的铁门被人打开，发出咔哒清脆的声音。
来人的脚步声沉稳且轻，缓缓停在齐文越跟前。
“齐大人。”
隔壁的水滴声规律且连续，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痛吟声。
齐文越微掀眼皮，瞥了他一眼。
“有事？”
宋川页从宽袖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他。
抿合上前一步接过，上下检查了一番，然后才毕恭毕敬地交给齐文越。
齐文越没有接过，只是问，“这是什么？”
“还请齐大人过目。”
宋川页不卑不亢的样子令齐文越微微讶异，他稍稍坐直了身子，拿过了那封信，拆开了看。
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于是他只随意一扫过去，但就是随意一扫，视线就顿住了。
他凝眉，眉眼间有片刻严肃，与抿合对视了一眼，将信纸递给了抿合。
抿合接过了看了看，亦是严肃了起来。
“此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川页于民间闯荡多年，有一些专收情报的朋友，他们得知了川页跟了齐大人，是以便多关注了些这些事。”
齐文越没有说话，暗牢里一时之间只能听见水滴声和女人的呜咽声。
“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齐文越问。
“将计就计。”
齐文越挑眉，一副期待他接下来的话的样子。
宋川页垂眸，长睫掩下了眼底的阴霾。
“林子程欲反，不若便全了他们的名声，让他们反。”
“不仅要要她们反，还要让他们反得大起来。”
“如今新朝刚立没多少年，当今圣上虽是温和待人，但龙颜也不是一个小小地方的知府便可以随意触犯的，齐大人不若帮圣上解决了此人，说不定，圣上以后会感谢犒劳大人的。”
齐文越听了他的话，思考片刻，皱眉，“林子程几人在青州任职多年，深得百姓喜爱，此事，不妥。”
“百姓们才经历过几年战乱，好不容易得了一方安稳，定是珍惜不已，一旦他们的安稳受到了威胁，此时，他们心中哪里还记得什么清官好官？”
齐文越沉默，眼眸微眯，定定地盯着宋川页。
良久，他笑了，朝宋川页招手。
“来，川页，到我身边来。”
宋川页依言朝他走过去，仿佛十分信赖齐文越。
齐文越有些满意他的态度。
等宋川页走到齐文越身边后，齐文越站了起来，手搭在他的肩上，凑近了他。
“你听，”他压低了声音，“你听到这声音了吗？”
暗牢里的水滴声规律且连续不断，女人的声音已经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呻吟，已经开始因为经不住痛苦与煎熬而发出的细细密密的啜泣声。
她好几次似乎想要尖叫，但是都被人给捂住嘴巴，只能发出无助又沉闷的声音。
宋川页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他垂眸，声音依旧平稳。
“听到了。”
“川页，我最讨厌人背叛，若是叛离我，下场绝不会比她简单。”
“你可记住了？”齐文越的声音阴森且恐怖，仿佛吐信的毒蛇。
宋川页僵背，长睫微微颤动，很快又恢复一派平静。
他抬眼微微勾唇，“川页也最讨厌叛离之人，若有那一日，自不必大人多说，川页自会惩罚。”
得了此话，齐文越放开了他，在牢房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放声笑了起来。
但就在此时，空气中隐隐传来尿骚声。
所有人都垂眸不语，齐文越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笑僵在脸上，脸黑如锅底，庞大的身躯颤抖如簸箕。
他怒吼咆哮，“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都垂眸匆匆往外走，生怕齐文越殃及自己。
宋川页跟着众人的身后往外走。
当跨出暗牢铁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里面女人的痛苦的喊声。
绝望，痛苦，害怕……
宋川页的手因为这一道声音不禁抖了起来，他微微蹙眉，另一只手握住这只手，这才减缓了这股心慌与害怕。
他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入目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为什么，他会心慌害怕呢？
——
暗牢里，齐文越一把挥开了宋苏头上的水桶，霎时间满桶的水悉数倾倒在了宋苏的脸上。
冰冷的水争先恐后的钻入口鼻，她呛得连连咳嗽。
但也因此得到了解放。
“把她给我绑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很快就被人给架起来绑在十字架上。
齐文越手上拿着鞭子，淬了盐水，狠狠地朝她身上鞭打。
用力之大，一鞭子下去，宋苏身上霎时便多了一道红痕，从肩上到腰部，贯穿了半个身子。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鞭子下来。
鞭子如星星点点般落下来，痛感如雨点一般遍布整个身躯，同时痛感麻痹又被激起。
不一会儿，宋苏整个人仿佛是从血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整个人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齐文越也停了手，他用鞭子提起宋苏的下巴，看了看她苍白如纸的脸，眼睛里面淬了毒。
“我说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痛苦与疼痛，会伴随你一生，你永远也摆脱不了的。”
他只要一想到因为她，不仅毁了他男人的尊严，而且每次尿液不受控制的流出来的时候，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就算没人敢当面笑话他，但是暗地里却止不住的嘲笑他。
这时候，他的心里的怒火就如同涛涛洪水不绝，一定要发泄出来。
而宋苏，无疑是那个最好的供他发泄的东西。
看到宋苏的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心中的火气微微敛了一些。
他扔了鞭子，道了一句“找大夫给她医治，不死就行”就离开了。
他走后，宋苏被人像是垃圾一样拖回了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