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幽州军的战略优势 西陉关前摆法坛
幽州军已经到达了雁门城外。
他们与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隔着数里相对。
可是这个时候的裴璟,已经不着急和对方进行战争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才是占据了主动性的一方。
突厥始毕可汗见幽州军如此的行军布阵,再看到对方的阵势,他恨得牙都疼了。
他如何看不出来,对面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有非常高超的指挥才能。
他们显然把在战场的局势,摸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事情十分简单,裴璟已经到达了战场。
那么东突厥始毕可汗,就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军队都投入到攻城战之中。
他甚至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军队,都投入到与裴璟的作战之中。
因为这两种情况,都很难得到他的战略意图。
他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就是击破雁门,去拿下杨广的头颅,进而侠着大胜之威,南下中原一统天下。
可是如今有裴璟的十万幽州军在侧,杨广不能派出大量的军队去进攻雁门郡。
因为这样必定会改变他的阵势,让幽州军有可乘之机。
可是他如果把所有的军队,都摆出来和裴璟作战,那也是不行的。
虽然雁门郡里面的军队,已经十分衰弱了。
他们基本不可能和裴璟的军队里应外合,对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怎么样。
但是重点在于,突厥始毕可汗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拿下杨广的人头啊!
在这里跟幽州军拼死作战,又有什么意义呢?
突厥始毕可汗光看着对面这副阵势,还有裴璟来到对面之后的一举一动。
他就看得出,对面不是善茬。
突厥军队想在短时间内,击败这十万的幽州军。
那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他们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难道就等着杨广的援兵越来越多,对他们进行围剿吗?
突厥始毕可汗听说过,三国时候曹操的故事。
如今面前的这场战争,对于他来说也变成了一个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是如果让他就这样白白的撤退,他心里有一万个不甘愿。
突厥始毕可汗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来到这里,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得到,他就这样灰溜溜回去,会极大地打击他的威望。
而他们消耗了那么多的资源,却得到了那么少的物资。
这甚至会影响整个部落过冬。
东突厥始毕可汗仅仅过了一个晚,就急得火了。
他嘴巴一圈都是泡泡,一说话就火辣辣的痛。
宠臣史蜀胡悉见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他自然能明白突厥始毕可汗的苦衷。
他甚至不止能够理解突厥始毕可汗的苦衷。
他还能理解自己地位的岌岌可危。
因为突厥到雁门郡进攻杨广,是根据了他的情报,甚至是根据了他的谋略建议。
这才促使突厥始毕可汗下达了这样一个作战的命令,
如果今天他们在这里一无所获,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草原。
那始毕可汗为了自己的威望,就算不舍得,也肯定只能扔他出来当替罪羔羊。
宠臣史蜀胡悉一想到突厥的罪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打了一个哆嗦。
他心里甚至不愿意再去多想,他一定要改变自己悲惨的下场。
只见宠臣史蜀胡悉站了出来,对始毕可汗说道:“可汗,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们如果就这样回到草原,对您的威望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东突厥始毕可汗何尝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他们唯一破局的办法,就是尽快击败面前的这十万幽州军。
然后在更多隋朝的援兵到来之前,攻下这雁门郡,拿下杨广的人头。
可是想要这段时间内,击败对面这十万兵仗齐整的幽州军,实在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事情。
宠臣史蜀胡悉看到毕可汗还是犹豫不决,心里也急了。
他的眼睛咕溜溜地一转,突然计心头。
他大声喊道:“始毕可汗,你忘了你的志向了吗?”
“如果你失去了今天这个机会,这辈子你都无法完成那个远大的目标了。”
突厥始毕可汗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是心中一震。
是啊!
他从小就想着要南下中原,把那些骄傲的汉人当成两脚羊,随意宰杀,抢走他们的金银财宝。
再接着,他便进而一统天下,成为天下至尊。
如今虽然是一个重大的困难,但是也是一个重大的机会。
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踌躇不前呢!
宠臣史蜀胡悉看到对方已经醒悟了。
他便决定再添一把油。
宠臣史蜀胡悉说道:“可汗,你还有很多的骑兵可以使用。”
“哪怕战争再残也不打紧,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东突厥始毕可汗当然明白,所说的好机会,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机会。
他登这个位置也不过数年,手下还有一些部落对他阳奉阴违。
这些部落麾下也掌握了不少的骑兵。
如今跟幽州军作战,只要舍得下骑兵的生命,那肯定是有很大作战成功的机会的。
如此说来,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突厥始毕可汗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大喊一声:“来人。”
“把千夫长以的将领都叫到帐篷里面来,本可汗要指挥他们在幽州边作战了。”
那名骑兵听了这话,当场也是大喜。
他连忙下去通报千夫长以的将领。
突厥始毕可汗自然明白亲兵为什么那么高兴。
只要有仗打,那么就有东西抢,亲兵们也能因此受益。
突厥始毕可汗心中感慨,军心可用啊!
他差点就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他转过来拉住宠臣史蜀胡悉的手,说道:“如果不是你的劝谏,我差点误了大事。”
宠臣史蜀胡悉也是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配合地说道:“这都是可汗明见万里,运筹帷幄。”
“奴焉能有什么功劳!”
东突厥始毕可汗满意地拍了拍的肩膀,仿佛刚才那个犹豫不决的人并不是他。
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和裴璟的军队,交战强度突然往涨了不止一筹。
虽然两支军队都各自扎了银盘,但是双方两翼的交战却是变得十分残。
原本只是一些边缘的散兵游勇,斥候队,在相互的厮杀。
可是很快双方投入的军队,规模变得越来越大。
原本只是一伍一什的隋军在与突厥进行交战。
后来双方往往就是数百人,相互地进行交战。
到后来,便是鹰扬郎将,折冲郎将这一个阶层的将领,也有了陨落的风险。
而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方面,也死亡了不止一个千夫长。
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胜在骑术更加优良,骑射的本事更加了得。
他们斥候骑兵的战马,也稍稍要好一些。
但是隋军方面的优势,却也是更加的明显。
隋军骑兵作战起来,显然更加地有纪律性。
尤其是他们的装备水平,比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好了不止一筹。
他们很多骑兵身,都穿着明光甲。
就算是再差一筹的幽州军,身也是穿着硝制得更好的皮甲,在与对方进行作战。
显然,这会使得突厥始毕可汗军队十分吃亏。
双方在交战了一天多的时间。
裴璟的军队与突厥始毕可汗的军队,几乎打出了一比二的战损来。
如果这样的损失,只是让突厥始毕可汗感受到有些臊得脸红。
而在持续的无法达成自己的战略,却是让他心急如焚。
因为无论两翼的零散战争,发展得如何的凶猛。
但是裴璟面对前往他中军大阵挑战的军队,却是选择视而不见,完全是一副避战的状态。
裴璟当然是不着急和突厥始毕可汗作战了。
他甚至巴不得这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他要等到北面的消息传回来,让自己占据了真正的主动性。
他才会选择和他们进行交战。
否则,他如果真的在这里,跟对方的军队死磕,那多少的军队都不够死。
裴璟的眼睛深深地看向了北边。
他仿佛可以看穿时间与距离的限制,看到北边的战况。
徐世勣率领着五千兵马推着,这一天一夜里赶制出来的十多架投石车。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把这些投石车摆在了西陉关前。
其实实在不是徐世勣不愿意多摆一些投石车。
实在是这西陉关的地势,太过于险峻。
前面能摆下十数架投石车,就已经显得十分拥挤了,实在摆不下更多。
却不料,幽州军的这一个举动,却让远在西陉关面的守军,哈哈大笑起来。
突厥守军,对他们极尽羞辱之能事。
徐世勣这样做,也确实有些不太有智慧。
因为投石车这种武器也算是源远流长了。
当年建立西陉关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关墙有可能会面临投石车的攻击。
所以这西陉关的关墙,全部都由大青石垒成的。
如今这还只有区区的十数架投石车。
投石车的数量还那么少,就更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所以关墙的突厥士兵们,能有这样的表现,也是情理之中。
原本的突厥守将看到那么多的幽州军前来进攻,心里还有些慌张。
如今去看到对方,竟然是如此无智的将领,心里便彻底放下了心来。
可是这徐世勣的骚操作,还不止如此。
他又找来了两名道士。
话说这负责看守轰天雷军队中,就有两名负责提供技术支持的道士。
所以这徐世勣找来两名道士,倒也不费什么功夫。
然后让关突厥士兵感到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徐世勣竟然命令他们,就在这关墙前面摆下法台,准备开始跳大神。
这关墙的士兵,看到这副样子,就感到更加的稀奇了。
这些人的打扮,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就算没吃过猪肉,他们那也是见过猪跑的。
他们一看这些人就是中原盛行的道教打扮。
好吧!
这些士兵在一听,竟然发现这几个人正在求!
求什么呢?
求雷。
他们竟然是祈求天降下法雷,要把这西陉关劈掉。
这才好让他们占据这个西陉关。
这个时候,关墙的突厥士兵再也忍不住了,笑得肚子都痛,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竟然硬生生地笑出了眼泪来。
这关墙的突厥守将,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感到十分讶异。
幽州军这一天天闹得是什么玩意儿?
他跟着军队东征西讨的,手也沾了不少的人命。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奇葩的攻城制法。
就凭他手的这柄弯刀,杀了那么多的人。
他命里就不该信这个。
可是关城下的幽州军士兵,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他们反而跟着这两名道士,虔诚的祈求了起来。
仿佛他们真的相信天能降下法雷,把这个西陉关给劈倒了不成。
这副阵势闹得关墙的守将心里,觉得更有些讶异了。
他以为普通的士兵心里想的东西不太一样。
他看幽州军的这个样子,莫非是想搞什么诱敌之策?
他看起来幽州军仿佛有点想把自己这些人透出关去好。
这才好让他们借机反杀一波,占据西陉关。
可是这守将这样想着,心里的优越感便是更强了。
他非常明白,这西陉关对突厥始毕可汗有多重要。
这里如果丢了,他的项人头是肯定保不住了。
并且突厥始毕可汗在进入关内的时候,也曾经跟他说过。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千万不要离开这个西陉关,一定要死死地守着这西陉关。
显然,始毕可汗能派这样一名将领,在这里守西陉关,也是想到了他的性格。
这守将也确实如他所愿,无论幽州军到底是什么原因在跳大神,他都依然会不为所动。
守将只在城墙,静静地欣赏着幽州军跳大神的样子。
看到精彩之处,他还掩不住发出一两声讪笑。
果然,这幽州军跳大神,从中午跳了傍晚,足跳了两三个时辰。
那两名道士都有些有气无力了,但是依然是晴空万里,半点雷云都见不到。
守将想了一想也是。
这天空要是真的飘来什么雷云,那才奇了怪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这幽州军倒是消停了。
毕竟已经到了埋锅做饭的时候,人家得回营造饭了。
而这关墙的突厥士兵们,足足看了一个下午。
那两名道士来来去去的几套动作,他们都已经熟记于心了,再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而这些士兵们猜测,这幽州军白白折腾了一个下午,啥也没折腾出来。
晚这些幽州军也该消停了吧!
可是一个时辰之后,让他们感到无比讶异的一幕出现了。
这幽州军又来了!
他们尽然要连作法,求雷!
城墙的守将这一下子,感觉终于明白了。
这城下的幽州军将领,那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