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卓蒋篇九
两个人正感慨着，卓越与蒋蕴柔也已经走了过来。
赵德与秦氏忙站起身来，卓越走到两人的面前，“舅舅，舅母。”
再怎么不喜欢他们，总归也是他的长辈。
卓越出声叫了，蒋蕴柔自然也跟着叫道，“舅舅，舅母。”
赵德与秦氏连连应声。
“越儿，舅舅这次来……”
听到赵德故作亲近的叫声，卓越心里便有些不悦：“我知道是为表妹而已，当日表妹求我收留她，我倒也没有理由将她赶走，不过现在舅舅跟舅母若是要带她回去，我自然也不会拦着。蕴柔已经让人去叫表妹了，过会应该便会过来了。”
赵德来时还生怕卓越不放人呢，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也放心了。
“大人，夫人，表小姐来了。”宁儿领着赵婉跟丁香走了进来。
宁儿刚停下脚步就看着赵德一脸恶狠狠的走了过来，吓的她忙往旁边让去。宁儿刚走开，赵德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赵德这一巴掌也未留情，瞬间赵婉的脸上便留下了可怕的手掌印，嘴角也溢出血来。
宁儿惊讶的看着赵德，这个人下手这般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赵婉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赵婉捂着脸，红了眼眶。
赵德怒道：“哭，你还哭，你现在胆子不小居然还学会跑了。”
赵婉看着赵德哭道，“爹爹，镇长的年纪比你都大，你怎么能将女儿嫁给他呢。”
“愿赌服输，我既然输了就要认。”赵德嗜赌如命，却又自认为自己好赌但是更重义。输便是输了，没有反悔的。
赵婉知道跟自己这个被赌博迷了心爹是说不明白的，只好看向一边的秦氏，“娘，你就忍心女儿的这辈子就这么被毁了吗？”
秦氏心疼的看着赵婉，看向赵德想说什么，可是对方一个恶狠狠的瞪视，她却是半点声音也不敢出了。
赵婉见秦氏这辈，心里气的紧，若是被输了的是大哥，娘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跟爹争的！
果然那个家是一个也靠不住的，但是，有人能帮她的。赵婉求助的看向卓越，只要表哥愿意，以他的身份救她轻而易举的。
卓越却像是没看到赵婉的眼神一般。
“走，跟我回家！”赵德看着卓越道，“越儿，我与你舅母还有些事情要赶回去，就先走了。”
赵婉不用猜也知道赵德所说的事情是约了与人赌博。
卓越也不留客：“山泉，送舅舅与舅母离开。”
“是。”
看着赵德跟着山泉身后离开，赵婉心里急了，她以为至少今天还会留在这里，可没想到爹爹为了回去赌博竟是一晚也不多。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家里了，不想爹爹赢钱开心时给她几个钱，不开心时便出手打她，还有一心只为大哥的娘亲，她要留在这里。
只是任赵婉再怎么看卓越，对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前面走的赵德回头见赵婉没有跟上，吼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呢，还不快点走？”
赵婉想着那日去卓府，卓大爷对她说的话，给她的希望。不，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必须留下来，这样想着，赵婉身子一软便向一边倒去。
她身边的丁香忙伸手扶住赵婉，“小姐，小姐！”
丁香的声音引的前面的赵德与秦氏回过头来，见赵婉昏倒在地，秦氏一脸担心，“婉儿，婉儿，你怎么了？”虽她一心偏心儿子，但赵婉也是她怀孕十月生下的，心里还是会担心的。
丁香抬头看着赵德道，“老爷，夫人，小姐这几天身子就有些不舒服，这会昏倒了怕也是不能回去了，不如先请表少爷请个大夫看看，待小姐身子没事了再回去。”
赵德看赵婉这副模样心里只气她坏事，但是她人都昏过了，看来也不能赶路了。只好看向卓越，“越儿，你看，这不得不麻烦你了。”
卓越看了眼地上的赵婉，然后看向一边的山泉道，“山泉，你先讲舅舅与舅母带到东院的客房去，然后再去找个大夫替表妹看看。”
“是，大人。”山泉对赵德与秦氏说，“舅老爷这边请。”
秦氏将赵婉扶到丁香的背上，背着一起跟在了山泉的后面。
几人离开后，宁儿气道，“我才不信就这么巧，刚好这个时候昏倒呢。明明就是不想走，故意装病的。”
“宁儿。”蒋蕴柔提醒出声，在场的只怕除了赵德所有人都知道赵婉的昏倒是假装的，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蒋蕴柔转头看着卓越面色不快，“夫君怎么了？”
卓越摇头捏了捏眉头，“没事，近日里朝中的事情有点多，有些累。”
蒋蕴柔听他这般说，道，“那夫君下午就不要忙了，好好的休息下。”
卓越点头，昨晚一夜都未休息好，早上上朝时又为时疫的事情费了不少的神：“行，那我便去休息了。若是舅舅他们那边有什么事你处理不了，叫我便好了。”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有事我叫你便是。”
东院客房里
丁香凑到赵婉的耳朵道，“小姐，老爷与夫人去隔壁的房间了。”
床上的赵婉听到这句话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抬手摸了摸红肿的脸。
丁香看着她脸上的伤，语带心疼，“老爷这下手也太重了，都肿成这个样子了。”
赵婉冷哼一声：“他哪一次打我下手轻过。”
丁香忧心的看着赵婉，“小姐，现在这可怎么办？看表少爷那个样子是不可能帮忙的，少夫人更是巴不得我们离开。你这样装病下去也不是办不支。”
丁香这般也不只是为赵婉担心，更多的也是为自己担心。在荣欣府这段时间里，她吃的，用的比起以前不知要好上多少遍。在荣欣府坐下人比在赵府做小姐都要舒服，她自然也是舍不得离开的。只是表少爷别说是纳小姐为妾了，多看小姐一眼都嫌多的。
赵婉自然知道表哥不会帮自己，只是说什么她也不会离开的，不管表哥愿不愿意她都要在这里呆下去，卓大爷也说了，只要表哥同意，她就能做他的妾室。让表哥自愿纳她为妾已经是不可能的，那么，她就要想一些其他的办法了，一个表哥不得不对她负责的办法。
一个想法渐渐的在她的脑子里生起，此时爹跟娘亲刚好也在。
赵婉向丁香递了个眼神，丁香凑到她的面前。
赵婉交待了丁香一些事情，丁香不停的点头，随后又有些不放心：“老爷同意吗？”
“你只跟他说，若是我真的嫁到了荣欣府，以后每月都给他足够的银子去赌。”她就不信这样的条件，嗜赌如命的爹会拒绝。
丁香听后直点头，“我现在就去。”
看着丁香开心的离去，赵婉哪里不知道，她也不是为她自己打算而已，又哪里是为了她赵婉。这个世上便没有会为她打算的人，所以，她才要为自己打算，就算是以这样的方法逼表哥娶了她也没关系，只要日后她给表哥生下个孩子，她就不信到时候表哥不会看重她。
“山泉说了，那大夫明明说了，表小姐身体一切正常，什么事也没有。可这都过了三年了，他们一家人还赖在这里不走。”宁儿一边给蒋蕴柔梳妆一边抱怨道：“夫人你都不知道，厨娘跟我说，那赵老爷一天吃五顿，半夜还去厨房里找吃的。还有一次把他们第二天准备做饭的食材都吃光了。就这样还嚷嚷着没吃饱。”
这些事情不用宁儿说，厨房管事也已经跟她说过了。
这件事若是赵婉做的，她倒也能说几句，可是赵德怎么也是长辈，她倒也说不了。说到底，也不过是多吃了些东西，若是她真的说了，只怕到时候他们会说，在外甥家多吃些东西都要说。
一边的静儿倒是开口道，“打扫东院客房的东子说，在赵老爷住的屋子里有两个包裹，里面鼓鼓，而且是第一天都更鼓一些。而他也渐渐的发现客房里的花瓶，石砚一件件的不见，可是问了赵老爷他们只说不知道。东子怀疑这些东西被他们装进了包裹，可是他又不敢直接翻。”
宁儿没好气道，“这还用怀疑嘛，肯定是在那两个包裹里，他们来时两个空空的哪是有什么包裹，你看他们走的时候一定会带着的。夫人，难不成就让他们这样带走我们府里的东西吗？”
蒋蕴柔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她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嫁给卓越三年，每年与他们见一次也不过见过三四次，倒未曾了解竟是这般的市井小人。
“赵婉这三日就一直躺在东院的客房里吗？”这般看来，赵婉长成这般倒还是往好了的长呢。
静儿点头，“听说一直静躺着呢，一日三餐都送到屋子里吃的。”
蒋蕴柔淡笑道：“为了留下她竟就这么甘愿闷在屋子里，也不怕闷的喘不过气来。”
宁儿与静儿听了笑出声来。
三人正说话间，外面传进一个声音：“夫人。”
蒋蕴柔看向一边的宁儿，宁儿走了出去，过会便走了进来身后领着山泉：“夫人，山泉说有些一只事情要告诉你。”
蒋蕴柔回头看着山泉：“怎么了？是大夫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近日卓越很是繁忙，每日都在书房里工作到半夜，怕打扰了她的睡眠便就宿在了书房的旁院中。
“大人让我告诉夫人，赵老爷与赵夫人说表小姐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准备明日回府。”
“咦？怎么突然舍得走了？”宁儿插话道。
蒋蕴柔看了她一眼，宁儿吐了吐舌头，捂住了嘴。
山泉面上带了丝笑意接着道：“赵老爷的意思是希望晚间一起吃个送行宴，大人也应了，让夫人晚上准备起来。”
蒋蕴柔忍不住叹息，竟有这样的人，还主动要求主人摆送行宴的：“你去告诉大人，我知道了。”
“那小的便退下了。”山泉说着便离开了。
山泉离开后，蒋蕴柔看向宁儿：“怎么可能说的时候，你倒不说了？”
宁儿闻言，笑道：“夫人别取笑我了，我知道我有些沉不住气。”
蒋蕴柔见她知道，也不多说她了，“不过这倒真是个好消息。”
静儿也道，“是啊，他们在这里的几天，总觉得不舒服。”
蒋蕴柔转过身面对着铜镜：“好了，你们快些帮我梳妆了，我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按赵老爷的意思，这送行宴还不能太过简单了。”
私底下，蒋蕴柔也是不愿意叫那样的人做舅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