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沙劳动家的惨状
沙劳动家院外。
孟凡晨大声地喊道:“沙大叔,沙大叔!”
屋里没有人回答。
金国庆说道:“孟书记,农村人院子大,屋里密封好,说不定在忙着事情,你这样喊不会有人听到,我们还是自己进去吧!”
孟凡晨点点头,和金国庆邱益民二人沿着台阶来到大门前。
金国庆用手一推,门果然没关,一下开了。
顿时,从院子里传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邱益民下意识用手扇着。
孟凡晨回头看看邱益民。
邱益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动作,立刻停止了扇动。
孟凡晨走到微闭着的屋门前,轻声地:“沙大叔在家吗?”
金国庆也大声喊道:“老沙,孟书记看你来了!”
“谁呀?”屋门开处沙劳动站在门里。
“大叔,是我。还认识不?”孟凡晨亲切地走上前说。
沙劳动辨认了一下,猛然想起:“哎哟,这不是那天在乡组织门前跟我说过话的孟书记吗?对吧?”
“对呀,大叔!”孟凡晨上前握住沙劳动的手。
沙劳动抓住孟凡晨的手不住地晃着:“孟书记,孟书记!终于把你盼来了!”说着,连忙迎出屋:“院里坐吧,屋里气味不好,我去拿凳子……”
“不用不用!”孟凡晨拉住沙劳动的手,真诚地:“大叔,这些年您受苦了,我们早该来看望您和您没有入土的亲人了。可是我们来晚了,对不住您了!”
沙劳动:“别,别这么说,几年了,终于头一次有你这么大的官来家里,我得给你跪下磕个头……”说着要跪。
“不能不能!”孟凡晨一把托住沙劳动:“大叔,该跪下的是我们!”说着他几步闯进屋里,对着屋里那两口黑乌乌的棺材,“咚”的一声跪下。
孟凡晨带头,金国庆和邱益民互相看看,也心情沉重地进屋,一起跪在两口棺材面前。
“孟书记,金国庆,小邱!你们——”沙劳动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他在院子里看着屋里三人的举动,张着双手,不知所措地也“咚”地一声跪下,伸出手仰天呼喊道:“好干部回来了!好干部又回到马虎沟了!”
沙劳动西屋里。
沙劳动颤抖着两双手先后往香炉里插进六柱香。
沙劳动凄惨地哭喊着:“儿啊,孟书记他们给你上香,看你来了……呜呜!”
孟凡晨和金国庆邱益民把香插入香炉,朝死者毕恭毕敬地鞠躬致哀。
沙劳动扑在棺材上凄惨地哭喊着。
哭声,像针一样刺着孟凡晨的心。
沙劳动家院子里,大椿树下面,孟凡晨和金国庆邱益民坐在树荫里,围着一张桌子。邱益民拿着一个本子,在认真地准备做笔记。
孟凡晨一边给沙劳动倒水,一边说道:“沙大叔,你能否将爱军出事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我说说。”
沙劳动说道:“其实,那晚的事情很清楚,一开始的时候,我去谢玉英家,姚二奶奶和谢玉英都说是周良新杀的人,是在良新超市那里当街杀的,二人都看见了。可怜的爱军,他被周良新这个畜生杀死之后,还用爱军他自己的车把他的尸首拉到了石料厂,然后扔到了崖下,我爱军儿死得惨啊!”
沙劳动说到这里,想到儿子的惨状,再也忍不住,再次老泪横流,痛哭出声。
孟凡晨和金国庆邱益民都不说话,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愤懑压抑。
金国庆劝道:“老高,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好好活着,为儿子的事也得好好活着!”
“谢谢你金国庆!”沙劳动止住哭声,一边擦泪,一边感激地对金国庆说道。
孟凡晨见沙劳动情绪稳定了,继续问道:“沙大叔,那么后来呢?”
“后来,后来事情全变了。当法院来人调查的时候,姚二奶奶和谢玉英死活都不承认说过这话。我去跪着求姚二奶奶说实话的时候,姚二奶奶只是哭着打自己的嘴巴,啥话都不说,谢玉英干脆见了我就跑。不用说,这后面一定是周春来父子用了什么厉害法子,两个女人虽然有良心,但胆小怕事,怎么敢说实话呢?”
孟凡晨沉思说:“你是说,这两个人做了假证?还有,石料厂那边的杀人现场也是假的?”
沙劳动说道:“我觉得是这样。因为姚二奶奶和谢玉英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会乱说,她们开始说的一定是真的。关键是,我儿子那天说是去乡里办事,开着车出去的,衣服都换了新的,怎么会是去石料厂呢?那天下大雨,石料厂没有开工!再说了,那周春来的三小子周良驹当时还上初中,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但脾气像他舅舅,老实憨厚,村里人都喜欢,我儿子和他平时关系还挺不错,他根本不会做出杀我儿子的事情!”
孟凡晨问道:“周良驹那天为什么在家?”
沙劳动说道:“那天正好是星期天,不然也不会扯上这个孩子!”
孟凡晨道:“如果像你说的这样,周良驹为了保住哥哥的命,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周春来就忍心让自己的亲儿子的前途就这样毁了?在劳教所关三年,这得遭多少罪!”
沙劳动说道:“周春来这伤天害理的家伙,啥事做不出来啊!”
孟凡晨问道:“那么,现在周良驹在哪里工作?”
沙劳动说道:“周良驹出了少管所后,性格变得和原先完全不一样,回家和周春来周良新打了一架,气冲冲地离家走了。”
孟凡晨若有所思地说道:“周良驹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要是找到他,也许能弄清楚真相。”
沙劳动说道:“周良驹这个孩子找不到了!”
孟凡晨惊讶地问道:“怎么了?死了?”
沙劳动家。
沙劳动听到孟凡晨问起周良驹的去向,赶紧说道:“周良驹的去向我专门打听过,这个孩子死倒是没死,只是听说他和那帮少管所的几个狐朋狗友,跑到缅甸什么金三角闯荡去了,如今不知死活!唉,好好一个孩子,就让周春来害了!”
孟凡晨有些惊讶,皱眉问道:“难道,周春来就没有去找周良驹?”
沙劳动说道:“具体情况不知道,听说找是去找了,但周良驹死活不回来。周春来的老婆姚玉芝因为周良驹和谢玉英的事情,开始还天天跟周春来闹,让周春来差点打死,后来干脆入了一个什么洋人的教,啥事都不管了,除了做饭和家务,就是祈祷上帝保佑她小儿子平安!”
孟凡晨沉思道:“大叔,目前看来沙爱军的案子,关键就在姚二奶奶和谢玉英身上,这是最为重要的目击证人,要想案子得到解决,我们必须得从她们两人身上下功夫才行。”
孟凡晨正说到这里,听到外面门一响,转头一看,颇有些意外,原来是沙爱国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