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离愁别绪
柳飞飞死了，孩子死了。
袁飞的心也死了。
识海中伴随《偏偏喜欢你》的旋律，泪水模糊了双眸。
愁绪挥不去 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 一切都失去
满腔恨愁不可消除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
为何我的心不会死
明白到爱失去 一切都不对
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爱已是负累 相爱似受罪
心底如今满苦泪
旧日情如醉 此际怕再追
偏偏痴心想见你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
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
情义已失去 恩爱都失去
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年少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回忆是最折磨人的毒药，一点一点让人肠穿肚烂。悲伤、悔恨、自责、痛苦、绝望，五味杂陈。柳飞飞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最恶毒的诅咒。
这个恶毒的女人！
袁飞无力的拍打着水花，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是袁飞的痛苦哀嚎。
孤独吗？人生无味了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下去陪她，一家人岂不是团团圆圆？
自毁的情绪悄悄的爬出来，人生已经如此痛苦，死亡却如此简单，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那么辛苦的活着呢？
罗云飞绝不可能知道，他炖煮的泥鳅钻豆腐，依然是天命的一部分。
截取天机，是对天道的补完。
天道和罗云飞辛苦制造了对抗宗主的最强血脉，却不过是精神残缺的可怜虫。这种不稳定的情绪，随时会毁灭整个同盟军。
生而无味，便是有些才能，不过芸芸众生，沧海一粟，又怎么能打败有理想，有目标的反派呢？所以天道要为天命之子赋予一个意义。
“柳飞飞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水牢外人声鼎沸。
“宗主指名要柳飞飞当做祭品，大家快找一下。若是耽搁了龙霸天百日下葬，怕你们吃罪不起。”
“你们看，水牢好像被人动过！”
门哗啦一下重新打开。重见天日，袁飞腥红色的眼眸有些微的被灼伤感。
袁飞面色微凝，血脉更多的是喜悦，混沌孔雀疯狂的鲸吞元气，根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恢复。
“快看那个人，好像是柳飞飞。”
“柳飞飞快束手就擒吧，你已经被包围了！”
水牢牢外人声鼎沸，柳飞飞身体在水牢的脏水上浮沉。柳飞飞虽然面色如生，却仍然不掩美丽容颜。
袁飞想去抱抱她，却被铁链拴住。
“别叫了，她死了！”袁飞轻声开口，看向死去的柳飞飞，充满了柔情。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柳飞飞捞了上去，柳飞飞面如金纸，一看就是血脉有亏。失神的表情，几乎可以看出这是三魂七魄缺失的表现。
“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嫌疑。哪怕被掐死，或是被人毒杀，必然有一魄不会离体。”
不到半刻钟，就有了更加专业的分析。
“是自杀，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以内，血脉中几乎看不到孔雀的活性。她舍弃了血脉，投入水牢自绝经脉而亡。”刑堂验尸官分析了血液，冷静的开口。
“只是衣服下摆衣衫不整，似乎有……”
刑堂众人，谁也没有看双手双脚被束缚的袁飞。
包大人摆摆手，对验尸官开口：“这是死者的私事，不必纠结了。若是宗主得知了此事，只怕对死者不敬。不过我们刑堂，毕竟不是他人的应声虫，活人殉已经是我们上下的罪孽了，重新给她换一套寿服吧。”
刑堂毕竟专业，很快就给柳飞飞整理了遗容，又用了一只玉蝉塞入柳飞飞嘴里，保住肉身不腐。
不多时传来了宗主的消息。
“葬礼时正好将柳飞飞一并合葬。”
对宗主来说，如今的龙霸天只不过他的义子，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宗主的道，已经完全超越了真龙，殉葬柳飞飞并不重要，柳飞飞的死亡对他很重要。
袁飞此刻却好似苏醒一般，嘴角却泛起了冰冷的笑意，念头疯狂涌动。
“原来如此，柳飞飞之所以给我血脉，是把希望寄托给我，打败宗主。以柳飞飞的高傲，两世为人，根本不能接受成为祭品的侮辱！”
袁飞在水牢中，挥舞着手链哗哗作响。
“还有你们，为什么同意活人殉？是你们逼死柳飞飞的，什么狗屁正义，下地狱去吧！”
“宗主的命令，我们有什么办法？”人群一阵沉默，哪怕是被宗主念头影响的众人也开始回神。
“我们做了什么，这就是我们坚持的正义吗？”
“大胆，居然敢对刑堂大人无理，怕是活的不耐烦了。”才死了牢头的众人，都没有什么好心绪，扯着一只牛皮鞭就要下去给袁飞一顿收拾。
“够了！”包大人制止：“你们居然滥用私刑？把他关在普通牢房，给他准备一点吃的。”
“我们坚持的正义，是为了风云山的发展，虽然问心无愧，毕竟逼死了柳飞飞。”包大人低声对袁飞开口。
“为了龙虎山，就可以草芥人命吗？”袁飞毫不退让，逼问众人。
“我们不与你口舌之争，刑堂众人，柳飞飞已经找到了，老大我们收队吧？”包大人面有惭色，手下招呼众人撤离。
“什么是正义？若是做不到对每个人都尊重，这样的正义，也太虚伪了吧？”袁飞继续怒怼众人。
其实天地也是这般，欺软怕硬。宿命大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两世为人的柳飞飞一个机会。
“刑堂并非畏惧宗主和权势。只是正义也要在规则之下，面对风云山千年传承，我们无力抗衡。”包大人解释道。
耳边传来柳飞飞的控诉：“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为自己辩解，找出了千万种理由。你真的是为了大家才去对抗宗主吗？”
又是无力的解释，柳飞飞怨恨的是袁飞，抑或是这方天地？大家都在恪守着自己的利益，家族如此、部门如此，就连刑堂也是这样。
没有公平正义，柳飞飞只好从男人手里去抢！
众人准备离去，袁飞却再次用龙行虎步，后发先至堵住大门。
“正义确实应该在规则之下，不过规则应该是道，或是天下人的公心。你们刑堂怎么能用自己的判断代替天下之道？”
“柳飞飞做的事，便是死十次也够了！”众人愤愤不平。
“住口，柳飞飞便是错上十次，也不该为落后的陋习而死。若是规则，注定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去拯救更多人，那就应该修改它，若是宗主以此为私欲，每天都要牺牲一个威胁到他的人，天长日久，还有大家吗？”袁飞开口，掷地有声。
“所谓正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北宋哲学家唯物主义辩证法，袁飞用最现代的逻辑，重铸了刑堂的三观。
“是我们错了！”众人齐刷刷对着袁飞道歉。袁飞带着满腹苦水，一时间居然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