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挖墙脚
庄蔚然因为被拒绝, 只能待在角落继续看论文，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他抬起头来, 看见贺振刚正冲着他笑，后面还有好几个人。他琢磨着大概是贺振刚的战友, 站起身来, 急忙收拾着电脑。
“睿宁, 还在看电脑啊？”
“恩，别人写的一些论文，我就给他们看看，主要是看看在其他的方面需不需要修改之类的。”
“睿宁还挺忙的。”贺振刚笑着，“来来来, 睿宁给你介绍一下。”说着贺振刚指着旁边的战友给庄蔚然介绍起来，人太多, 他也没有记住。
倒是那群人看着庄蔚然上下打量着, “这不是电视里……那个, 龙城大学的那个教授吗？”
“振国的儿子。”贺振刚笑着说道, “出息吧？”
“哟哟，这还真没有看出来啊, 振国的儿子这么有出息。”
庄蔚然在一旁笑着没有说话, 有人啧啧称奇的说道, “还是在国外当过教授的。”
“那可不, 我们睿宁在国内毕业，去国外当访问学者，人家还不让睿宁走呢。”
“这事儿我听说过, 后来不是做海军的船回来的吗？”
“那可不。”贺振刚笑着说道, “睿宁来庐阳出差, 就在我家住一段时间。”
“去科学岛吧。”其实大家都能猜出来，这么大个教授来庐阳，除了去科学岛之外，还能去什么地方？
庄蔚然笑着没有说话，去科学岛确实是事实，他也否认不了。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凌晨。庄蔚然老早就去睡觉了，清晨醒来的时候，贺振刚倒是比他还要快清醒一些。他起床洗漱，贺振刚已经在外面晨练。他还很震惊，“二伯昨天喝了这么多酒，还这么早起床？”
“习惯了。”也没有看见二伯有醉醺醺的模样，他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还没有一点醉的模样。摇着头，听见二伯母叫他吃饭。
刚吃完饭，勤务兵就将车开来，对着贺振国说，“首长，现在去华国科技大学吗？”
“走吧。”贺振刚走上车，“睿宁，走，去华科大。”
“诶。”庄蔚然穿好东西，提着电脑坐上车。对着二伯母挥了挥手，汽车离开大院驶向华国科技大学。来到大学后，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庄蔚然还是觉得很熟悉。指路来到华国科技大学数学学院的办公楼，两人都下车，只有勤务兵还坐在车上等着。
来到大厅，看见不少人都在走路，贺振刚饶有兴趣的看着数学学院的荣誉墙。没想到还真在优秀校友栏里看见庄蔚然的照片，应该是很多年前的照片，那会睿宁刚上华科大，不过模样倒是没怎么变。
“啪嗒”一声，贺振刚转过头，看见庄蔚然似乎和别人撞上了。那人手上的东西掉落，戴着眼睛，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东西，一边还在说，“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庄蔚然拿起地上的纸，递给那人的时候，“你在做黎曼几何？”
“是。”那人不好意思的笑着，“主要是微分几何方面，我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教授让我改。”他看了看庄蔚然，“你也是数学系的？”看上去他眼镜的度数挺高的，有点不修边幅的模样。
贺振刚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庄蔚然对着那个学生侃侃而谈，“知道一些问题，我看你论文里涉及还挺广的。”
“还有些是关于朗兰兹纲领上的内容对吧？我能看看吗？”
“可，可以。”那人没有想到庄蔚然竟然真的看懂了他的论文，关于朗兰兹纲领的部分他才刚开始写，没有多少内容。就连教授都没有看到，他只是看了一眼，竟然就发小了他准备着手做一些关于微分几何和朗兰兹纲领上的研究。
最近关于朗兰兹上的研究有很多，并且大多数大佬都因为研究成功而获得菲尔茨奖。可以说，朗兰兹纲领是纯数学领域中的顶流，他希望能够通过这篇论文抱着侥幸的心态试试能不能投稿到数学新进展中。如果能够进入数学新进展，那么他的在华国科技大学的存在感就会强很多。
他将论文递给庄蔚然，因为只是开头而已，根本不害怕眼前的人剽窃他的内容。
庄蔚然接过论文看了许久，这才缓缓的说道，“需要我说一下你想要怎么做这个论文吗？”
那人推着眼镜，愣在一旁，看着庄蔚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事实上，他连庄蔚然是谁都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可能知道他论文接下来要怎么做？这不是搞笑吗？他都还没有想通呢。只有一页的论文，他能直接把他的论文做出来不成？
“想法很不错，但事实上，我觉得代入代数簇还不够。这篇论文不是特别好，至少如果你想要投稿数学新进展的话，不太够资格。”
“你是博士生吧？”
“是。”戴眼镜的人轻轻点头，庄蔚然又开始说道，“你是想要先将微分几何做出之后代入朗兰兹纲领随后做出代数簇，引用到代数簇的推广上，然后黎曼几何？”
“是……”
“过程太多，太复杂。”庄蔚然将论文还给那人，“不过想法很多错，即便只是一页论文，能看出来你在数学上还是非常厉害的。”
“你叫什么？”
“钱……钱明章。”
“姓钱啊。”庄蔚然感慨着，“姓钱的大师有很多，我相信你以后也是一位数学大师。”
“谢谢。”钱明章因为想问题，碰见一个人，莫名其妙和他说了一大堆话，不过连他的想法都点出来了，眼前的年轻人，确实很厉害。
“少年。”庄蔚然突然伸出手拍着钱明章的肩膀，“我很欣赏你，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来龙城大学？”
“啊？”钱明章人都傻了？这人也太跳跃了吧？
“跟着我做这个课题，微分几何研究朗兰兹纲领，我保证你一定可以上数学新进展。”
钱明章喉头滚动，保证他能上数学新进展？怎么听上去像是在忽悠人似的。
“认识一下。”庄蔚然伸出另一只手，“我叫庄蔚然，龙城大学数学系的讲席教授。”
“庄……庄……庄大神？”钱明章人都傻了，难怪只看了一页的论文直接把他的想法全都点出来了，这样的大佬就算是只看他一排算式估计就知道他的想法，还能比他做得更加完美。
“没错，我是庄蔚然。”他笑着说道，“怎么样，考虑一下，要不要来龙城大学？”
“啊？”钱明章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是被人挖墙脚了吗？但是想想，挖人的是庄蔚然，他就突然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这位小伙子。”庄蔚然明明长得比钱明章还要年轻许多，看上去就像是个高中生，却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以一种老成持重的姿态对钱明章说道，“你要这么想，你如果来我这里当数学博士，我就能够给你很多的意见。”
“你想想看，我能在数学年刊和数学纪事上发表这么多篇论文，还有自然和科学的子刊发表多篇论文，怎么上这种顶级期刊我是不是很熟悉？”
钱明章轻轻点头，还真是。没有人比庄蔚然更熟悉应该如何能够登上四大顶刊，毕竟这些期刊都是庄蔚然玩过的。
“所以嘛，你要是来龙城大学，我把这些经验交给你，在指点指点你，数学新进展是不是就稳了？”
“悄悄告诉你一个消息哟，小伙子。”
钱明章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庄蔚然，“我是数学新进展的新主编，你懂的。”
还拍了一下钱明章的肩膀，季深教授哭笑不得的说道，“好你的庄蔚然，你都跑来挖我的墙角了。”
“想想，想想。”庄蔚然拍着钱明章的肩膀，换成谄媚的脸色，“季教授，您老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季教授吹胡子瞪眼睛的对庄蔚然说道，“我要是不出来，你还不得怎么忽悠我的博士生。”
“哟，师弟嘛，这不是。”庄蔚然拍着钱明章的肩膀，“师弟，你在想想。”
“……”钱明章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自己和庄蔚然是师兄弟。但是他从来不敢标榜这个，因为庄蔚然实在是太过强大，简直就是华科大的不败神话。他一个小小的华科大博士生，根本就不敢和师兄并称，更不敢自称是师兄的师弟。
庄神那可是华科大数学学院的所有学生仰望的对象，哪个教授提起来不是啧啧称奇——
“庄蔚然啊，这孩子简直了不得。”
“看看人家庄蔚然一年不到本科毕业，只花了不到一年时间博士毕业，要不是克雷数学研究会要花两年时间验证数学猜想，他早就已经拿到数学博士学位了。再看看你们，简直就是竖子不可教。”
这样的话经常在华科大的教授口中传出来，再加上这位大神的所作所为，又是普林斯顿大学的讲席教授，又是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教授，回到国内之后，又连续发了好几篇论文。看上去像是灌水，实则他们一篇都看不懂，被所有大佬称之为研究价值很高，在几何、代数上，庄蔚然显然已经有了格罗腾迪克这样的水平。
当然也有人怀疑庄蔚然直接拿格罗腾迪克未发表的论文充当自己的论文发表，但是这种说法很多人都嗤之以鼻。真正的大神根本不屑做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大神就是大神，绝不可能因为一篇论文去搞事。
“还来是吧。”季教授瞪着庄蔚然说道，“我好不容易有个好学生，你跟谁学的？是不是你们数学系的周主任？还是你外公陈校长？”
“哪能啊。”庄蔚然给钱明章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去之后在多想想要不要来龙城大学的问题。
季教授气得不行，“那你就是跟陶瀚海学的，当初把你挖去京大的那些画面，我还历历在目。”
“咳咳。”庄蔚然轻轻咳嗽一声，“教授，我这不是看着师弟确实挺好的吗？”
“怎么，你当数学新进展的主编了？”
“是。”庄蔚然点头，“昨天下午收到的邀请函，让我担任数学新进展的主编，估计过几天官网上会放上我的名字。”
“行啊你小子。”季教授笑着说道，“担任主编第一件事情就跑我这里来挖墙脚。”
“我哪敢啊，要是知道师弟是教授您的博士生，您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挖墙脚啊。”庄蔚然在旁边嬉皮笑脸，贺振刚满脸微笑，没想到睿宁还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挖华科大的墙角。不过看那个学生意动的神情，他都快要怀疑要不是季教授突然出现，那个学生当场就得答应下来。
“振刚啊。”
“季教授。”贺振刚和季教授已经是老熟人了，再加上贺兴华本来就和季教授熟悉，自然他对季教授是非常熟悉的。
“院长在办公室等着你，你先去吧，我和蔚然还有些事情。”
“诶。”贺振刚点头，“那您和睿宁慢慢聊。”
看着贺振刚离开，庄蔚然尴尬的笑着说道，“教授，您最近过得还成吧？”
“哼。”季教授冷哼一声，“还学会和我嬉皮笑脸了，又是在龙城大学学的吧？早说了，你要回来就来华科大你不相信。”
“走，去办公室。”
“诶。”庄蔚然老老实实的跟在季教授的身后，但是眼珠子在一旁不停地看着，好像随时准备挖墙脚似的。
“你这双眼珠子在乱看，你信不信院长直接拿笤帚把你赶出学校？”
“没，没这么吓人吧。”庄蔚然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也没犯事啊。”
“你不是犯事，但你要挖墙脚啊。你想想看，我们华科大的老师跑去你们龙城大学挖墙脚，你们周主任要怎么办。”
“拿着笤帚打人？”
“那不就对了，老实点，别乱看。再看也不是你们龙城大学的。”
推开门，季教授走进办公室，有好几个学生正在讨论。
“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的师兄。”季教授坐在位置上，“庄蔚然。”
“你们应该都是听说过的吧？”
“师兄。”其中一个年轻人直接蹿到庄蔚然的身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您喝茶。”
季教授都要气笑了，“我在你们这里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对我这么好啊？”
“教授。”庄蔚然也是哭笑不得，这群师弟还真是好玩。看见他之后，那殷勤的模样。
“我看见你们这群人就烦躁，赶紧给我出去，我和你们师兄有话说。”
“教授，我们先出去了。”
“师兄，您和教授慢慢聊，待会您也和我们聊聊您的光荣事迹呗？”
“什么光荣事迹？”庄蔚然有些错愕。
“您两年时间连续读完本科和博士的猛人事迹啊。”其中有人说道，“现在我们学校都在流传您的猛人事迹，师兄您真的太厉害了。”
“你们先出去吧，否则待会季教授又该生气了。”庄蔚然挥挥手，学生们离开办公室。
庄蔚然坐在季教授的对面，无奈的说道，“教授我这次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这群兔崽子，看见你这个师兄比我这个老师还要亲。”
“您是老板，我是师兄，肯定我比较亲。”
“这群兔崽子。”季教授好笑的说道，“小庄啊。”
“这次你来华科大，恐怕暂时是走不了了。”
听见教授开始说严肃的事情，庄蔚然也换了一个脸色，露出凝重的表情，“教授，您说。”
“科学岛那边正在筹备一个湍流实验室。”季教授举着茶杯，“和部队的研究所一起筹备的，已经完工，不少人都开始做事。”
“您说的这个实验室，应该是成立好几年了吧？”庄蔚然沉吟着说道，“教授，你上次拿着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来问我，我就在想你们肯定是在做湍流方面的内容。”
“是。”季教授很大方的承认，当初他们就是在做湍流方面的内容。
“蔚然啊，我们知道，这方面你很擅长。”季教授沉吟着说道，“这次我们研究进入瓶颈，想要用一个数学家在这方面当总设计师。”
“啊？”庄蔚然愣了一下，“湍流的设计师吗？”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能倒推出来我给你看的公式吧？”
“能。”庄蔚然打开电脑包，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季教授，“我推导出来的所有公式，以及计算过程，您看看。”
季教授错愕的看向庄蔚然，低声的咆哮道，”小庄，你知道这是机密吗？”
“教授，即便是机密，也只是我推导出来的，并且没有第二个人看过。您在看看我推导出来的最后结果。”
季教授将信将疑地拿着笔记本开始看起来，看到第一页的时候，他都愣住了。他记得根本就没有给庄蔚然看过这方面的相关内容，他是怎么推导出来的？原本还以为庄蔚然是推导出来一部分，没想到全都推导出来。
整整一个笔记本的内容，也不可能马上看完。他翻了很久，翻到最后一页。庄蔚然给出的结论是根本不成立。
“你确定？”季教授皱着眉头，他们现在陷入瓶颈。还没有算到最后那步，庄蔚然算到最后一步，还给出不成立的结论？
“确定。”庄蔚然轻轻点头说道，“教授，我在给你看一样东西。”
庄蔚然又从装电脑的包里抽出笔记本递给季教授。
接过笔记本的季教授表示很疑惑，“这又是之前的推导出来的？”
“你这个笔记本不是已经写完了吗？”
“教授您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