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上梁的问题
楚父匆忙站起身。
来人走进门,手提一个木制工具箱。
四四方方的脸,有棱有角,一身庄稼汉的打扮。
楚父一眼认出,正是见过三次面的亲家,楚老四的大舅子,黄大郎。
他招呼黄大郎坐下,两人商谈新屋的窗子、各房的木床尺寸、衣柜大小、桌椅台凳等等。
楚父没多大要求,一切从简。
也不打算标新立异,都按西旦国的标准来弄。
郁枫在不远处提了一嘴:“爹,给我房间里弄个布艺沙发呗。”
楚父横他一眼,凉凉地问:
“做梦,请问楚大少你房里的布艺沙发经得起二哈拆吗?”
啊?
楚郁枫瞟向原本因为今天“女朋友”没来找它玩耍、懒洋洋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二哈,
一听到“布艺沙发”和“拆”等字眼,立即躬起身,双爪作刨地状,一双眼白居多的大眼东瞧西瞧,作贼似的。
嗯?有东西拆?
好久没拆东西,爪子都快钝了!
郁枫一看见它这兴奋样,哪还敢提要布艺沙发,想都不敢想。
想他当初只不过去发廊理头发,发廊隔壁有一间宠物店。
理完发,控制不住,就因为在狗群中多看了它一眼,就刷卡把它买回家。
现在想想,莫不是当初理发时被师傅剪断了神经线?
不多时,听说大舅子到来的楚老四从工地跑回。
楚父让他带他大舅子去新屋量尺寸。
好不容易安静一会,结果正副村长又找上门来了。
赵副村长先进的门,他是来跟楚老三谈装修的问题。
在西旦国,普通老百姓的墙壁只能用灰、白两色。
就连屋顶,也只能用黑陶瓦。
只有皇宫、达官贵族的房子才可以多彩多色。
“外墙灰色,屋内就用石灰修成白色的。”楚父拍板,根本没有选择嘛。
至于地板,他打算铺大块石板。
赵副村长提醒他:“铺石板砖要贵好多。”
楚父摆手:“没事,铺石板,以后搞卫生更方便。”
轮到楚村长,他磕磕烟枪,问:
“你家上梁的事打算怎样安排?”
楚父沉默。
这里农村盖房子,有那么一句话“爹差姑娘一根梁”。
也就是说,盖房子的梁是由岳父送来的。
而现今,楚老三连自个的岳父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能用岳家的梁。
那就只能由本家长辈所送。
楚村长正是楚家最德高望众的长辈。
“就有劳村长您辛苦一趟了。”楚父恭恭敬敬地揖礼。
“好说,好说。”
村长起身,不再耽搁。
还有十天,就是十六,正是上梁的好日子。
上完梁盖好瓦,弄好家具,楚老三一家可以在春节前搬进新居。
他听说,知州大人可是开了口,会过来小住几天。
能给楚老三家送梁,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回到家,他叫上几个儿子,要上山找一棵上好的杉木。
他只知道杉木树形长而直,便宜耐用,南方人建屋的房梁一般都用这个。
却不知道,杉木还有其他好处,例如纹理直,易加工,耐腐力强,不容易受白蚁蛀咬等等。
最近一段时间,天空作美,天天都是晴天。
许老太是多功能奶奶,一边带曾孙,一边帮儿子管理快餐面的事情。
居然管理得井井有条。
而楚老头,一如既往,捕鱼回来加菜,给家里省点菜钱。
时不时会下地里去看看,尤其是茉莉花地,前阵子才沤的肥。
有时又会上竹山去看看,对他来说,田地和他的命一样重要。
而郁芊抽空去楚生那里,订了几千个有盖子的藤萝框。
晒干的快餐面就装进框里,扣好盖子。
每一批假装要运去县城时,都是跑到半路就趁无人搬进空间。
楚父楚母之前是打算送去给将士们,但让谁送是个问题。
眼看年关在即,就连镖局也不愿接去边境的镖。
毕竟那里在打仗,镖师们怕没命回来陪娘子孩子过年。
制好的快餐面只得先留在空间里,如果太子押的军粮能及时赶到,那就最好不过。
如果太子的押粮队伍在路上出事,到时他们再想法子把快餐面送到前线去顶一阵子。
日子一晃过去了五天,招来干活的村中妇人手脚灵活,熟能生巧,越干越快。
北方人过春节喜欢包饺子,而南方人,特别是清风县的百姓,喜欢包粽子。
这天,又从知州夫人那里分了两千多两银子的楚父,干脆跑去米铺买糯米和绿豆。
买糯米的人少,只卖八文钱一斤。
而绿豆,五文钱一斤,这个价格他当然知道,因为发财楼最近大批买入绿豆发豆芽。
此地包的粽子是外面一层糯米,中间一层厚厚的去皮绿豆,中间是一大块五花腩肉。
楚父灵机一动,粽子有肉,糯米容易饱肚子,很是适合前线将士。
于是,他一个以前整天对着机械的理工直男,硬生生和米铺掌柜磨牙血,
把糯米压价到七文钱一斤,绿豆四文钱一斤。
糯米定了两千斤,绿豆一千斤,让掌柜给送到楚家村。
掌柜自是一万个愿意,大客户啊,要紧紧抓住,给予最好的服务。
楚父又去了猪肉摊。
粽子里只放肥肉会腻味,只放瘦肉塞牙齿不说,没油,不香。
所以他坚持要猪腩肉,有肥有瘦,包出来的粽子特别香。
又跟猪肉佬讲价讲得口干舌燥,最终以15文的价格成交。
和瘦肉一个价,嘿嘿!
他快马加鞭赶回楚家村,想要跟老娘说这事,让她安排再请些村中妇人,帮忙包粽子。
快回到家时,远远就听到东东和南南在到处跟干活的妇人们说:
“我爹爹是只癞蛤蟆。”
楚父来不及生气,又听到妇人们哄笑完后,问小家伙:
“干嘛说你爹爹是癞蛤蟆呀?”
东东:“因为他经常称赞娘亲美得像一只天鹅,让他想一口吞下肚子里。”
南南:“上次大伯母骂秋成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两个小豆丁得出一致结论:“所以,爹爹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楚父那有一尺厚的老脸终于燥红了这么一次。
刚在工地走回来,躺着中箭的田秋成心塞:干嘛要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