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神龛里的像
安槐的指尖还在渗着血,看起来有些刺目。
孟骄扭头去看白霁,白霁的脸色沉冷,眸色幽深,整个人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怕。
但,安槐看上去悠闲自在,他笑盈盈的问财叔:“您说的献上灵魂,就是让蜘蛛咬我们么。”
财叔冷的眸子寒光闪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槐撇了撇嘴:“听不懂?好吧,体谅您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我换个意思说。”
安槐嘴角噙着冷笑:“这蜘蛛有毒,毒素会控制被咬过的人,孙凯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江枫神情一震,不是说孙凯的死是因为他半夜出门吗,他低头看了看手指上早就不存在的伤口,浑身发冷,被咬的人都会死,那现在没死的,岂不只是在等时间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慌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财叔声音发冷,“铁柱你不要在这里煽风点火,弄得人心惶惶。”
安槐道:“那不如您来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财叔看着他的眼神,宛如一条伺机杀戮的毒蛇,但他最终说道:“被咬不会死,没有任何毒,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安槐笑的纯良无害:“嗨,您早这么说多好,您早说我就让它把我的五根手指都咬一遍,来表示我的诚心。”
江枫这才顿悟,安槐这么说就是为了逼财叔承认这蜘蛛没有危害,他们也是糊涂,居然真的白白让咬也没问清楚,这到底是个隐患,现在说清楚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安槐完事,该孟骄了。
孟骄也伸出了手,嘴角一抹明艳的笑意:“叔啊,既然献灵魂表忠心,那不如我献个400cc?”
孟骄的手修长漂亮,在阳光下盈着温润的光泽。
财叔看着孟骄也要把整个手塞进去,眉心一跳:“只能放一根手指!”
孟骄略表遗憾:“一根手指真的够吗?不会没有感觉吧?”
疼痛感确实很强烈,但还能忍得住,孟骄吹了声口哨:“小东西还挺容易满足的。”
财叔不欲再搭理他俩,只想赶紧继续接下来的事,他让人把匣子收起来,又道:“走吧,去见欢喜婆。”
说着去见欢喜婆,财叔却带着他们又回了善堂。
然后安槐就看见,那个生孩子的床板被掀开,一条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微微挑眉,这叫什么,这就叫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密道打开,有一条通往下面的阶梯,没人敢第一个走,于是安槐忽悠着赵婷先下去了。
如果下面真的有鬼,那鬼和鬼打架才算公平吧。
大家陆陆续续的往下走,安槐留在了最后,他刚想下去,衣服就被人给扯住了,回头一看,是白霁。
“干什么?”安槐看他。
白霁摊开掌心:“手给我。”
安槐福至心灵般的理解过来了:“你要看伤口?”他扬了扬手指,“早好了,都没蚊子叮的强。”
白霁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转动:“你刚才看见人脸蜘蛛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当时白霁站的不远,看得很清楚,在人脸蜘蛛被甩出来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漫上心头。
安槐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感觉,但我想不明白,谁会闲的没事干把小孩的头按在蜘蛛身上呢,这活儿既细致又变态。”
白霁见他不似作假,皱起了眉:“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拍了拍安槐的后背:“下去吧。”
阶梯很窄很矮,只能容许一个人弯腰通行,没有任何光亮,紧张地压迫感让人惶恐,但没走多久前面就传来了昏黄的光线,像是大漠里发现水,寒冬里的一捧火,让人感到心安。
很小很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浓到呛人的香火味,一个神龛里,供奉着一座雕像。
雕像并不大,浑身漆黑,祂双腿盘绕,双手仰放在腹前,右手置于左手之上,两个拇指的指端相连,双眼半闭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那里似乎该存放着什么。
两个尖锐的角从祂头顶冒出,为原本慈祥的神平添的几分邪恶,尤其是背后那双乌黑的欲要展翅的翅膀。
孟骄在看清的一瞬间,就随即看向了安槐。
安槐盯着那个雕像,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明。
神龛前插着四根香,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鼻尖浓稠的香火味,刺得安槐脑袋痛。
“怎么了?”白霁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问着。
安槐缓缓地摇头:“我没事。”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孟骄一开始并不信这里的村民会供奉着什么神明,但是看见那双翅膀时,眼前不可控制的闪过安槐半黑半白的翅膀。
神明唾弃污秽,绝不沾染半分墨黑。
半黑的翅膀是安槐成为死神付出的代价,所以这里的全黑是什么意思?
孟骄冷冷的看着神龛,诬陷吗?
这里的人近乎疯狂的求生儿子,神明满足他们于是受到香火供养,可这种事逆天不道,如果要有人来为此事背黑锅的话。
孟骄看向安槐,可不是有个最好的人选吗?
她挤到安槐身边,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伸手拍了拍安槐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安槐感受到,没有看孟骄,只是笑了笑。
财叔痴迷的对着神龛跪地叩首,跟进来的村民们也跟在他身后跪拜,场面一度像是在进行什么邪教活动。
财叔跪完起身后,走到白霁身边:“村长,您的身份最高,还请您去把欢喜婆请下来。”
白霁看着神龛里的像,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倒不是像有问题,而是像上面有他谙熟的气息。
正巧他也想近距离证实一下自己心里的猜想,于是便走了过去把像请了下来。
财叔的声音幽幽响起,讲述着欢喜婆最开始帮助他们村子的由来。
故事的大概是说村子里原先有个媳妇儿,一直生孩子生出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女孩,她自己感到愧对夫家,是她让丈夫断了香火不能传宗接代,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谢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