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当年四妃争后位
在厨房里，婉萍与离朝说了很多关于辰妃与子烁的事。
也说了很多当年圣上立后的事。
“昨日见你问医官关于辰妃的病历，可看出来了些什么？”
“那些病历年月太久，字都化了，看得不清楚，好似说是月子里闹下的病根。”离朝回答。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婉萍细细地与离朝说……
当年，圣上不过十七岁，太后借为已登基十年的圣上甄选妃后，其实是拉笼人心，办了一场选秀。
得知圣上选妃的消息后，大至左中右丞，小到县衙县丞，贵至各远亲皇族，平至区域富商，都往宫中送入自家娘子。
最终太后选定家有七位武将在边域守疆的瑞宁、权势可敌半个天朝的南玥皇族嫡长女王美玥、都城集权中心三朝元老秦中丞幺女以聪慧闻名天下的秦诗诗及太后母族长房嫡女童世颜。
先皇去世早，独留圣上一儿，圣上七岁登基，太后母族把持朝政多年。
圣上一直忍让，从中周旋终得太后承诺，立后立太子，即可握权亲政的。
其实太后只是想通过掌控皇后及未来太子，来掌控未来大权。
于是她一直力挺母族嫡女童世颜，即现今的敬妃为后。
可圣上坚持始终万事以孝为先，立后须先有太子。
意为谁先为他诞下皇长子，谁便是皇后！
新婚三月，最新怀孕的是瑞宁，而后是王美玥，再而是秦诗诗，唯独童世颜未有孕。
按月份，所有人都认为，皇后必定是瑞宁。
可事与愿违，最先生产的瑞宁生的却是死胎。
而王美玥与秦诗诗按月份相差不过一月，且皇长子殒，宫中众人便不敢轻易议论。
那年腊月廿八，大雪纷飞，为圣上准备除夕家宴的秦诗诗不小心雪地里摔跤早产，诞下怀胎刚足七月的子稷。
秦诗诗却因难产，早逝。
不懂过中缘由的人，都认为子稷年长子烁一岁，其实宫中老人都知晓，只是年末与年头之差，长俩月而已。
当时太后为保后位，当面与圣上争夺抚养子稷，圣上以瑞宁痛失长子为由把子稷交由其抚养。
王美玥因此失去了眼看要到手的皇后之位，两月后诞下的子烁，也因不足月的子稷，失去了太子之位。
“辰妃是皇族长的嫡长女，面容姣好如天仙，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下长大的，骄傲不凡，入宫便是为了皇后之位。”
“因他人的失足摔跤，她便痛失去皇后之位，心里自当难以接受。”
“加之圣上自亲政后，拓疆重心都放到了北域和西域，南玥皇族自身看权势未变，但在圣上眼中，它却是越来越小了，辰妃因此渐渐不再受宠。”
“屈居在这深宫之中，无法明着发泄心中怨气，便把气撒在足月出生的子烁身上。”
“子烁是可怜母亲，心痛母亲，深爱母亲，遂一切都由着她，护着她。可直至你出现在昇月别苑，他才有了些想要自主的想法。”
离朝全程听着，默不作声，双眼认真地望着婉萍。
“后面的事情，你也晓得了。子烁心里有你，竟把用于掩人耳目的众贵人都遣走了。”
“他知晓你被子稷送入宫甄选太子妃，夜夜独醉别苑中，闭门不见客，越来越无心朝政。”
“这些，都是辰妃安排在别苑里的人送进宫的消息。只是未曾想到，他竟愿意出使边塞各部，远离权力。”
“辰妃失后位，花二十年欲去证明圣上选错了，却得到了错的是自己的结果，她怎能不恼你？”
蹲坐的离朝把脸埋在自己环抱的双膝里，“可我与三皇子，并非你们想的那般……”
“子烁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未曾了解过他，可我了解他。”婉萍笑了。
“罢了，感情之事本不可勉强，都是随心而为。子烁随心，你当然也是要随心！”
“今日我与你说这些，并非为子烁说些什么。是因为你可心，你不顾自身安危，不因辰妃与子稷是明着的对头，也要救辰妃，可见你是真诚的人。”
“遂，我把这宫中最不能言说的事告知于你，往后你自处，便不会被这些坑坑洼洼跘脚了。”
离朝站起身来，向婉萍行礼，“谢过婉萍姑姑。”
她行此礼，并不是为了婉萍的细心提点，而是为了婉萍能在这随时随处戴面具示人的深中宫，选择与她交付真心。
……
太后听闻圣上又入了一趟后宫，只为去南玥宫探望辰妃，心里很是恼怒。
“去吧，备一碗清心肺的罗汉果菊花茶，送到圣上的议事殿去。”她决定派高敏出去这一趟。
高敏领命，亲自去煮茶了。
连下了一日的小雨，按往年的天气，应当下过这雨后，会是晴天，再就入寒冬了。
高敏端着用小炭火炉子热着的茶，来到了宣事殿里。
传侍官通传之后，她低头向武帝行屈膝礼，才把小炭炉子端放在长椅上的小桌子上。
“圣上，天气转寒，太后饮过这罗汉果菊花茶，近日气喘实属舒服了些，就命我给圣上送些来，圣上趁热喝了吧。”
她倒起一杯有些乌黑的茶，来到坐案桌后正批阅奏折的武帝跟前，低头敬送上。
低下的眼睛里，却看到了垫在一堆奏折底下，是一本磨得有些花了棱边的皮夹子。
皮夹子的一角，露出来了毫厘发黄的纸边。
此皮夹子，甚是眼熟！
“太后当真有心！”
武帝接过茶，掀盖轻轻吹吹茶面，轻嘬一口，“嗯，入口凉喉，正合我心意。”
他说着，提茶左右比划，最后放至身后的架子上，转身又继续批阅奏折。
上次入后宫给太后请安，是太后寿辰，已过十余日了。
这番提醒，定是因为今日他入南玥宫的一些闲言碎语传入了她耳朵里。
见桌案边的高敏没有要走的动作，他只好回应，“你且告知太后，我近日繁忙，手上空闲些，定去寿宁宫与她晚膳。”
可高敏还是没动。
“高侍官，高侍官……”传侍官喊了两声未动的人。
“哦，”高敏回过神来，“太后命我一定要看圣上把杯子里的茶喝清，才能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