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6章 般若
“挡我者死！”
林重面具后发出低沉的咆哮，身周劲气狂涌，九字伊贺守光国闪电出鞘。
“锵！”
刀光一闪，雷霆乍现！
伴随着沉闷刺耳的金铁交击声，那些砍向林重的太刀全部化作碎片。
林重般若面具后的双眼冷酷无情，再次挥刀斩出。
“唰！”
九字伊贺守光国的三尺刀身划出银白色弧光，带着慑人心魄的杀机，就像死神收割性命的镰刀。
刀光转瞬即逝。
一同消逝的，还有数条人命。
方圆两米范围内，除上杉贵介和上杉秀树以外，其他人全都被锋利无匹的九字伊贺守光国一刀封喉。
眨眼之间，地上便躺了五六具尸体。
殷红的鲜血浸湿地板，很快就变成一滩滩小湖泊。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令大门前陷入死寂。
上杉秀树站在上杉贵介旁边，表情呆滞，一动也不敢动。
九字伊贺守此刻就指着他的喉咙，两者仅相隔半寸。
只要林重把刀尖往前一送，就能把上杉秀树的脖子捅个对穿。
上杉秀树之所以能够活着，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林重本来就没打算杀他。
林重从不滥杀无辜。
上杉秀树手中没有武器，且未对林重出手，故而林重特意饶他一命。
和死亡擦肩而过，饶是上杉秀树自诩意志坚定，胆识过人，也不禁感觉四肢发软，全身几欲虚脱。
林重手腕一翻，九字伊贺守光国还刀入鞘，然后一把抓住上杉贵介的衣领，轻易将其高举过头。
“放开我！放开我！”
目睹侍卫们的死亡，上杉贵介差点没吓疯，拼命挣扎着：“我是上杉家嫡长子，我父亲是上杉景隆，你不能杀我！”
林重一言不发，徐徐环目四顾。
在尸体和面具的衬托下，看似寻常的举动，却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正向他冲来的那些剑道高手和留唐派强者纷纷停下脚步，神情惊疑不定。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从林重暴起发难，再到上杉贵介落入掌控，才过去三四秒钟不到。
而就在这短暂的三四秒钟里，保护上杉贵介的侍卫们如同被狂风卷过的落叶，七零八落，死伤惨重。
身穿黑色武士服、脸戴红色般若面具的林重，瞬间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快点把我放开！”
上杉贵介见挣扎无用，立即出言威胁：“你想给伊贺流带来灭顶之灾吗？惹怒上杉家，你们休想踏出东京都半步！”
“敢伤我一根汗毛，保证你死定了！”
话音刚落，上杉贵介左脸便挨了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
几颗牙齿从上杉贵介嘴里飞出。
这一巴掌又重又狠，直接把上杉贵介给扇蒙了。
不等上杉贵介反应过来，林重左右开弓，连续扇了他十几个巴掌。
等十几个巴掌扇完，上杉贵介已经满嘴鲜血，原本颇为英俊的脸庞肿成猪头，再也看不出本来面目。
“闭嘴。”
林重漠然看着上杉贵介，用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语气道：“再多说半个字，我宰了你。”
两行饱含屈辱的泪水顺着上杉贵介脸颊滑落。
他死死地闭紧了嘴巴。
服部冰月看到上杉贵介的惨样，顿时觉得十分快意，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但服部良平、前田半兵卫、百地春藏等伊贺流高层却笑不出来。
他们根本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好的谈判呢？
杀了上杉家的护卫，打了上杉家的继承者，还怎么谈判？
特别是周围那些上杉家侍卫狰狞愤恨的表情，更是让他们如坐针毡。
“家主，我们撤吧。”服部良平压低声音对服部冰月道。
“撤？”
服部冰月一脸惊讶：“为什么要撤？”
服部良平咽了口唾沫：“事态已经失控了，上杉家明显不可能同意和我们谈判，在这里逗留越久，局面越对我们不利。”
“我的想法恰好相反。”
服部冰月眸光微转，视线掠过前田半兵卫和百地春藏的脸庞：“经过这件事，上杉家才会正眼看我们，而不是把我们当作任人欺凌的弱者。”
言罢，服部冰月迈步走上台阶。
她一动，伊贺流的忍者们纷纷跟着动。
即便服部良平、前田半兵卫、百地春藏等高层心不甘情不愿，为免被下属轻视和孤立，也只能咬牙跟上。
守在大门外的上杉家侍卫们投鼠忌器，进退两难。
上杉秀树眼神变幻，长叹一声，吩咐旁边的某个家臣：“去通知家主，接下来必须由他出面解决了。”
“是。”
那个家臣领命而去。
目送家臣离开，上杉秀树勉强振作精神，特意绕过林重，看都不看像条死鱼般的上杉贵介一眼。
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走到面前的服部冰月道：“冰月小姐，伊贺流与上杉家原本应该是朋友，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我是抱着诚意来和上杉家谈判的。”
服部冰月在林重身旁停下脚步，认真欣赏着上杉贵介红肿丑陋的脸：“现在发生的一切，皆因上杉贵介辱我在先，我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
上杉秀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虽然死了几个侍卫，但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决定换个话题：“只要你让这位先生放开殿下，我以上杉家的名誉担保，可以让你们安全离开。”
“呵，恐怕你人微言轻，做不了主。”
服部冰月朝林重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一众伊贺流忍者朝大门走去：“还是由上杉景隆家主亲自来和我谈吧。”
当伊贺流的忍者们跨过上杉家大门时，不知为何，气势陡然一盛，仿佛摆脱了某种一直压制束缚他们的桎梏。
就像那句话说的，如果能当人，谁愿意当狗呢？
当人的感觉，与当狗的感觉截然不同。
体验过当人的滋味后，就很难再愿意当狗了。
而这，正是服部冰月一直追求的东西。
她不想当狗，只想做人。
以前的服部家表面看似强大，其实只是上杉家的傀儡，暗中受其控制，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