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梦幻泡影
众人心中一惊。
明明是孔雀血脉，如何修炼帝王经？
李长生也看向袁飞，两人相视一笑。
帝王经并非龙族血脉才能习练，只需要一双龙目。
龙目是龙的精神。
风云山有龙脉，龙脉之中蕴藏便在这龙晶身上，袁飞和罗云飞各得一块。
帝王经是常宗主留下的，但是常玉春不能修炼。
虽然不能看懂，但是父亲留下的注解，也让常玉春视为宝物，藏在密室，白白便宜了袁飞。
袁飞得到龙目，再看这本奇书。原本无字的页面，也出现了文字。
龙的视角和人族完全不同，甚至和所有其他生物都不同。
人族看物体其实是平面，通过双眼视角的差异，看到的是两张不同的图片。通过脑补，得到了差异化的三维空间图。
所谓三维是基于想象。
所以眼睛是会骗人的。
但是龙族的视角是立体的。
帝王经，一定是历代帝皇之才方能书写，包罗万象，它是有字和无字页面的排列，甚至根据修士的精神，会给他看到内心的渴望。
看到的帝王经，就是自己未来的道。
常宗主对帝王经的注解是衡，可能适用于常玉春。
毕竟常玉春是他经验的结晶，大部分也用在了常玉春身上。
制衡需要超卓的权谋，平衡需要人望，激进派翘首以盼常玉春，能继承父亲的路继续向前，可他拿这些当做金科玉律就不对了。
常玉春毕竟没有父亲的能力，他不知权变，不晓因地制宜，妄图以自身力量贯彻执行制衡之道，更是常玉春身死道消的败笔。
龙霸天从帝王经身上读出了“斥”。
袁飞得到帝王经，却想着协调各方，实现万物的和谐共生，或者可以称之为“融”。
自从袁飞贯彻了“融”，帝王经的气运加深，他的运道也在逐渐变好。
直到龙袁大战。
龙霸天大笑：“即使你有了帝王经，我们的差距仍然不可逾越。你空有龙目而无势！你且看看你身上的伤，还有胜算吗？”
袁飞把右手伸出，十指芊芊，并无一点伤势。
虎口上也仿佛没有出现过伤口。小腿上，破损的道袍，隐隐只有一道剑印，以此证明，一切皆不是虚妄。
“这不可能，为什么你会有龙族血统的？”龙霸天此刻心乱了，意识也在动摇。
袁飞微笑，并不回答。
“传说诸葛仙师就是龙族血脉。”
“可不是，听说虚空之龙血脉并不会表现出来，是隐性血脉。”道统山一阵窃窃私语。
袁飞任谣言发酵，内心在狂笑。他看得到，龙霸天在动摇。
龙的意志，承传百万年的骄傲，这是不可撼动的。但是龙霸天拥有真龙血脉，却不是真龙。
他面前有一道大山，难以逾越。这个人并不是袁飞，而是他自己的心魔。诸葛仙师这座山太高，就如同自己看张三，高山仰止，生不出反抗。
人在濒临绝境会爆发，但是真正陷入绝境反而不会。
袁飞冷笑，望向苍穹。
龙霸天自己都主动放弃，苍天能拯救他吗？
能！
游龙剑发出了急促的叫声，龙霸天猛然惊醒。
即使袁飞是哪位又如何？仙师已经作古。龙霸天决心已定，化作最后一击。
阴风大作，天雷阵阵，伴有紫电。领域在凝实的基础上，再加强一倍，这无穷无尽的地势，就是帝王经最好的补品。
“看，天都在帮我。”龙霸天大笑，放旷的大笑在池塘边回荡，有如癫狂。这疯狂的意识中，他已经找回了自己，也找到了那不可一世的龙族霸气。
“九天玄煞，化为神雷，天威煌煌，以剑引之！”龙霸天口中念念有词，一把游龙剑，就这么俯冲过来。
袁飞的表情漠然， 等到龙霸天到了身前三尺，递上一剑。
无数气势都化成镜花水月，就好像是龙霸天自己扑了过来，正好撞在了剑尖上，溅出一朵血花。
剑尖正中心脏，洞穿了一个小洞。
无人能形容那一剑的风情，白光闪过，就好像卤水点豆腐一般，无数的气势瞬间反转，牵引着龙霸天赴死。
这是算术吗？抑或是神迹？
张三的招式基于人之道，是让人理解的。袁飞的招式颠覆人的认知，再三刷新人的世界观。
人对于未知，总是充满恐惧的。
袁飞也是。
“龙霸天真的死了？”袁飞喃喃自语，双手握着宝剑颤抖着，木木地看着龙霸天口吐血沫，跪倒在地，心中却并无一丝欢愉。
一股乏力的感觉向着袁飞袭来，压抑的情绪，无处安放的灵魂。没有了对手，没有了束缚，本应该感觉天地渐宽，却不想，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有师父，知分寸，有对手，知高低。没了龙霸天，天地的宽度在哪，自己又会驶向何方？
袁飞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把犹腥的宝剑扔给李长生。
场下早已乱成一团，首当其冲的就是武承志。他一个箭步冲上舞台，企图抱走龙霸天的尸体。
道统山众人也并无阻挠之意，反而帮忙把斗场的禁制主动散去。
这是对选手的尊重，况且龙霸天心脉已断，药石无灵。
龙霸天真的死了。
只有李长生看懂了。天地人三气是三才，是天地之基，超越三气的存在瞬间将气势瓦解。
那便是逆天，也是屠龙道的尽头。
虽然袁飞没有催发逆天之道，或者以他初学乍练，还不能做到融会贯通，却已经足够了。
攻击最盛之时，正是龙霸天全然不设防备的时候。
不过他也看到了这招的局限。
首先这个人必须使用天地人三气，甚至还需要使用帝王经气息，牵引反制。
南华真人说的没错，屠龙之术无用。除非世间有真龙，龙霸天便是真龙。
天命之子，本来是不应该死的，这是因为宿命的存在。在宿命的控制下，修士妄图打破天命，战胜宿命，是无解的命题。
但是袁飞与众不同。他没有过去未来，所以不受宿命的影响。
他掌握了逆天之道。
分享屠龙的好处，足以抵偿自己赠送的经书。
三滴真龙精血。
这是勾动地势的关键。
大地之主，是龙。
李长生将这三滴精血裹在嘴里，夔牛生如洪钟，已经压抑不住。
气质一下子变得渺远了。
天雷滚滚，意味着自己处于天道之下。
“斥！”李长生以手指天，居然云淡风轻。这便是夔牛，如今更像是雷霆之主！
但是现在夔牛血脉的进化，阴火大同风齐至，若不是一众金丹，恐怕要饮恨当场。
李长生浑身浴血被抬走，四名金丹，两位国手医师的贴身服务。
道统山已经看出了李长生的潜力。
他有了真龙之血，可以熟练运用帝王经，又有已经成型的屠龙之术。气运之高亘古罕见，这已经和无敌没有区别了。
如袁飞一般，学习帝王经，但是却用屠龙道斩断了因果，融会两道，可能又是一条直通元婴的康庄大道。
除了这个人！躺在担架的李长生，看向步履蹒跚的袁飞，目中突然有一丝杀意。
他的道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