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秦林城质问老爷子
秦博海推开秦林城，弯腰往车里找了一遍。
“不是让你把崽崽带回来吗？”
秦林城单手插兜，倚着车门，目光淡淡地落在秦博海身上，语气有些冷。
“带回来之后呢，您是不是打算一直把他留在m国，不让他见季染？”
秦博海神情一变，盯着秦林城。
“她凭什么把崽崽留在身边？！”
“凭她是崽崽的亲生妈妈！”
秦林城生平第一次，与老爷子针锋相对。
“您早就知道崽崽是我和季染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林城以前想不明白，向来注重血缘的老爷子，怎么会对一个收养来的孩子，疼到骨子里。
原来，从一开始，老爷子就知道，秦煜祺是他和季染的孩子。
秦博海黑沉着脸。
“你去问问你母亲，她会不会同意。”
秦林城双手握拳，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绷得死紧。
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跟他提起过母亲。
母亲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是老爷子心里永远的痛，是秦家公馆里的禁忌。
这些年，他们尽量选择去遗忘。
就好像，他的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从出生到死亡，都是秦家的掌上明珠，未遭受过任何的摧残。
永远是世人眼里，高贵，体面，幸福的秦家大小姐。
秦林城脸色煞白。
提起母亲，就会让他想起痛苦不堪的童年，以及整个少年时期。
世界在旋转，随时会把他拉回到过去。
秦博海在气头上，再是心疼秦林城，也没能忍住。
“我看你是完全忘了你母亲！信誓旦旦说不会爱上仇人的女儿，结果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微风吹起秦林城额前的碎发，他坦然地回答。
“对，我是喜欢季染。过去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现在认清了，我会改过自新。所以外公，请不要试图把我们分开。”
秦博海匪夷所思地，望着一手抚养长大的外孙。
“哼，改过自新，那也得人家肯给你机会。秦氏你也拿出来了，牢也差点坐了，海也跳了，甚至连自己的肝脏都捐给了情敌，她有被你感动吗？”
秦博海的目光，落在秦林城的腰侧，眼底是心疼。
秦林城是老爷子的命，对他再是严厉，也舍不得让他受伤。
季染无疑触到了老爷子的底线。
“我看你那位太太，别的可能没遗传到，翻脸无情的基因，倒是和秦达如出一辙。”
秦林城目光变得有些凌厉。
老爷子雷霆手段，什么时候出手，谁都猜不准。
秦林城虽然有所防备，但也怕防不胜防。
“那是我和季染之间的事情，只要外公不插手，我们会好好的。外公别忘了，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别以为能把孩子当成护身符。哼，等孩子生下来，她什么都不是。”
秦博海说着气话，秦林城却当了真。
空气陷入凝滞。
谁都憋着一口气，不愿意低头。
“大哥，阿城，有什么话，进去再说，你们爷孙俩也好久没见了。别一见面，就争得面红耳赤。”
秦博海的妹妹秦文姗见状，上来劝解。
“阿城，你是晚辈，先跟你外公道个歉。”
秦林城朝秦文姗鞠了一躬。
“姑姥姥，我先进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踏步朝屋内走去。
“文姗，你看看，你看看，臭小子什么臭脾气。”
秦博海指着秦林城，气不打一处来。
“他自己弄出的乱摊子，还有理了！当年，我没有阻止他娶秦达的女儿吗？是他自己一意孤行，非得拿人家女儿开刀！”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把秦林城也一并骂了进去。
“现在人家不要他了，他倒好，死皮赖脸把人强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简直混账！”
秦文姗按着秦博海的胸口，给他顺气。
“大哥，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我知道，您是怕阿城步他妈妈的后尘，所以想快刀斩乱麻。”
秦文姗声音柔和。
“可依我看哪，季染这个孩子，跟秦达是不一样的。阿城和季染，跟秦达和阿城妈妈的婚姻，也是不一样的。”
秦博海眉头一皱。
“哪里不一样？我看没什么不一样。”
一样的目的不纯。
秦文姗笑着摇头。
“大哥，怎么能一样呢。咱们阿城是男人，再吃亏，能吃亏到哪里去。倒是季染，吃了很多苦，又替阿城生了孩子。最要紧的是，季染以前是爱过咱们阿城的。”
秦文姗挽着秦博海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
“大哥，把派去京州的人撤回来吧。就像阿城说的，季染毕竟怀着孩子，您也不希望崽崽的弟弟或者妹妹，出什么意外吧。”
秦文姗是秦博海最疼爱的小妹，比他足足小了15岁，她的话，老爷子常常能听进去。
“阿城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您应该支持他才对。”
秦博海脸上不悦。
“他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秦达的女儿，真是孽缘！”
风吹得院内树叶沙沙作响。
古老奢华的秦公馆，总是缺少一点人气。
或许，多几个人住进来，会好很多。
老爷子也不是老顽固。
祸不及子女的道理，他懂。
更何况，秦达也就是季染生物学上的父亲。
问题是，他能接受季染，季染能重新接受秦林城吗？
心气那么高的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为了程家那个小子，怕是根本不会回头。
老爷子也是心疼秦林城。
捐肝啊，又不是献血。
但凡她对秦林城还有一点感情，怎么可能舍得让他捐肝脏。
老爷子咽不下这口气。
秦林城换了身衣服，下楼用餐。
偌大的餐桌，就坐了三个人，祖孙两人还相对无言。
秦文姗打着圆场。
“阿城，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陪陪你外公。”
秦林城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优雅。
“京州那边还有事，过两天就得走。”
老爷子眉毛一竖，重重地掷了碗筷。
“哼，有本事就别回来。”
秦林城拉开椅子，微微欠身。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老爷子也站了起来。
还吃什么吃，气都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