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是对的人吗?
离朝起来与离夕一同去新医馆打点,却因伤势被离夕处处阻挠不许做事。
百无聊赖之下,决定请王永送入宫,去瞧瞧芷龄。
没想到,还未进后宫门就见着了子稷与子烁说起她来。
“三皇子,你欲与我说什么?”两人来到小水池边。
子稷与王永在不远处等着。
“昨夜的事,你可还好?”子烁望着离朝被固在胸前的手,关切地问道。
离朝拉拉自己颈脖上吊着的布带,笑着说,“还行。只伤到了皮肉,未动到筋骨。这带子,本是需要正骨时才绑的,只是我姐姐担心我乱动,非要我绑着,我便听她话了。其实,并无大碍。”
她总想让人安心。
“无事便好!”看见她的眼里只有淡然和客气,子烁心里一阵酸楚,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今日想见你,是要与你说件事情。”
“三皇子请说。”
“今日朝堂上,有人借稚雅轩的事,主战北鲜……”
“主战?七公主已安然无恙,我也无伤及要害,能否去求和,不要战?我去求他……”离朝想要去寻子稷再说清楚。
果然是她的要求。
“太子主和。”子烁拦住她。
“他主和?”离朝这才放下脚步,双眼发光地望向不远处的子稷,“真的?”
把她望向子稷的眼神与方才望向自己的一作对比,子烁的心真凉了,“真的!我已请命,出使外部,首站北鲜。”
手不方便,但离朝还是退后两步,向子烁行了礼,“那我替能免过涂炭的生灵,谢过三皇子。”
别人伤她,她求勿要生灵涂炭……
“在宫中生存不易,你短短几日已经受如此风险,不如与我一同游历壮丽河山,沿路还可以扶弱救贫,过些自由快活的日子。”
子烁紧盯着她的眼睛,可她,听到此话,目光却望向了子稷处。
“少主已帮我姐妹寻了重开医馆的地点,等收拾好了,我便能重回以往的日子中去。随处游历风光,品尝美食,自当是最最惬意的日子,可我还是想和姐姐在一处,继续治病救人……”
她的眼中只有子稷,却未看到过他为保她心愿,宁愿放弃都城的一切,甚至与子允隔阂、与母妃决裂。
“你当真认为他是对的人吗?他生性孤冷阴鸷,从不……”子烁不想听那些用于推搪的安慰话了。
这倒令离朝不懂回答了,但此时她的心里眼里满满是子稷,容不得他人说他的丝毫坏话。
“当日在枫林,三皇子救我,我是感激的;在昇月别苑,三皇子信我,我是感激的;后有三皇子保我,送我回晋京……”
“你也是感激的!于你,我只是被感激……”子烁明白了,她心里就是没有他,“行了,我明白了。”
子烁向她走近了一步,想要再看清她一些,可她却向后躲了躲。
“此面一别,下次见面,快则数月,慢则数年,或……一生不再相见……我,只想好好瞧个清楚你的模样。”
“你要瞧,便仔细地瞧,怎可说些晦气的话?”离朝自转一圈,给他一个最烂漫的笑,“我现下可有当日初见时穿着大红婚衣漂亮?”
“你无论何时何地,何式打扮,都是最漂亮的。”子烁向离朝行礼,算是拜别,转身往子稷方向过去。
“我放弃,并非是我无力相争,外人不知我自请出使是何意,你理当是知道的。若被我知晓她再因你受伤,即便在天涯海角,我也定会回来与你拼一生死!”
……
耶原红花的丧事拖不得,子烁明日便要启程了,子稷则要负责把相关的事宜都准备好,方便子烁路上使用。
王永护着离朝,去探望芷龄。
此时接近午膳时候,各宫都忙碌,离朝一路去到芷龄宫中,没见着几个人。
王永送至芷龄寝宫门口,就守在边儿上等着了。
还没等通传侍官出来,芷龄却先跑出来迎接离朝了,“何娘子,我猜你今日要来,你当真是来了。”说着拉着她的手,往屋内走。
进屋看到一位打扮尊贵的妇女,芷龄连忙介绍,“这位是敬妃,五哥哥子允的生母,是常来帮衬我的母妃。”
“见过敬妃。”离朝行礼。
“免了,免了!”敬妃忙去接,“你便是太子带入宫的何娘子吧,你手不方便,无须多礼。”说着就扶离朝到身边坐下。
“皇子妃甄选当日我便应该去瞧瞧你的,可我儿子允从封地归来,衣食住行上诸事未曾理妥,我便拖了拖。”
“少主命我来学习礼仪规矩而已,千万不可麻烦敬妃劳心。”
“芷龄顽皮,多次打扰了你,还出了这血光之事,当真是我管教不严。”敬妃朝芷龄瞥瞥眼,一副小警告的模样。
说起芷龄,离朝连忙拉过正趴敬妃背后的七公主,“七公主,来,我为你号一下脉,你昨夜可有头昏?”
“没有。”芷龄安分坐下,右手伸出来给离朝号脉。
“呕吐?”
芷龄摇摇头。
脉像略跳,但稳而强,只是仍有少许毒素未清除。
“再喝两日绿豆汤吧,加些些蜂蜜,较好入口,两日后,便能痊愈了。”
“真的?”芷龄一听这个可高兴了。
离朝却不明所以,“真的,我可有骗过你?”
“你不知,方才医官来看过了,写了满满字幅的方子,她正愁呢!”敬妃解释。
“反正我就只按何娘子的方子。敬母妃,何娘子可厉害呢,她昨日手流那么多鲜血,还能替我主脉,施针,我本已昏沉沉的脑袋,被她轻扎几下,全清醒了。”
芷龄越说越起劲,“你当时没在场,她救二哥哥时,丝毫不胆怯呢。明明自己被伤还淌着血呢,想的竟是回身去救伤她之人。我前日与你说,何娘子特别,你说,是不是当真特别?”
“何娘子心暖,难怪能捂热子稷的心。”敬妃握着离朝的手,“子稷出生便没了生母,由皇后抚养,外祖监管,却是比不上生母关爱的,性子凉薄了些。但只要真心相处,你会发现,他也是个深情之人。想来,你必已发现了……”
敬妃笑着望着离朝,离朝也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