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人

    她不愿意搬家？”
    顾严俞的手腕一顿，放下钢笔。
    “是，林小姐傲气得很，似乎并不满意顾总的安排。”
    陈奇本来可以把这句话说的更圆滑一些，可是一想到当时林婉言眼底微妙的神色，他并没有这么做。
    “随她去。”
    然而出乎陈奇的意料，顾严俞一副淡然的模样，随手把桌子上的文件递给陈奇，“告诉高管们到会议室开会。”
    “这是……”
    合同上的字黑白分明，陈奇的瞳孔却忽然缩紧了一下。
    那是一份解约书。
    一份来自公司大客户的解约书。
    “顾总，这……”
    陈奇的嗓子眼发干，半天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已经敲打过这群人，可是还是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挖了不该挖的墙角。”
    顾严俞的嘴角挑起微微一抹弧度。
    他的眼睛生的实在好看，怒色也仿佛春日一支薄薄的桃花，只是浅淡地点在眉眼间。
    然而陈奇的身体却忍不住隐隐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的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既然学不会怎么懂事，那就要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顾严俞掸了掸西装的领口，陈奇会意，立刻抄起那份解约书，跟着顾严俞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严俞的背影，他的心中忽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发生的种种，都让他觉得顾严俞对林婉寒总有些不同。
    可是看着顾严俞大步流星的身影，他忽然发现，顾严俞还是那个顾严俞。
    所谓的感情，在他的心里，恐怕没有那份解约书的千分之一沉重。
    顾严俞公司的会议室风雨欲来，林婉寒却毫无所觉。
    “这位小姐，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林婉寒摇了摇头，画廊的介绍员立刻缄口不言，带着职业的微笑跟在林婉寒的身后。
    只不过虽然没有说话，介绍员的目光却止不住地落在林婉寒身上。
    这家画廊是vip介绍制，会员都是互相推荐来的，大多非富即贵。
    可眼前的女子浑身上下除了一条海蓝长裙和微卷的长发，就再也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物。
    她泰然漫步在画廊的画作中，偶尔驻足片刻，却总是很快就离开。
    时间久了，介绍员恍惚之间竟然以为，这位客人的背影居然也是画廊雪白墙壁上的一副作品，静谧而美丽。
    “你好，听说你们这里提供画册定制服务。”
    等到林婉寒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介绍员才收回自己飘散的思绪，专业地微笑点头，“是的，女士，我们这边的确有画册定制服务，不知道您想定制什么样的画册呢？”
    “油画画册，丝绸封面。”
    林婉寒的目光静静地落在角落的一张小开油画作品上。
    “丝绸封面？”
    介绍员微微愣住。
    这家画廊定位高端，画册装饰业务自然也不可能落下乘。
    画廊所有装饰画册用的丝绸都是从某个东部国家进口的。
    造价昂贵不菲。
    “是的，而且我想订购一万本。”
    林婉寒的声音不大，介绍员却呆住了。
    “……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