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庆林去世

    见跟上来的一队人马是禁卫，几个西凉人四散入热闹人群中逃跑了。

    子稷挥手，王永立即带上十数禁卫分散去追。

    “佟掌柜，你先忍着！”离朝跑进医馆去拿创伤药，还冲着内堂大声喊叫，“姐姐，姐姐……快出来呀，佟掌柜……受重伤了！”

    所有人都能听得到，她喊叫的声音夹带着哽咽。

    方才她的指尖，在庆林腕上，已探不出脉象。

    “佟掌柜，你别怕，我家创伤药你是知道的，你很快就好起来的，很快……”离朝跑回被子稷靠扶着半躺地上的庆林身边，左手打开药瓶子，瓶口对准右手心，不停地摇晃着瓶子。

    她强迫自己忍着眼泪，可双眼一点儿都不争气，泪水哗啦啦地往外涌。

    她别过脸，不想让庆林看到自己突然爆发的眼泪，眨了眨眼后，冲医馆方向喊，“姐姐，你快来呀，快呀！”

    眼见离朝倒满一手心的创伤药，捂到自己被流水涮得发白，已渗不出血来的前胸创口上，庆林摇摇头，拍了拍腰间的手举起来摆了摆。

    离朝伸手摸了庆林的腰，一块硬物已经完全嵌入了他极其冰冷的身体里，他身上的血便是从这个位置流空的。

    她欲借着被飞镖割破的衣服破口把衣服撕开，为庆林上药，可深秋的衣物厚实，她双手并用，却也只撕得一丁点儿小口而已。

    手撕不开，她伸过脑袋想用嘴咬，结果更使不上劲儿，她眼睛四处寻找，又跑回去医馆拿出来一把剪刀，“佟掌柜，我很快，我很快的……你晓得的，我打小就很会治创伤，你就忍着点，我很快就可以的……”

    剪刀还没剪下去，她的手被庆林握住了，“二娘子……我跟你说个……秘密……那些梅子……不是摘我家的……摘他家的……但……真是我家婆娘亲手腌制的……当真好吃？”

    离朝望了庆林身后的子稷一眼，又转向庆林，“好吃，等你好了，让佟夫人给我腌很多，你下回带来给我。”

    庆林笑了，“真懒……我也想……我也想尝……尝……”话未说完，他开始倒抽着气。

    “佟掌柜，我马上去拿梅子，马上！佟掌柜，佟夫人还等你回家呢，佟掌柜……”离朝一边喊叫着，再一次跑入医馆在抽屉里拿出来了那包糖渍梅子，出门时又再一次往内堂呼喊，“姐姐，你快来呀，快来看看佟掌柜……”

    她掏出一颗梅子，可是，庆林已张不开嘴了。

    听到了离朝第三道哭喊着求助姐姐的声音，可一直躲在内堂的离夕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方才内堂里那个蒙面黑影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此人定是要死的，他晓得了你的身份，他正要揭发你！他不死，你复仇之事此生无望，让他死，让他去死！”

    她颤颤巍巍走出医馆门口时，庆林已至弥留。

    他望见从医馆走出来的消瘦身影，已吸不进气的嘴巴颤动着却吐不出一个字。

    只能举起右手，耗尽他毕生剩下的力气，指向了离夕的方向。

    手很快掉落下来……

    “佟掌柜！”

    “佟世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