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她不愿意和他一起守岁
秦林城开着破旧的小轿车，满京州地寻找季染。
从白天，找到黑夜。
大年三十，大街上行人寥寥。
他不停给她打电话，根本没有人接听。
“有消息吗？”
秦林城握紧方向盘，声音发紧。
“秦总，暂时没有消息。”
钟艾动用了很多关系，没有一点季染的消息。
“季总应该是安全的。”
如果是有人强行带走季染，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向他们提出条件。
秦林城当然知道，没有人强行带走季染。
他查过小区监控，她是自己走出家门的。
最开始，他以为她跑去南洋见程鸣，但出入境那边没有她的出境记录。
“继续查。我要知道她在哪里。”
她怀着身孕，行动多有不便，即便不是被人强行带走，他仍担心她出意外。
“沈朗那边问了没有？”
季染没什么朋友，沈朗是她学弟，胜似亲人，她很有可能和他一起守岁跨年。
“沈朗前几天就回父母家了，我派人过去看了，季总没在那边。”
那她还能去哪里呢？
秦林城望向车窗外，张灯结彩，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每一扇窗户里，人头攒动，阖家欢乐。
她应该是故意在躲他，不想和他像一家人一样，一起过春节。
秦林城的车，摇摇晃晃地开在空旷的马路，显得格外寂寥。
“秦总，有季总的消息了，我把地址定位发到您手机上。”
秦林城跟着导航，到了一处院落。
院子占地面积不小，里面错落有致地建了几幢房子。
房子有些年份，重新粉刷过，红砖绿瓦，别有一番童趣。
里面时不时传来孩子的欢声笑语。
是一所孤儿院。
房子的门打开，季染在孩子们的簇拥下，从里面出来。
大大小小的孩子，人人抱着烟花。
很快，烟花点燃。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照亮了每一张笑脸。
孩子们又唱又跳，兴奋不已。
秦林城顿时明白过来。
孤儿院项目被从京南路开发中踢除后，季染便寻了这个地方，建了一所孤儿院。
她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
秦林城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
隔着车窗，他看到季染被一圈孩子包围着，脸上洋溢发自肺腑的笑。
孩子们也很喜欢她，时不时摸摸她的肚子，争先恐后递吃的东西给她。
他仿佛看到多年前的季染。
在天使孤儿院，她同样被一群孩子包围。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太太，并非是一个冷清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
她对着孩子们时，笑容干净美好。
他有过一瞬心动，一瞬迟疑心软。
秦林城很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
此刻，他想参与其中，却没了他的一席之地。
他若走进去，里面的欢声笑语，怕是会戛然而止。
秦林城深深望了一眼，缓缓发动汽车，悄然离开。
季染感觉有一道目光。
她抬头朝门口望过来，看到空荡荡的路面，没有一个行人。
“季小姐，您在看什么？”
孤儿院的阿姨笑眯眯地问。
“没什么，看错了。放完烟花，让孩子们都进屋吧，外面有点冷。”
季染牵起离得最近的两个孩子。
“孩子们，进屋吃饺子去喽！”
季染边往屋里走，边回头看了几眼。
回到名尊府后，秦林城没有上楼，而是选择坐在车里。
他不愿意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一个人孤零零地空等着。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夹着雪粒子，啪嗒啪嗒打着车窗。
车子的空调系统坏了，坐在里面，阴冷潮湿。
他从置物架上，摸出一包香烟。
和季染住在一起后，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手指触到香烟，他停顿了一下。
她是不喜欢他抽烟的。
他一直都知道，她闻不惯烟味。
以前，她越是不喜，他便越当着她的面抽，甚至边做边抽，多少带点侮辱她的意思。
她怀孕了，不能吸二手烟，不用她提醒，他便主动没再碰香烟。
今晚实在是心情低落，他忍不住拿出一根，点燃后夹在手指间，静静地看着香烟慢慢燃烧殆尽，却没有吸上一口。
烟雾缭绕间，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混蛋的自己。
看着，连自己都想抽自己几巴掌。
就这样，连着燃掉了半包烟。
车厢内的温度，越来越冷，秦林城看了一眼时间，距离12点，还有一分钟。
过了12点，便是新的一年。
他本来，想第一个跟她说，新年快乐。
看来，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苦笑了一下，拔下车钥匙，推开车门下车。
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大灯照在他身上。
季染停车熄火，撑着伞下车。
雪粒子“噼里啪啦”地打在雨伞上，寒意阵阵。
看到前面那个衣着单薄，连把伞都没打的男人，季染的眉头拧在一起，几秒后，又慢慢松开。
秦林城亦看到了季染。
他朝她走过来，一连消失好几个消失的笑容，瞬间重拾。
“去哪里了？我打了你很多电话。”
他浑身上下，透着凉意，像是被冷风足足吹了好几个小似的。
季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没多少触动。
他就算冻死了，也跟她没关系。
她也不会关心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没注意看手机。”
她看到了，只是不想接。
“晚饭吃了吗？”
秦林城没有揭穿她，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建了一个孤儿院，不知道她和孤儿院的孩子们度过了除夕。
“吃了。”
季染撑着伞，自顾自地走进楼道。
秦林城跟在后面，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空气打在身上，彼此的气息，萦绕开来。
季染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
“你抽烟了？”
她冰冷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焦灼而关切的。
“你知道自己不能抽烟吗？”
“你在关心我？”
秦林城沉寂的目光，含着一点点微弱的期待。
虽然，他知道，她不可能关心他。
哪怕听她偏偏他也好。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你的那颗肝脏。你把自己抽死了没关系，别抽着抽着，捐不了肝脏，害死程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