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他的怒火,足以毁了她
纸张如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地。
资料是沈朗帮她准备的。
有关于南洋购房的,也有关于离婚事宜的。
季染闭起眼睛,一个字都没有辩解。
秦林城冷笑着,从地上捡起其中一份资料。
他慢条斯理的念出其中一条,声音低沉而阴冷。
“离婚后,女方放弃对孩子的抚养权和探视权,男方亦不能干涉女方的自由。”
她是吃准了,孩子出生后,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有孩子在,他能把孩子的母亲,逼到哪一步呢?
伤害她,就是在伤害孩子。
“你把肚子里的孩子当什么!你手里的一枚棋子吗?!”
秦林城将这份协议撕得稀巴烂。
他可以忍受,她背着他,在南洋偷偷买房,心存和小医生,再续前缘的美梦。
却不能忍受,她把他们的孩子,当做实现她和小医生在一起的工具。
“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小池。但是季染,你现在做的这些,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也很残忍?”
秦林城捧起她的脸,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
“染染,你告诉我,你不是真的想要去南洋,没有想过要去看小医生,更没有想过要回到他身边。”
秦林城将她抵到墙上,埋首在她颈窝,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呢喃。
“你告诉我,是我误会你了。”
他就像一个已经落海之人,被海浪拍打得遍体鳞伤,拼命去抓一块浮板。
季染出奇地平静。
被秦林城看到了这些,被他从机场带回来。
事情好巧不巧地凑在一起。
不管是不是回到程鸣身边,她想要离开他的想法,确确实实。
他误会了,便误会了吧。
在他炽热的目光里,她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开口。
“秦林城,从一开始就是你逼我的。你看到的这些,都是真的。”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将他心底仅剩的一点希望,都掐灭了。
像是伤他还不够深,她又补了两句。
“你如果肯放我自由,我就不必拿这个孩子作为筹码。是你让这个孩子,成为了筹码,棋子,或者说是工具。”
秦林城全身的力气被抽干。
“刚刚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
季染平静又坚定地注视着他。
“是真心话。”
秦林城垂下头,低低地笑开。
“季染,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放了沈朗和程鸣他们。”
秦林城停顿了一下,目光掠过她的眉眼。
“不信吗?”
她当然不信,他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你有什么条件?”
季染双手扣在墙上,声音发紧。
看得出来,他的话,在她心里激起了一层浪花。
她就是想要离开他,急不可耐。
秦林城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别到她耳朵后面。
“你总得付出点什么。”
布料撕裂,刺激耳膜。
身下泛起一阵凉意。
季染瞪大了眼睛,羞愤交加。
“秦林城,你疯了吗?!”
他是快疯了。
在他做了这么多之后,她还是要从他身边逃离,奋不顾身地扑进小医生的怀抱。
她挥舞双手,在他脸上,又抓又挠。
他扯下领带,将她的手腕举过头顶,绑在一起。
“小医生有没有碰过你?”
他猩红着眼,掐着她的后腰。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禽兽不如。”
秦林城无所谓地笑了笑。
不管他做什么,在她心里,他都比不上小医生。
既然这样,就干脆做一些,小医生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让她这辈子,都带着他的印记,记住他。
他弄得她,很不舒服。
她突然有些害怕,攀住他的肩膀,断断续续地求饶。
“秦林城,停下……求你……停下……”
卧室里的动静,越闹越大。
物体撞落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声嘶力竭。
徐妈和其他佣人,在楼下听得胆战心惊。
徐妈终于忍不住,冒着惹怒秦林城的风险,气喘吁吁地跑上楼,不停地用力拍打房门。
“少爷,您冷静些!少奶奶怀着孩子呢,您千万别冲动啊。”
徐妈甚至想让人直接撞开房门。
“少爷,有什么话,您和少奶奶好好说。少奶奶您别犟着,有什么误会,赶紧和少爷解释清楚啊。”
她怕,当年的悲剧重演。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屋内没了动静。
徐妈贴着门板,只听到微弱的呜咽声。她的心揪在一起。
少爷不会真的,又像当年那样对待少奶奶吧?
正当徐妈各种猜测时,房门“嚯”地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
秦林城高大的身影,挡住徐妈的视线。
他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少,少爷……”
徐妈吓得声音打颤。
“少奶奶没事吧?”
她试图探身,望向室内,秦林城反手关上了房门。
“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去。”
“少爷,可是……”
秦林城冰冷的目光投向徐妈。
“她不会有事。”
她那么爱小医生,就算是爬,也能爬到他身边。
彻底爱上其他男人,不再爱他,连一点希望都不给他。
是她对他,最大的惩罚。
“少爷,少奶奶就快生了,您不让我们进去,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徐妈脑海里,浮现血腥的画面。
“她要是不想死,自然会向你们求救。她要是想死,你们谁都救不了她。”
秦林城带着一身的怒气,离开了观澜别墅。
徐妈擅自做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入目,一片狼藉。
季染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窗外的阳光,都温暖不了她。
徐妈老泪纵横,上前握住她的手。
“少奶奶,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徐妈仔细瞧了瞧床单,还有季染的肚子。
“要是不舒服,您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季染面朝天花板,眼睛失去了焦距,跳动的心,冰冷麻木。
秦林城的车子,飙得都快飞了起来。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香烟,车内烟雾缭绕。
骨节分明的手,血迹斑斑,指关节处血肉模糊。
他却毫不在意。
弯道处,秦林城非但没有减速,反而一脚油门下去。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火星四溅。
电话进来,他烦躁地接起。
“阿城,我回来了。”
秦林城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
“我现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