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殚精竭虑
从前，袁飞并未与玄门为敌，如今袁飞身临其境，也能明白神眼为何会有此异动。
气运干涉。
理论上，奇门和袁飞的神眼相辅相成。奇门重推导，而神眼却是直接给出结论，它们都是窥测天机的产物，绝对的天地大道。
当你能影响他人的命运时，针对性的一举一动，他人的气运随之改变。当人的行为影响占据决定因素时，气运会成为一个定值。
可是与奇门对敌不同，奇门术士会重新评估，趋吉避凶。他们会选择“正确的事”，再次改变敌我气运。若是袁飞能提前做出应对，自然能维持气运。这样重复的调整，又由于袁飞的行为而变化，气运变成了一个不确定值，神眼当然没法得到结论。
难怪封神大战，即使准圣，也不能衡量气运，多方的推演加上神眼的计算，又由于各方圣人布局，天机已然变得晦涩。只要入局，再也不能依靠此神通保全性命了。
目前，袁飞的气运上下浮动，极有可能就是罗家正在谋划，若是不能做出应对，很快就会大祸临头。
当晚，袁飞去拜访阁老，询问明日开赛事宜。
然而对罗家的揣测，袁飞对阁老只字不提。
关于风云山御三家，没人比阁老清楚。作为三朝老臣，阁老和这四家也曾并肩作战，多少有些香火情。可若是指望这点情份能改变罗家的态度，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如果罗家做出了决定，必然是反复权衡利弊，得到的结论。
既然阁老并不能改变结局，反而加重了他的负担，袁飞也只能自行承受了。
这些时日，阁老也并非无所事事。所谓部门运营机制，无非开源节流。
裁员计划加上百分之二十的薪水下浮，节流这一块已经做到了极致，再少一些，工作就没法开展了。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节流杯水车薪，为了激进派运作，阁老想方设法开源。藏书阁这群老人，难道能让他们接去内门接任务不成？
阁老毕竟是阁老，联系内部开了几次会议，秘密把秘籍改动一些，或是两本合成一本，流到世俗拍卖场中，赚一些钱。
这些事，阁老自知不可能做的隐蔽，甚至还有不少流言通过外门弟子，传到袁飞耳朵里。这自是家族的老人感觉不妥，借小辈们之口，让袁飞劝阁老收回成命。
功法若是被有心人吃透，往后风云山就会处处受制，若是被魔门得了去，更是不堪设想。
谁都知道这是竭泽而渔，阁老若不是急的无法，断不可能率先做出这种损害宗门未来的事。
不过这也符合阁老渴望魔道大融合，找出长生之路的道心。
不通知袁飞，其实是阁老最大的善意。未来一旦有变，阁老众矢之的，袁飞却可独善其身，甚至还能继承阁老这份以政治前程换来的财富。
阁老头发几乎全都花白了，改动功法并不容易。秘籍之所以能卖出价钱，是需要经过专业人士的演练和测评的。若是有错处，练功者自己也要五劳七伤，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改动的难度在于全盘理解和再创造。若非阁老眼界开阔，触类旁通，断不能做到改动秘籍这样的技术活。
“是袁飞呀，你随便坐。”阁老也不看他，专心捧面前一本书，慢慢的翻动，不时勾画一下。
桌上一盘冷馒头，一壶浓茶，旁边是一碗凉了很久的莴笋肉丝，旁边是三份文书一般的东西。
“您就吃这？”袁飞看了一眼。从前的阁老，可是细致的紧，断不肯笋丝用冷馒头裹了，就这么往嘴里塞。浓茶也不是什么好茶，一点茶叶浮在上面。
“哎，你说奇怪不？晚饭时没啥胃口，这会子倒饿了。”阁老抄起夹菜的馒头，往嘴里塞，眼睛也没有离开那卷书册。
“算了，我给您下碗面好了。”普通的面条，烧些冷水烫熟，过了冷水，把莴笋肉丝打底，拌着给阁老端上桌。
收了馒头，裹了鸡蛋液，用油炸好，调一点高粱饴糖羊奶蘸着吃。
把两样端来，袁飞也不打扰阁老，就这么在旁边坐着喝茶。
“罢了，今天也乏了。”阁老慢慢把书合上，整理了一下衣装，拾起竹箸。
“劳烦你啦，可帮了大忙了。”阁老喜滋滋的嗦了口面，用筷子捡一个馒头片，蘸了多多的甜奶。
“难得你来看我，这几份文书你也看看吧？”阁老随手把几封书信放在这里，递给袁飞。
袁飞看时却不是什么大事，两个是为外门孙子谋求一官半职。
“根骨五点六，一个六点一，倒也不算低了。求的是藏书阁助理，也就是我的左右手。”袁飞看了两遍，也不知究竟。
重点在于这一封。阁老吹了一下第三封文书，一张小纸片轻轻的飘出来。
却是一封辞职信。阁老把甜食吃尽，又吸一口面，对着袁飞解释道。
“老秦头滑的很，说是辞职，却说自己年纪太大，想去财务过几年清闲日子，实际上就是想脱离藏经阁，平调到财务。王峰这小子，交际能力还是有的，若是论起管理能力，没有家族作为后台还能治得住老秦？要不了三年就被架空了！既然想清闲，我就准了，打发他去会议室，陪着周家长老如何？”
“这三封信，若是先后两三天给我送来，我也就罢了。偏偏差不到半个时辰，分明是三个家族商议的结果。”阁老气哼哼。
“不过倒也不好全盘得罪，秦家毕竟是激进派中不小的家族，若是运动会成绩稍微好些，你就收了秦老的小孙子。未来也有不小的助力，另两人我替你打发了。”阁老大包大揽。
这般做派，是效法晏子的二桃杀三士，如此殚精竭虑，无非是希望激进派不至分崩离析。
“报告阁老，御四家已经结盟，龙柳二人马上就要做掉我，宗主已经稳定了大后方，腾出手脚。我觉得我完了，激进派也完了。”如此言语，阁老恐怕要么带袁飞去医治疯病，要么一脸绝望，先杀了袁飞，然后自杀以谢前宗主。
“阁老，我明天要去参加比赛了。”袁飞对阁老说。
“嗯，你就放心去比吧，好好给我们激进派争一口气。”阁老点点头。“如今我们虽然不能和宗主正面叫板，但是我们藏经阁，再也不可能让宗主用区区月俸掐住我们的脖子。”
这便是让袁飞放开手脚去争第一了，别的袁飞不敢说，这射之一考，袁飞还真有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