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儒家仁义

    众人大惑不解，欢呼声几不可见。众人目光汇聚，甚至盖过了风头正劲的柳飞飞。

    “难道盖过你义子便是罪过？”不少人暗自腹诽。小怜异军突起，风头正盛，众人看的分明，乐之一道，哪怕单独参赛，此子也必然能挤进前三，也就没有龙霸天什么事了。

    若非宗主此举，有不少领导相中，只等运动会结束，对其伸出橄榄枝。须知乐、书两道最是考验大局观，拥有这般天赋才情，不能被自己部门所用，反而被袁飞这个藏书阁下层任用做什么保管员，是明珠暗投。加上俏丽的外形，与兰花般的清爽气质，完全可以被自己委以重任，甚至用来给自己填房，当做小妾，也无不可。

    宗主大声呵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秦意怜，你是儒家的人！”

    “时年儒家盛行，求道者并不算多。纵然学几句儒家的经典，也是一知半解，并不为过。”这是第三峰峰主的声音。

    阁老见状，也打起了圆场：“小怜，宗主训斥，还不下跪？”

    炼器堂一直名声不显，除了自身质量，还有相关领导的原因。小怜非常符合他的要求。既然求了情，也意味着担下干系。

    小怜却是傲立在众人之前，腰杆挺得笔直。

    “立而不跪，铮铮铁骨！”宗主轻笑，第三峰峰主不再言语。

    “铁骨”不是夸奖，而是儒家的修行。儒家至圣孔子凭借其独创的“三人成师”之法，遍访名师，从老子处收益最多。

    从“不争”到“仁”，可谓一脉相承。道门修根骨，魔门重血脉，佛门弄魂魄。儒家却另辟蹊径，是修骨骼的。骨骼初时极软，无力直面刀剑。修成儒法，宁折不弯。

    “仁者爱人”，孔子的思想同样是以人和为贵，门下弟子，除了几个朽木不可雕，差不多人人都是秉承着正义。儒家最初也是以辅助道修行的，需要借助官身调动天地灵气。孔子本就是官身，一直企图恢复周礼。儒家以兴王道为己任，开始受到帝王的重视。

    如果说作为辅助道，儒家也算是堂堂正正。可是到了孟亚圣那里，出现了问题。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杀身成仁，比较难，最后就连孔子自己也疑惑了，定下了最低标准，不害人，就可以算是仁了。

    可是还是难。

    仁是道德的至高点，身为儒家官员，也不得不披上伪善的面具，扮演仁者，好辛苦。

    假的也不比真的差多少，又要求不害人，仁者之名实际上是约束人向善的利器。

    到了孟子，加上一个“义”字。一下子就把这把利器从仁者身上拿开。

    “义”字冲冠一怒，本就难以控制，可是孟子偏偏把他加之于仁之后。不过孟子比较有仁者之风，三省己身，却是做到了仁义之名。

    比如齐王伐燕。孟子虽然同意攻打，但是却说，齐王同样残暴，是不能攻打的，也就是著名的“以有道伐无道”。

    可是然后呢？

    其实如果说只谈仁义，儒家也未必会如何改变。可是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他完善了孔子之道，甚至是开拓不为过。儒家不止修风骨，而且修骨气。”

    骨气，真正具备了攻击性，“千夫所指”，“众口烁金”，“指鹿为马”，“文过饰非”都是善用的招式。

    从仁者爱人，到有道而伐，相差毫厘，却缪之千里。

    杀身成仁，很难！这意味着用生命践行自己的仁德，这意味着要克服自身的私欲，甚至可以说是违背人性。

    舍身取义，就容易的多！这只需要按照本性做事。君臣之间，兴味相投，可以称之为忠义。后世如岳飞迎归二圣，当然是对国家忠义，不失仁者之风。可是如秦桧，为了新君，不愿迎回二圣，甚至坑杀岳飞，算不算是忠义呢？哪怕背负不仁之名。

    梁山草寇，鱼肉百姓，打家劫舍。虽然是官逼民反，可是百姓何辜？身犯累累罪行的一百单八号兄弟却喝酒吃肉，打得旗号依然是替天行道，义气相投。兄弟之间义气不假，最后也是患难与共，可是对他们冤杀的百姓呢？恐怕也不怎么仁慈。

    所以教育家常常说，想让子女学仁者，不做义士，就怕画虎不成反美犬。至此，儒家独立出来，成为了一个极为强大的门派。儒家思想也和道门南辕北辙。

    道儒不两立，小怜现在只怕是众矢之的，满堂居然没有一个敢为小怜求情。

    偏偏小怜似被惊吓，一言不发。

    “袁飞亦有仁义之名，望宗主明鉴。”袁飞居然站了出来。“若是小怜有罪，请先杀了我！”

    阁老脸色大变！

    “仅仅一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就此定罪，实难服众。老子有云：‘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袁飞鱼跃而出，跪在地上，挡在小怜身前。

    这句话是说，仁慈友爱，真诚守信;语言平实，从不矫揉做作;管理人、事总是柔和有序，大公无私;做事量力而行，不好高骛远。

    这是老子推崇的大治，领导人总能在合适的时候做最合适的事情。

    袁飞明说小怜，暗指宗主。若是执意以“仁义”杀人不恰当，居然连老尊也不能被宽恕了！

    袁飞必须站出来，如果自己找来的人有问题，自己也逃不过连带的罪责。何况自己作为他们的直接领导，享受利益的同时，也必须肩负照顾他们的责任。

    如果不站出来，不止失去了“仁义”之名，甚至属下也会离心离德。当然如果小怜确实是间谍什么的，袁飞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还能推说自己并不知情，拉上阁老和激进派自保。

    这也是袁飞第一次，直面宗主。

    宗主是金丹强者，气势之盛，几乎让二人站立不住。小怜把手拉住袁飞，脸上开始有了血色。小怜得到了袁飞手心的温暖，开始自白家世。

    小怜的爸爸是秀才，自幼学习琴棋书画，修成铁骨。父亲惨死，家道败落，纵有铁骨，没有儒家典籍，名家指点也是难以为继，不得已弃文修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

    妖兽盛行，十室九空。秀才还不具有官身，也无天地灵气可用，那么骨气这种高端技巧也无从谈起。如果只学仁，和道门并无冲突。宗主脸色稍霁，众人松了一口气。

    小怜被执法队查验，确实没有骨气半分。

    第三峰峰主终于可以说话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也并非孟子首创，还是来源于孔子“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核心来源，应该是墨家兼爱的思想。

    孔子可以算是老子的弟子，墨家思想是以人为本，除了法家，历来受人尊重。宗主点头，此事算是揭过。

    整个运动会也可以算是圆满结束，柳飞飞大获全胜。袁飞带领自己的团队崭露头角，不过还有一项令人兴致缺缺的过场，那便是“数”。

    上场弟子不过四五人，袁飞却再次披挂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