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请人
周主任恨不得直接扯着庄蔚然的衣角把他给扔出门, 这人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他见过不少的教授，像是庄蔚然这样没皮没脸，还笑嘻嘻, 大声说出想法的教授, 还真是第一次见。别说是他, 就连旁边的研究生和博士生都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庄蔚然。
大概是他们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庄蔚然吧, 赖皮赖得这么的彻底, 就好像是个小孩子似的。没有拿到心爱的玩具, 会在地上打滚的那种。
“我再说一次，贺睿宁教授, 就算是你跟着我走几天我也不可能把化学实验室批给你的。”
“诶，你叫贺睿宁和我庄蔚然有什么关系吗？”庄蔚然故作疑惑的说道，“我是庄蔚然啊, 周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好的, 庄教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肯定不会给你批任何的东西。”
庄蔚然不满的撇嘴，李飞推开门进入办公室, 一脸和事佬的表情，“庄教授和周主任还在吵架啊。”
“李飞, 你说说看, 这家伙在我上课的时候……”
“咳咳。”李飞看向周主任那张生气而扭曲的脸, 在看看神色坦然的庄蔚然, 摇着头说道, “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 庄教授就是一位远近知名的杠精。有时候比其他教授更较真, 没有办法，这也算是普林斯顿大学的优良传统。”
“如果您老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我估计以后还有不少生气的时候。”
“您老也别生气了。”李飞给周主任冲了一杯热茶，“您先喝着，我这就把庄教授给带走。”
李飞放在茶杯，拉着庄蔚然说道，“庄教授走吧，不然待会周主任该拿着茶杯来砸你了。”
“那也不行。”庄蔚然倔强的摇着头，“我就要在这里。”
“如果周主任不给我批，我就跟着周主任，他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周主任指着庄蔚然的鼻子说道，“小李，你看看，你看看。这庄蔚然还有没有一点教授的样子，我看小学生都比他规矩。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李飞笑着摇头，“周主任，您也不是不知道他喜欢较真。现在也就是一次较真而已，以后不还有很多次都会较真吗？”
“较真是较真，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较真，就是地痞，就是流/氓。”周主任就差指着庄蔚然的鼻子骂，庄蔚然依旧很淡定的说道，“我就算是地痞流氓也得从周主任这里要到化学实验室，不然不是白白挨了周主任一顿骂？”
“看看，看看。”周主任来回走在办公室里，“你看看学生们都怎么看你的，你是个国际大教授，你现在的样子呢？就跟个孩子似的。你能不能成熟点。”
“成熟不起来。”庄蔚然还是很淡定，“有人说过了，成熟是扼杀创造力的话术。我觉得挺对的，我不能成熟起来，成熟就意味着我的创造力要被扼杀，我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是解开数学难题的依仗。”
“什么破理论。”周主任恨不得现在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此时的庄蔚然虽然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周主任越看越觉得庄蔚然实在是太欠揍了。他就没有见过这么欠揍的脸，庄蔚然也是让他开眼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没关系，我等着。”庄蔚然双手放在桌面上，还是倔强的看着周主任，反正周主任不批下来，他就绝对不会离开。
李飞拿庄蔚然没有办法，周主任气得不行，大吼一声，“李飞，赶紧去请如来佛祖，我还不行庄蔚然这只猴子要翻天。”
“诶。”李飞当然懂周主任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去请陈校长过来吗。
“今天校长上班了吗？”
“校长上班时间基本上都在，赶紧的，快去。”周主任指着大门，示意李飞赶紧去让校长来看看庄蔚然这无赖的嘴脸。
李飞看了看正在气头上的周主任，又看着神情淡然的庄蔚然。好家伙，今天指不定在龙城大学论坛上，这个事情还会被学生们怎么议论呢。
离开主任办公室，他先来到庄蔚然的办公室，看见皮尔斯正在做课题。
“叩叩叩”李飞敲门，皮尔斯往后一看，就发现李飞正站在门外。
“李教授。”皮尔斯笑着冲李飞招手，“如果你是来找庄教授的话，我想你应该晚点再来，庄教授现在不在办公室。”
“我不是来找庄教授的，是来找你的。”李飞叹息一声，“皮尔斯先生，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一件事情。”
“您说。”皮尔斯好奇地看向李飞，那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庄教授现在正在系主任办公室，和周主任杠上。”李飞笑眯眯的说道，“待会庄教授有课，估计是去不了了，只能麻烦皮尔斯先生帮着庄教授上一下。”
“没有问题吧？”
“线性代数确实没有问题，可是……我的华语实在是太烂了，或许我会用英伦语授课。”
“不管你用什么授课都好，只要讲完今天的课就成。”
“李教授，为什么你不帮忙？”比起他，李飞教授帮着授课不是更好吗？
“我也很想帮忙，可是我不能，你知道的，庄教授和周主任杠上，我也不能置身事外，你说对吧？”
皮尔斯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总之，皮尔斯先生，待会麻烦你了。”李飞说完离开办公室，离开数学办公楼，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来到综合大楼，他直接找到校长办公室。
“进来。”陈中抬起头来，看见李飞就站在门外，准备敲门。直接让他进门，陈中停下手中的钢笔，笑着对李飞说道，“李教授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我是来搬救兵的。”
“哦？”陈中觉得好笑，“搬救兵，搬什么救兵？”
“这不是庄教授和周主任两人在闹矛盾吗？周主任让我来请您去数学办公楼，把庄教授给收了。”李飞笑着说道，“周主任那边也是没有办法。”
陈中慢悠悠的收拾着东西，“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今天早晨，庄教授跑去周主任那边想要一个化学实验室。”
“哦？”陈中的眉头微微挑动，也觉得奇怪，“睿宁他一个数学教授，要化学实验室干嘛？这要是周主任给了，化学系的教授该怎么交待？”
“是啊。”李飞用力的点头，“但是庄教授不管这些啊，他就是要找周主任要实验室。”
“这不是周主任一直不松口吗？结果庄教授就赖上周主任，说是周主任去什么地方，他就跟着去。寸步不离的守着庄教授……”李飞说完也长长叹息一声，“现在周主任挺生气的，说庄教授是在无理取闹。说他就跟地痞流氓似的，待在办公室里也厚着脸皮跟着他也不说话。”
“这小子。”陈中校长摇着头，“我跟你一去看看，这小子到底想要闹什么。”
起身，跟着李飞来到数学系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周主任还被气得跳脚，倒是庄蔚然一脸淡定，好像惹周主任生气的人不是他。
“老周，怎么了？”
看见救星来了，周主任松了一口气，“庄教授这是准备赖在我办公室不走。”
陈中拿着保温杯，笑着放下，“睿宁，到底什么时候？周主任好歹也是系主任，你这么赖在人家办公室，他还怎么做事？”
“我要化学实验室。”庄蔚然看向陈中鼓着脸说道，“我就要一个化学实验室，周主任不给我批。”
“你知道为什么周主任不给你批吗？”
“我不管，我就要。”
“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岁了。”陈中坐在位置上，“别跟个小孩子要玩具在地上打滚一样。”
“要不这样吧，你在地上打滚我就给你批下来。”
庄蔚然还真做不出来这样的动作，他看着陈中嘟囔着说道，“我就要一个化学实验室，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睿宁啊，你的课题做得如何？霍奇猜想的课题，我已经给你申报上去了。”陈中拿着保温杯开始给庄蔚然说道，“这个问题解决了，咱们国家在很多方面，从国防科技、到电力到各个方面都会有很多应用的空间。”
“你也是学数学的，也是做数学的，干嘛要一间化学实验室。”
“我想做石墨烯的实验室，但是需要一间化学实验室。”庄蔚然闷闷地说道，“我肯定可以做出来的。”
“我听说你昨天准备做三维石墨烯，还有石墨烯复合材料是吧？”
“对。”庄蔚然轻轻点头，他确实打算做这些东西。
“你之前学习过化学方面的知识吗？”
“听过几堂课，也看过这方面的书籍。”
“有多大的把握？”
“没有把握。”庄蔚然停顿了一下，“但是科学技术上的内容，哪有可能有这么多的把握。失败好几百次成功的大有人在。”
“确实大有人在，你有没有想过本金的问题？”陈中又询问道，“实验所需要的东西，很多都是我们龙城大学乃至于整个华国都没有的，只有国外才能够找到。而且，国外对华国都是禁运的。”
“石墨烯上的东西还不至于。”
“很多都是可以有替代品的。”庄蔚然说道，“反正我就是要一间化学实验室，如果不给我，我就不走。”
陈中好笑的说道，“你外公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就你会耍无赖是吧。”
“小崽子，赶紧给我回办公室。”陈中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刚才来数学办公楼之前，去看了一眼教授。你学生在讲课，用的是英伦语，学生很难听懂。”
“赶紧的，给我讲课去，别再这里耍赖皮。”
“我就不。”
“再不走我就动手了啊。”陈中校长挽起袖子，庄蔚然跟个兔子似的，一溜烟就没影了。
陈中校长摇着头说道，“我说老周啊，这小子估计是还会来烦你的。”
“我真不是不想给他。”周主任好笑的说道，“但问题是化学实验室本身需要用的人就不少，还得单独给他拿出一间，其他教授肯定会有意见。再加上，你也知道，很多仪器大家都是一起用的。这家伙跑去化学实验室，肯定是要用那些仪器的，到时候人家化学系的教授还不得跑来跟我们数学系拼命。”
周主任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校长，况且您知道。咱们现在龙城大学的情况就是有很多人对庄教授很不满意，觉得他占有的资源过多，什么好东西都是给他用的。我听说好几个教授已经不满到极限，都准备去网上曝光他了。这个时候，他还跑去化学系占着一间化学实验室，的确是我们学校和振兴集团的合作项目。但是我怕那些人会说不少闲话啊。”
“你说得有道理。”陈中校长点头，周主任说得很中肯，到时候肯定是谣言满天飞的局面。
“但是，你觉得你能拗过这小子吗？我看他是不达目的不撒手的，你想清楚了。不给他批下来，他还会跑来烦你的。”
“……”周主任瞬间头大，就今天一天，他就已经不行了，庄蔚然要是这几天还跑来蹲守他。他估计会真的很暴躁，指不定会揍庄蔚然。
“校长，您说这个怎么办？”
“你去和化学系的主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借一个化学实验室，要是不能让他去振兴集团的实验室。”陈中校长端着保温杯说道，“这个小崽子，我还治不了他了。”
“成。”周主任点头，他估计化学系肯定是不会借实验室出来的。但是他不象征性的跑去问问，庄蔚然肯定还要跑回来继续烦他，还不如去问问。
人家说了不借，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回到办公室，庄蔚然也开始生气。赖皮这么久，灰溜溜的回来，还是没有借到化学实验室。他知道振兴集团的实验室他可以用，但是学校距离振兴集团的实验室实在是太远，就算是开车，也得一个半小时，他还有课呢。不像是在学校这么自由。
要是周末，去振兴集团的实验室还没事，但是周内，他要是去了实验室，谁来讲课？就像今天这样，他赖皮的蹲守在周主任的办公室，皮尔斯去讲课，讲得学生们一脸懵逼。
估计待会就会跑来询问他问题，皮尔斯的华语不好，学生以前都是全华语教学。今天突然英伦语教学，他们根本就习惯不了，就算是英伦语再好，也会很错愕。
好头疼，这个问题根本就解决不了嘛。庄蔚然叹息着，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周主任已经动身来到化学系的办公楼。
走到主任办公室，他敲了敲门。化学系的主任是一位院士，姓黄。
“黄老。”周主任看着白发苍苍的黄院士笑着说道，“您下午没什么事情吧？”
“什么风把周主任给吹来了。”黄老爽朗的笑着说道，“快坐，快坐。”
黄老在化学上不算是国家最顶尖的化学家，但也是一流的化学家。毕竟是华国科学院的院士，年纪也比周主任大。
周主任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坐在椅子上，对黄老说道，“是这样的，黄老。我们系的一位教授想要用一下你们化学系的实验室，您看有没有多余的实验室？”
黄老听见周主任的话，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沉吟一会儿，这才说道，“你们系的教授要用化学实验室？哪位教授啊？”
“庄蔚然教授。”周主任苦笑着说道，“除了他，黄老您觉得还有谁。”
“哦？”黄老打量着周主任，“我听说今天你在上课的时候，庄教授一直在和你对着干？”
“是啊。”周主任也叹息着，“这小子耍无赖，非得让我给他批一间化学实验室。”
“我也不是化学系的，哪来的化学实验室给他批下来啊。他倒好，在我办公室赖着不走。”周主任说起来都挺生气的，看着周主任这脸色，黄老爽朗的笑着说道，“周主任啊，你也别生气，后来呢？”
“后来我这不是叫来校长才把他轰走吗？”
“也是，这小子玩赖皮也不敢赖着校长不走。”黄老摇着头没有说话，“你看这样吧。”
“我们暂时确实没有实验室，很多实验室都排到二月份去了，你让他在等等，等到三月份的时候，我给他安排一个化学实验室出来。”黄老还是很好说话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教授，“不过你们数学系啊。”
“也真是好玩，这数学系的教授还要跑来要化学系的实验室。”
“谁说不是呢。”周主任也跟着摇头，“那成，黄老，就谢谢您了。我待会回去给他说一声，我要是今天不给他说，指不定这小子过几天还会跑到你办公室来撒泼。”
“哈哈哈。”黄老急忙罢手，“人老咯，你们这位庄教授啊，活力十足，我是吃不消。让他等着，有了实验室我一定最先给他安排着，别来烦我。”
“成，就这么定了。”周主任起身对黄老说道，“那黄老，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黄老挥着手，等周主任离开之后这才笑着摇头，嘟囔着，“这算什么事情啊，数学系的教授用化学系的实验室。”
“也不知道这个庄教授要搞什么鬼。”
周主任回到数学教学楼的时候，特意来到庄蔚然的办公室给他说了一声，“庄教授，你可别来烦我了，我已经帮你小子问清楚了。”
“哦？”庄蔚然抬起头来，眼睛都在一闪一闪的，充满希冀的看向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