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们去看一场雪吧
“阿圳，你准备出国的事情和弟妹说了吗？”程明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好几碗糖水，今天晚上多了的，没吃完，老师就让他们带回来了。
“还没呢，不是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吗？”
明明计划早就定下来了，他却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和云小满开口，或许之前有提起过，但小姑娘可能也忘记了。
他们这种特殊的学生出国只需要提交申请的，其他的手续都不用自己去办理，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这种还是要早点说得好，事情拖得越久，以后再说，说不定会有新的矛盾。”
程明觉得这个会是一个定时炸弹，保不齐哪一天就爆了。
“好，我会看着时间的。”
二零年的十二月份，云小满迎来了她的英语六级考试，下午去考场的时候，她手掌心都出了汗。
她真正开始复习，是在国庆结束之后的一天，差不多是中旬的时候。
谌宁圳知道她阳奉阴违之后，很是生气，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头一次冷下脸来。
他那时候是这么说的：“我想你好好学习，不是为了我，我只是希望你未来走的路能够顺畅一点。我不希望你永远只是嘴上说着要努力。”
说完之后，他看着她，很是认真道：“我这次是真的很生气，我不想理你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然后他头也不回，拿着东西就走了。
云小满坐在椅子上，一时有些发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他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要回实验室做实验了，你将东西收拾好，既然你不想学习，那我就先送你回宿舍吧。】
哪怕是再生气，他还是会考虑到她的。
云小满心里有些堵，咬住了下唇，发了一句：【不了，你有事，你就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嗯。】
谌宁圳这次是真的走了，头也不回的。
云小满坐在那里浑浑噩噩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脑子也是乱糟糟的，她拿出了试卷，翻开着笔记本有些出神。
谌宁圳真的为她做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明明不需要做的，还是会为了她，先去做一遍。
他经常熬到一点多才睡，早上六点多又去实验室了，整个人都忙得像陀螺一样团团转，也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小姑娘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委屈，她觉得自己有点作。
可能是觉得时间还很漫长，觉得自己还有大把时间，还能继续挥霍一会儿。
眼泪偷偷就掉了，云小满找出了纸巾擦掉了泪水之后，就眨眨眼，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了。
刚走出教学楼的门口时，就看到了坐在车上等着她的青年。
他坐在那里，原先是低着头看手机了，看到她出来之后，发现她红着鼻子，心头一下就软了。
有些时候谌宁圳真的觉得，云小满的性子这么娇，也都是他惯出来的。
小姑娘背着书包，小步移到了他的面前，不去看他，眼神就盯着地板砖的空隙，声音有些低：“你还在这里等我啊？不是说要回实验室做实验嘛？”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说过，不会让你哭，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谌宁圳伸出手，食指的指背擦了擦云小满脸颊落下的泪痕，他声音放软了：“对不起，我没做到。”
云小满那时候是真的觉得有点对不起谌宁圳，猛地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也没说对不起，就是有点想哭。
谌宁圳那一天之后也不逼着她好好学习了，但是云小满自己觉醒了起来，会乖乖完成任务之后才去看小说和码字。
虽然时间有些紧张，但是有谌宁圳这个家教在身边盯着，补习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云小满拿到试卷的时候，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有些紧张，但是没事，大不了下次再来嘛，不就是喜提一张真题体验卡嘛？
今年的这一套试卷出的，说不出来的刁钻，云小满当时就有些手脚冰凉了，不过试卷已经摆在前头了，能做出来多少就做出来多少。
云小满写的很认真，谌宁圳也回到了实验室那边，正在写着第二学位的毕业论文。第二学位的毕业论文其实是十月底的时候定题的，但是真正提交是在大三的六月份。谌宁圳的情况比较特殊，他需要在明年一月份课程结束之前就要写好了，只不过答辩会放在明年的六月份。
对于会计这一行，谌宁圳感觉学了还挺有用的，至少实验室里的试剂，他用一份就心痛一份，都是钱啊，科研经费就跟火烧似的，劈里啪啦在作响。
按照h大的要求，谌宁圳也要预先选定好一份论文题目，作为前三年的学习成果。他在实验室的话，就没有这么吃亏，在老师的指导下，很快就完成了两份论文。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移交信息，整理资料，并且还要提交报告了。
差不多时间点的时候，他开车沿外环走着，h大是在最南端，十二月份的时候，树上的叶子还是绿的，也不见它掉下来，只不过寒风有点凛冽，刮着人的脸有些疼。
谌宁圳也就忽然想起了去年的十二月份。
好像是去年十一月份和云小满发生的争吵，后面的那个元旦，他窝在了实验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实验，记录着数据，不断重复去模拟，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了。
放假之前，云小满有和室友在外面吃饭，他也见到了，但那时候，他没有上去打扰。
现在想回来，都觉得自己有些厉害，明明这么喜欢，又是怎么忍住不去看的？
谌宁圳觉得现在的自己是没办法给答案了，因为他的性子已经被云小满改变得太多了。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学生交卷陆陆续续出场了，云小满穿过人海，大步朝着他跑来，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脸上挂着笑容：
“试卷我能做的都做完啦，有些东西不会我也没办法啦，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
“好。”小姑娘的手还是冷得，有些僵硬，谌宁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暖手宝，塞进了她的手里，笑了笑。
那天回宿舍的路上，谌宁圳忽然说：“满满，我们今年放假，去川城看一场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