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大厦将倾
车子调了一个头，火速赶往京南路。
“有没有人员伤亡？”
秦林城坐直了身体，沉着冷静。
“目前情况不明。”
钟艾咬了一下唇，转身将平板递给秦林城。
“但是，新闻已经爆出来了，公关部没能压住……”
工程塌方，非同小可，不像捕风捉影的八卦，想压便能压住，更何况在自媒体发达的今天。
秦林城接过平板，修长的手指滑过页面。
已经冲上了热搜榜。
秦氏集团再有影响力，也不至于如此受关注，更像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放大负面效应。
“赫格那边什么反应？”
秦林城将平板倒扣在座椅上，沉着声音。
“赫格集团已经发表了声明，撇清了和物联网、地下环保城两个项目的关系。同时表态，会协助政府做好善后事宜。”
秦林城冷笑。
程宗南这只老狐狸，甩了一手好锅，甩锅之后，还不忘充当一把好人。
车子开到京南路，四周围满了人，事发地段拉起了警戒线，尘土飞扬，一时看不清具体情况。
司机下车，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保镖在前面开路。
“秦总。”
政府官员看见秦林城，迎面走过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林城边往塌方点走，边问情况。
钟艾跟在他身边，提醒了一句：“秦总，前面很危险，您不能再往前走了。”
秦林城抬眸，看了眼前方，地面似乎还在下沉，不排除发生二次塌方的可能性。
“有没有人员伤亡？”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人员伤亡，金钱的损失，秦氏集团可以承担，但若出现人员伤亡，性质就严重了。
“暂时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搜救队的负责人回答。
事故发生时，正值中午休息时间，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过，我们还在搜救，怕有遗漏。”
秦林城看着搜救队负责人，肯定了他的做法：“做得好。”
在距离塌方点几米开外的地方，秦林城一行人才停下脚步。
“秦总，事故调查小组已经入驻，在查清原因之前，不能恢复施工，还望秦总能理解，配合我们工作。”
为首的政府官员压低了声音，怕秦林城不接受，又特意补了一句。
“调查结果应该很快能出来，不会延误工期。”
秦林城颔首：“秦氏集团会全力配合调查小组。”
说话间，秦林城的手机，震动了无数次。
他没有理会。
钟艾的手机也响个不停，她走远几步之后，接起电话。
“钟秘书，秦林城呢？电话都不接，是想逃避责任吗？”
粗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是公司一位史姓董事，自视劳苦功高。
“快让秦林城接电话！我要听他解释，京南路项目是怎么回事！”
声音震耳欲聋，钟艾皱着眉头捂住话筒，等那边说完，她默默吐了一口气，朱唇微启，把握好态度和分寸感。
“史董，秦总在忙，等他忙完，我会向他汇报您来过电话。”
“工程都塌方了，他还在忙什么？！”
工程塌了，埋进去的可都是钱，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吗？
董事态度嚣张，语气极差。
钟艾的声线冷了三分：“秦总就在塌方现场，处理善后。史董要是真的很着急，不如也来现场看看！”
说完，也不管对方的董事身份，直接掐断了电话。
公司的董事，没几个好东西，掉进钱眼里出不来的那种。
秦林城虽然换掉了一些董事，但碍于秦氏家族的颜面，他还是留下了大部分的“老人”。
万特原有的董事，加上秦氏家族的老董事，尾大不掉，是秦氏集团的一大隐患。
钟艾走到秦林城身侧，轻声汇报。
“秦总，史董来电话了。其他董事的电话，我暂时没有回复。”
秦林城点了一下头。
董事们怕是蠢蠢欲动了，争先恐后地来兴师问罪。
也不看看，他秦林城什么时候，需要向他们作出交代。
秦林城一直待在事故现场，等百分之百确定没有人员伤亡，他才离开。
深夜的风，带着一丝寂寥，吹进车内。
秦林城手臂撑在车窗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烟灰随风飘向空中。
京南路的图纸，他仔细看过。
有漏洞，但不至于塌方，顶多就是多费一点时间和金钱，影响工程进度。
是她说的，等着他的后续精彩部分？
为了报复他，她怕不是疯了……
“回公司。”
他拧灭香烟，朝前排吩咐。
钟艾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凌晨12点了，秦总的神经，怕是一整天都没有松懈过。
“秦总，回公司是要处理什么事情吗？需要通知其他人吗？”
新闻发布会和工程塌方，发生在同一天，太过巧合。
钟艾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会这么快结束。
“给京南路项目的几个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工程图纸，12点公司会议室开会。”
秦林城下达了清晰的指令。
事故调查组的结论还没有出来，秦林城不可能坐着等。
钟艾很快通知了各个负责人。
秦氏集团会议室，灯火通明。
秦林城的手边，放了几份图纸，他一页一页翻着，目光锐利。
在场的人，都不敢吭声。
“塌方地段，是按照这份图纸施工的？”
秦林城冷着声音，将图纸推向桌面。
几个负责人瞄了一眼图纸页面，低头翻手里的复印件。
“图纸被人换过，你们没人发现？”
秦林城冰冷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人。
几个负责人脑袋埋得更低，眼珠子都快掉进图纸里，愣是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去查建筑设计师和施工方，和赫格或者其他人有没有联系。”
连夜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得在事故调查结果出来前，弄清楚情况，掌握主动权。
会议散场后，秦林城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暗夜。
“秦总，要是查出来，季总有份参与……”
偷换设计图纸，导致塌方，即使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性质仍旧很恶劣。
钟艾认识的季染，不该是罔顾他人性命的人。
“您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