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烧烤
乡村里没什么人，他们的车就停在了路边。
林沧海打开大门后，孟三生他们就看见了里面的小院子。
本来众人以为会看到和罗洪村差不多的院子，却没想到院子里面修建的相当现代。房子是钢筋混凝土的结构，最外面还有一圈廊子。通往屋子的小路是青石板铺地，一边种着些花草，另一边放了一套水泥砌的圆桌和板凳，角落里面还有一棵枣树，隐约能看见树枝上挂着绿色的枣儿。
孟三生看花圃里面的玫瑰有些已经凋谢，花瓣洒在石板上显得十分有诗意，“家里这几天没人嘛？我看花圃里面已经有些杂草了。”、
“从高三开始，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平时我回来的也少，都是旁边王姨帮我照看着。”
孟三生有些后悔提起林沧海的伤心事，“我之前不知道”
林沧海倒不在意，“没事，你不用多想，帮我把窗户都打开吧，房间得通通风。”这几天相处下来，林沧海已经把孟三生当作了同龄的朋友。
米线在各个房间溜达了一圈，发现房间里面的家具都不赖，“林哥，你这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啊。”
“我是没钱，这都是我爷爷在的时候修好的，他也给我留了一笔，但是存了定期你别乱转了，帮忙擦擦厨房，把买的东西都先放进去。”
江松梓也举起手，“我去搭烧烤架，先烧炭。”
他们刚才买的东西不少，其中还有一条羊腿，当时要不是江松梓拦着，米线估计能买下一只羊。
孟三生他们接手了打扫卫生的工作，林沧海则被他们推到厨房。
米线一脸郑重地拍了下林沧海地肩膀，“我们今晚的幸福就都托付给你了。”
林沧海：“行吧。”
羊腿新鲜，还在不断的渗出血迹。林沧海将羊腿表面切开菱形的刀口，浸泡在冷水里，好让血水能快点渗出来。
等换了几次水之后，羊腿表面最终呈现出漂亮的紫红色。
林沧海拎起羊腿，顺着刀口倒了一些料酒，撒进去盐、酱油和花椒粉等各类香料，顺便给羊腿做了个按摩，这些香料能够去除羊肉的腥膻，腌制一会羊肉也能更入味。
在这个过程中，林沧海洗好洋葱青椒之类的配菜，准备一会和羊腿一起烤了。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嘛？”孟三生的手掌上有伤口，碰不了水，外面擦桌子之类的事情都被米线揽下来了。
“这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帮我拿一下锡纸？”
林沧海和孟三生扯开锡纸，将洋葱垫在底下，上面依次码好青椒和金针菇最后将腌好的羊腿放在上面，最后在外面裹了好几层锡纸，防止烤的的时候水渗漏出来。
羊腿太大得提前开始烤，要不然等烤熟就到深夜了。江松梓在外面已经开始烧炭，林沧海抱着羊腿出去交给江松梓，叮嘱她看好火候。
等再进去的时候，林沧海就看见孟三生在洗菜，“你手上有伤，就别弄这个了。”
“没事，我带手套了。”孟三生的动作没停下，像是手上的伤口并不存在一样。
要洗的菜其实也不算多，都是些蘑菇之类能烧烤的菜，别的都是些新鲜的肉类，这个就得用签子一个个串起来，是个费时间的事情。
之前米线买的都是木签子，烤的时候容易烧着，而且肉类也不容易熟，所以后来林沧海又买了一大把铁签。“这个签子的头比较锋利，你穿的时候小心点。”
孟三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他一边模仿着林沧海的动作，一边打量着他的神情，“你家里没什么人，上大学的时候是怎么”
“是怎么拿出学费的是吧？”林沧海手里的动作没停，“了尘有时候做法事，要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会叫我过去帮忙，结束后会分我一笔钱，平时再做一些兼职，就足够生活和学费了。”
虽然听林沧海这么说的轻松，但是孟三生知道他这些年恐怕也不容易。
孟三生虽然一直在门派修行，但是出来的这两年见了不少大学生，林沧海的生活比他们要辛苦许多。
“我也是师傅收养的，不记事的时候就被师傅带到了山上。”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林沧海，孟三生讲起了自己的小时候的事情。
他三岁的时候被外出的师傅捡到，回去之后发现孟三生根骨不错，便当作亲传弟子一直带在身边。和他同辈的师兄们年纪都比他大不少，所以从小都没什么玩伴，师父忙着自己的修行也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孟三生自己一个人在山上呆着。
林沧海虽然听米线说起过孟三生的往事，但米线知道的也不多，这些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那你平时在山上都做什么？”
孟三生回忆起了自己悲惨的童年，“平时就是跟着不同的师兄学习经文、符咒、占卜之类的，这时候就会被师兄捉弄。”
“有一年初春，我最小的师兄拿了个符咒，说是用了能引开一树的桃花，我用了之后不仅没开花，倒是周围树上的毛毛虫全都掉在地上向我爬过来。当时我年纪太小，用完这张符咒之后就没力气逃跑，被毛毛虫吓得直哭。”
林沧海脑海中浮现出小小的孟三生坐在草地上嚎啕大哭的样子，也忍不住露出笑容，“那你师兄呢，没有出来帮你一把？”
“他和别的师兄躲在远处看热闹，结果笑声太大把师父吸引过来了，后来几人被罚抄了半个月的经书。”
听孟三生的描述，林沧海觉得他的师门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听起来就比我们这些按部就班上学高考的生活有意思，我也想在那生活。”
本来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孟三生却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以，马上就要到农历的七月十五，我要提前一周回山上去祭祀祖师爷，你可以和我一起过去。”
“我也能去？你们祭祀祖师，我一个外人去了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孟三生不以为意，“到时候也会有信众上山祭拜，再说你给祖师爷上过香，就不算是外人。”
之前林沧海就见识了孟三生对祖师爷的态度，这要是换个人林沧海都担心祖师爷立刻显灵清理门户。
孟三生开了话头，林沧海也讲了几件小时候被鬼吓到的糗事。他最小的时候只是能看见鬼，还不懂伪装，那些鬼发现他的特别之后就从各个地方钻出来吓他，
晚上他睡觉时一睁眼，就看见有人贴在天花板上看他，肠子都要搭在他身上了，他去水缸里面打水，却发现水里的倒影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怪笑的女人，有几个阴气格外强盛的，已经能够挪动物品，好几次林沧海都被吓得够呛。
“所以在小时候，晚上我总是被吓得大叫，我爷爷为了我的事情没少找所谓的高人想关上我的阴阳眼，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到了后来我也不怕那些鬼了，爷爷才逐渐放下心来。”
“真是可惜了。”
林沧海看向孟三生，“可惜了？有什么可惜的？”
“你这样有阴阳眼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往往在长大后天眼就逐渐关闭，天赋就消失了。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师叔，他一直梦想能找一个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徒弟。”
“那现在已经晚了嘛？”
孟三生笑眯眯的看着林沧海，“不晚，带你上山的时候你就能看见他了。”
不怎么地，林沧海看见他满脸笑容的样子打了个寒颤，觉得没什么好事。
看着林沧海要问什么问题，孟三生将装满肉串的盆子端起来，“串的差不多了，我先把这些拿出去。”
林沧海只好拿起他这边的一半，也跟着出去，结果一出门就看见，江松梓鬼鬼祟祟的想要撕开包羊腿的锡纸，米线蹲在旁边一脸的怂恿。
林沧海：这是几岁小孩吗？怎么还偷吃呢。
“现在撕开，香味就跑了。”
江松梓立刻松开手，“是米线让我干的。”说着指向蹲在一边的米线。
米线：“？？？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江松梓晃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刚要站起身据理力争的米线又蹲回地上，“都是我的错，我有罪”
林沧海和孟三生不想理这两个冤家的官司，孟三生先烤串，林沧海再去洗点水果。
看到孟三生把肉串放在烤炉上，米线和江松梓立刻停止了拌嘴，齐刷刷的蹲在烤炉前，四眼放光的盯着肉串。
米线看孟三生的动作生疏，“三生你会烤吗？”
“难道你会？”
米线哪是会烤串的人，他就会在旁边瞎指挥，“哎呀，三生，你多烤一会再翻面，烤焦一点好吃。”江松梓在旁边一脸赞同的点头。
于是等林沧海端着水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孟三生手上的肉串正面还是生的，背面却已经冒起了青烟。
没等他走过去制止他们，肉上滴下来的油落在火炭上烧起了明火，三个人手忙脚乱的抢救肉串，米线顺手给火上倒了一点啤酒。
这下不仅肉串焦了，还激起一阵灰，
林沧海：烤的很好，下次不要再烤了。
孟三生：“沧海要不还是你来吧。”他的眉毛头发上都挂上了灰，像是落了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