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望的女人

    清冷的月色，寂静的街道，

    没有一个人。

    那个年代，国家的经济刚刚起步，一切都是百废待兴。

    没有路灯的马路上，

    安静的令人害怕。

    但，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没了光。

    无论哪个年代，都有不分白天黑夜辛苦搬砖的人。

    姜菲就是这样的人。

    像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一样，她正在吃力的搬着箱子。

    小卖部门口的灯光照亮一方天地，姜菲抱着箱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小卖部。

    步履蹒跚地走到一处空地，她咬牙把箱子稳稳放到了地面上。

    小卖部内面积很大，能容得下很多东西。

    一排排货架上，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种食品。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姜菲慢慢站起，走向小卖部外面。

    姜菲是这家小卖部的老板，

    三十一二的她，经营了这家小卖部两三年，

    收入还算可以，日子也还算凑合。

    为了节省开支，配送食品这件事，她会选择一部分食品亲力亲为。

    所以，经常别人半夜都在睡觉的时候，她在搬运食品，

    别人早起醒了，她才刚刚忙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但没有办法，离了婚的她，没有男人依靠，只能独自撑起这个小卖部。

    就算这样，也是免不了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小寡妇。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被街坊邻居无限夸大。

    悲伤地叹了口气，姜菲出了小卖部，来到自己的小货车后备箱处，准备继续往下搬箱子。

    一丝初秋的凉风，旋转着刮到姜菲的脸颊，减轻了她身体的一丝燥热。

    只是，突然响起的脚步声，

    打断了她的搬运。

    出于警觉，她从后备箱处探出脑袋往脚步声的来源看去，

    月色之下，一个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走路的速度并不快，而且，身影看着不算高大。

    看了几秒后，姜菲收回了目光。

    虽然夜晚很少能看到路人，但也并不是从来就没有，

    她时不时在夜晚的时候都能看见一两个路过的行人，

    所以刚刚看到那个身影，并不觉得见怪。

    吃力地抱起一个食品箱子，

    姜菲转身走了几步，

    离开了小货车。

    突然间，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她忍不住再次朝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

    昏暗的夜色中，

    黑色的身影离得很近，只有八九米的距离，

    但看不清楚面容，只能听到越来越快的步伐。

    带着不明所以的情绪，姜菲准备回小卖部。

    经常半夜独自搬货的她，不至于就因为这大惊小怪。

    只是下一刻，姜菲傻了，

    腿动不了了，

    低头往下看，箱子堵住了视线，

    双手用力把箱子抱的远一些后，透过胸口的中空位置，

    她看到了自己的双腿，

    什么事都没有，

    可，就是动不了，

    丝丝阴冷的感觉不断从腿上上涌，传递到神经。

    一丝丝不安从心内滋生，姜菲有点害怕了。

    下意识地挣扎，无济于事，

    紧接着，

    阴冷的感觉不断上涌，不断浓烈，

    直到，她发现，

    就连自己的手臂也动不了后。

    “呼～呼～呼～！！！”

    剧烈的心跳起伏，带动着姜菲饱满的胸膛上下浮动。

    耳边脚步声的响动越来越快，

    她惊慌地抬起了头，

    一双血红色的双眸与她几乎脸贴脸的看着对方，

    惊恐的一幕，

    姜菲顿时被吓破了胆，天然般地想要尖叫出来。

    可是，尖叫到了嘴边，

    却像被卡住喉咙一般，只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

    血眸看着姜菲的表现，隐隐露出了满意的神态，

    咧到极致的嘴角高高上扬，

    嘴巴里的舌头灵活地游走在姜菲的脸上。

    姜菲很害怕，无比害怕，

    她想叫，叫不出来，

    她想跑，身体不动，

    她害怕的想哭，眼泪无声地夺眶而出，

    即使不动的身体，都在剧烈的轻微颤抖。

    滴答！滴答！

    像下雨的声音，

    姜菲的裤子中间，逐渐湿润，一直到裤脚处滴答出水滴。

    神经上的不堪负重，让她的视线逐渐昏暗，她，快要昏过去了。

    视线中，血眸的面容逐渐有了轮廓，

    很清秀，有些年少，

    剑眉星目，还有些好看，

    可当配上那双血眸之后，再加上疯狂的嘴角和活了一般的舌头，

    令人毛骨悚然。

    胸膛处，姜菲感受到了一只利剑般的手掌，

    她有预感，她要死了。

    胸膛被用力挤压，呼吸困难，

    似乎下一刻，手掌就会插入胸口。

    可就在这时，

    血眸的神情开始扭曲，瞳孔内开始翻滚各种各样的神态，

    一切，都停了下来，

    手掌不再用力。

    “我这是在哪？”

    略显稚嫩的话语，回荡在姜菲的耳边，像救命稻草唤回了她的神智。

    扑通！

    姜菲的身体能动了，

    她跌坐在地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到再也止不住。

    出于害怕，出于未知，她的双手用力捂住嘴巴，希望能不让哭声传递出去，

    她害怕激怒了对面的人，或者说是对面的鬼。

    清秋清醒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瘫在地上的女人，以及周围陌生的环境，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稍微捋了捋思绪，

    清秋蹲下身子，看向了这里唯一的活人。

    女人看到他蹲下，像触电一般不停地往后爬，

    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引起了清秋的注意。

    皱眉看着这一切，

    他放轻语气温柔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找个安稳的环境聊会天怎么样？”

    恐惧的女人听到这句话，

    没有停止哭泣，依旧在躲闪，依旧在嘤嘤。

    清秋没有再上前，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蹲着一动不动。

    过了大概十分钟后，

    女人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偷偷摸摸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清秋，

    心中的恐惧感逐渐减少，

    理智慢慢回归脑海。

    试探性的伸手指了指小卖部，女人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清秋见状，没耽搁时间，站起身，跺了跺发麻的双脚，一马当先走进了小卖部。

    身后，

    女人过了一会，

    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跟着进了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