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糖果
夜晚降临的时候,总是那么安静,孤独的就剩灯光下的影子。
林铛伸了伸有点麻的腿,站起来敲了敲,看向走廊外。
落日微醺,行色匆匆,看着日落跌进昭昭星野。
才恍然想起她站在这里的目的。
猫着腰,抱起糖果盒悄悄来到病房门口,刚好碰见有人从里面开门出来,林铛赶紧闪向一边,背过身假装路过。
待人走过了转角处,林铛才转头偷瞄好像是之前在别墅里见过的张婶。
也不管那么多,林铛再次踮起脚尖往里看了看好像此刻房间内没有人。
林铛调整了一下呼吸,推门而入。
一室寂静。
走过小客厅,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江锦年。
少年穿着病号服,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苍白的脸庞不带一丝红润,看起来有些虚弱。
林铛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把手伸过去,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一只手臂被纱布紧紧的包裹着,另一只手打着点滴,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看起来让人十分心疼。
她小嘴紧抿,虽然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微微颤抖的收回手,轻轻把糖盒放在一旁柜子上,眷恋的看着他的脸。
睡梦中的少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眉毛微皱,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楚般。
回忆起当时少年不顾一切伸手,为她挡住了凶险,还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眼睛。
想到这里,那种感觉,犹如钝刀,一下下的在她心上切割着。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床头,片刻,一个像羽毛一样的吻轻轻落在少年额头。
江锦年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周棠和陆川一大早就赶来了医院,陆川看着满头大汗的江锦年“年哥…好些没?”
“没事…就是麻药过了有点刺痛”江锦年跳过周棠往门外望了望。
这个小没良心的,从昨天到今天也没来看过他一次。
“年哥…你放心好了,昨儿江叔把那几人已经弄局子里去了,没个三五载的可出不来,到时候就算出来了人也基本废了”周棠看着江锦年的表情说着。
“昂…”其实这是江锦年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他爸爸还是宽容了些,若是老爷子,估计那些个是彻彻底底完了。
江锦年几次开口想问问林铛的情况,一想到昨天周棠过来告诉他小姑娘也许吓到了,问她要不要来看看他,她居然说没时间,改天。
改天,改天他都出院了。
“咦…这谁送的啊?看着还挺好看”周棠眼尖的看着柜子上的彩色糖果,一把拿了起来,仔细把玩着。
江锦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心里一顿,她来过来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傻姑娘。
“看着还挺好看,我尝尝好不好吃,是哪个小姑娘才会送的吧,不会是昨天那个护士小姐姐吧,她可没少围着你打转哦”周棠贱兮兮的说着就要打开糖盒。
江锦年一把抓过,拉开抽屉放了进去“啥都吃…”
“这什么好东西,还藏着捏着的”一旁的陆川眼疾手快的抢过糖盒端详着。
“不知道,可能是之前的病人留下的”江锦年看了眼陆川,表情淡淡。
周棠暗忖这么高级的vip打扫卫生不干净啊,“那扔了吧”
“好了你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扔垃圾的?”陆川说着就把糖盒又放进抽屉,刚刚年哥的眼神可是像要吃人啊。
几人又插科打诨一会儿,因为江锦年输的液体有安眠的作用,不一会睡了过去。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手一摊,出了病房。
夕阳的光芒四散开来,为白云绣上精致的金边。
暮色渐渐积沉,太阳的光彩由金黄一点点凝成血色,天边的彤云在晚风中不断变幻,蜷曲飞舞,燃烧出变幻莫测的姿态。
林铛坐在操场上看着天空云卷云舒。
“一年一次的篮球比赛要开始了吧,听说今年在咱们学校举办呢!”
“对啊对啊…到时候职中还有一中二中都要来吧”
“好期待啊…打篮球的肯定都不差吧”
“其实我最期待大神了…肯定帅出天际!”
几个同学在操场边散着步边议论着。
林铛听到大神两字,心中顿时一紧,都怪她,江锦年根本没法参加今年的篮球比赛。
当她恍恍惚惚走回教室,班里体育委员已经在组织大家报名了。
说是高一每个班先打比赛,第一名才能参与各个学校的对战。
陆川也跟着吆喝着,最后凑来凑去,凑了三个人,毕竟优等班以学业为重,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参加,都在着手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
“陆川…能不能帮个忙,拜托一下大神也能参加啊”体育委员拜托着陆川。
陆川无奈的摇摇头,眼神向林铛方向看了一眼,“恐怕年哥没法参加了,这样吧,估计二班也凑不齐,到时候一二班组个队也行”
说曹操曹操就到,周棠从后门窜了进来 “川儿…篮球队咱一二班一起组个队呗,今年年哥不在,就咱俩要挑起大梁啊”
陆川有点嗤之以鼻“就你…能打赢第一场比赛就不错了,还挑起大梁”
说完看了眼体育委员,意味明显,看来只有一二班共组一个队了。
周棠挠挠头,转过身看着低头的林铛“小林老师…你好些没?早上发消息我来接你一起上学你也没回我,你不用担心了,年哥都回家休息了,我说如果哈,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看一下嘛”
林铛抬起头,看了看周棠,没有说话,又低下头继续看着书。
周棠只得跟陆川打了招呼回到自己班级里去了。
不是林铛不想去,她已经去过了,但是就因为去过才发现他们两人的世界如此不同。
再加上心里的欲望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越来越大,她不想逾越,也不想打破现在两人的友好关系。
她只是想默默的,远远的看着他就好,不能有太多奢望。
他那么好,她怎么能染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