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梦境世界4

    平凡世界

    这是一段历史的剪影，你只能独自探索这个世界，你会成为一个平凡的人类，做着平凡的事，过着平凡的生活，那也将是你最宝贵的财富。

    卡尼萨在进入这个世界时内心浮现出的一段话。

    这可能是世界意识对我的提醒吧。

    卡尼萨，一个不出众、不帅气、不诗意、不霸气、总之是一个平凡到庸俗的名字就挂在自己这一辈子上，据说这是一位小学校长翻字典取的，待时间冲刷后记忆中模糊记得，那位校长姓叶也是他语文最先的启蒙老师。

    他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山村里，这里都是丘陵地貌，并不适合栽种粮食作物，只适合栽种果树，他的家庭是农民，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而到了他的上一代发生了一些改变，他那个淳朴老实的父亲望着果树上沉甸甸的果实发着愁，因为过于穷苦并没有买得起交通工具。就靠着一膀子力气每天早上四点起床，挑着一担果子翻越两座山来到最近的水果市场，换得少量的财物后再走回家里。然后他决定外出打工，从农民转变成了一位农民工。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了他的老婆，一个瘦小年轻的女人。

    一个大大的木盆，一个裸体小孩在洗澡，三个女人在他的身上充满爱意的揉搓着。这是卡尼萨的第一张照片。那是他外出打工回来看望的舅舅给他拍的照片。

    一岁半还是多久，模糊了，卡尼萨被奶奶接到大都市，她和那个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爷爷离婚了，她是一个很精明聪明的女人，只是受限于出生的年代和学习资源，她一个人在大城市里街边摆摊，买点小东西，最后竟然挣到了一些钱，让卡尼萨见识了大城市的生活，可是后来卡尼萨就多了个浑身是病但是挺有钱的后爷爷。

    他的后爷爷一名少尉军衔的退伍老兵，早年间被“抓壮丁”去了湾湾省，这两年才得以回来，他以前有一个老婆，但是他的老婆早早地抛弃了他回到了江省。

    两岁时他还被奶奶带在身边，在大城市里生活不容易，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一个人摆摊卖东西还得照顾自己的孙子，所以卡尼萨悲催的幼儿园生活开始了，但是他几乎都忘了，只记得一场午饭时自己和别人碰碗，他被老师关到厕所里，他很委屈，他还依稀地记得那个娃娃脸的嘲笑脸刻，明明是他先撞得我！

    后来他回到了那个小山村，他玩得疯得不成人样，在那个只有十二个人的班级，他还偷偷喜欢的女生，每天偷偷的看着她，反正她也不会知道。放学路上偷别人家里的水果，偷笑被抓到的同学，没心没肺的过着自己的童年，他没有成年人的各种烦恼，只是个孩子无忧无虑地成长，他上学的地方很远，要翻过一座山，路过一条河。而那条小河涨水后会淹没石桥，他们一群小孩慢慢的、打闹着、绕着一望无际的公路一路嬉笑打闹的走上两个小时回家。

    他还偷爸爸的烟，被抓到之后被打的疼痛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只能趴着睡，因为屁股被打肿了。

    班上那个来自更为偏远的老大，他能拿起很大的石头！强壮在小学生里都代表着强大！他也喜欢我喜欢的人，可是她没有答应，卡尼萨只有在一旁默默看着，不敢靠近。因为他那卑微的成绩、他是老大那卑微的跟班，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

    后来指导卡尼萨念了五年级，他被父母带到了镇上，他的奶奶和他的后爷爷也搬到镇上去住了，并在那里买了房子，他复读在镇上的外实校，那是镇上最好的小学。那是个新的开始、他哭了好久好久，模糊的记得她像是有泪水么？但老大确实掉了泪水，还有那么些同学。

    复读一年的卡尼萨有优势的，他在在班上的前几名，但他不敢说出他是复读，小孩子的面子在鬼鬼作祟，记忆最为深刻的是卡尼萨在一次补课时，一个女生突然坐在他身边，然后又有其他女生拉她到一旁悄悄的说：“他长得那么丑，你挨着他坐什么！那边有帅哥呢，不小心的被卡尼萨听到了，本来还幻想着什么，直到她也真的离开了。

    失落感！沁染了整个画面，他走了一下午的神，不辞而别的卡尼萨冲回家里，坐在镜子面前揉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平凡到有些丑陋的脸，顶着一个傻傻的平头，叹着气。他不知道在哪里看到每天照镜子夸自己长得帅，就会变帅。至此之后的每天，在家他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照镜子，试图催眠自己长得帅。

    他羡慕一个叫张少展的同学，因为卡尼萨即使是复读的成绩都没他好的，他幽默，卡尼萨沉默，他受关注，而卡尼萨被遗忘。卡尼萨挖空心思也不知道张少展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而且他就是那么有吸引力，就算当上班长的卡尼萨都不及其万一。

    卡尼萨开始模仿张少展的说话方式，他一个在路上学着把一件小事用千奇百怪的方式讲了出来，可是经过大量的练习后果然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索性就放弃了，反正他只是一个平凡到尘埃里的人，凭什么和这些天之骄子比呢。

    卡尼萨后来为了一个人而努力着，那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她叫曾妮，看上去有一点点混血，她的成绩很好，班上排第二的英语，卡尼萨喜欢这个女孩，但他又对她感到畏惧，那高不可攀满分的她，就像是帝王般高高在上的。在小学那短暂的生涯里，她就没对卡尼萨笑过，他也不敢说，他没有勇气，而且他没有优点，即使在卡尼萨成绩最好的最好英语面前，卡尼萨都输得那样彻底。

    她喜欢唱歌！他就每天抱着复读机，不停地练习着唱歌，他从地摊上买来磁带，歌词基本上是错的，他自己一句一句的将正确的歌词写在纸上，一遍一遍的跟着唱着歌，他只想在小学毕业离开之前，在音乐课上唱歌给她听！卡尼萨日复一日的在家里偷偷练习着，然而，最终那节音乐课被取消了，他那失望的念头仿佛有一种剧烈撕裂感让他觉得难过。

    卡尼萨的唱歌计划被阻之后，就又想送她离别的礼物，而不是班里每个人都会写的毕业贺卡，他想要成为特殊的那一个，想要有个好印象在她的心里，可是几乎没有零花钱的卡尼萨之前辛辛苦苦地攒了两个月才攒了几十块，他信心满满的去了礼品店，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沙漏，他仿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种心动的感觉，那漂亮的各色沙子在瓶子里缓缓流尽，天蓝色的水，水晶似的罩子，笼起软软的蓝就如梦幻一般。

    卡尼萨果断地买下了它。

    然而上天像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一般，结果那个女孩子以优异的学习成绩被保送到大城市里的一个重点学校了，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一个人站在拥挤的街头，默默地把盒子放进垃圾桶里离开了。

    在那个狗日的、闷热的暑假里，卡尼萨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沉默的不成人样，他的姑妈看到这样的情况后，想要把卡尼萨接到大城市里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