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纹身
张良平吓了一跳，抓住了自己的裤子，“你们要干嘛？”
孟三生：“给你纹身。”为什么弄出一种自己要对他的肉体图谋不轨的样子。
张良平竟然还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您早说啊。”早说是纹身他就不会乱想了。旁边站着的都是男人，张良平只当自己是在大澡堂子搓澡，脱的只剩下裤头之后，躺在了小床上。
但是等林沧海和米线压住他的头和脚之后，他从侧面余光看见孟三生举起了一把小刀：“大师啊，纹身是这么纹的吗？”
林沧海看孟三生在刀尖上蘸好颜料，于是对张良平露出笑容：“拿什么纹不是纹呢？毕竟，来都来了。”
张良平：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他就感到背上一阵刺痛，忍不住哀嚎出声。刺痛一下接着一下，张良平的惨叫也连绵不绝。
林沧海按住张良平的肩膀不让他躲闪，眼神却放在孟三生身上。
孟三生长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还有点浅浅的笑纹，平日看着很亲切，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时不时的说两句阴阳怪气的话。但是现在，孟三生的神情很专注，眼睛发亮如同一只狩猎的猫，像是眼中除了纹身这件事情，再无其他。
他的动作很快，但是不影响下手的精准，手起刀落，张良平背上就留下一条短短的横线，但是伤口却没有血渗出来，几下之后，短线就连接成了一条顺畅的曲线。纹身用的刀也与众不同，长度大概只有十厘米多，刀身细长纤薄，刀面上刻着些花纹，不知道是有什么用处，底下一段的花纹已经被红色的颜料填充。这些颜料呈暗红的粉末状，闻着有一股中药味道，张良平的伤口不出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颜料的缘故。
孟三生没有说话，林沧海和米线也怕开口说话影响了孟三生，因此都缄默不言，整个屋子就剩下张良平的惨叫。
等到纹身结束，张良平嗓子已经彻底喑哑，床上也被他的汗水沁出一个人形。
林沧海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手臂有些酸麻，稍微活动一下之后，就去把坐在地上的孟三生拉起来。孟三生脸上刚恢复一些的血色现在又变得惨白。
张良平起身后，腿还有点发软。刚才孟三生的纹身一直刻到了他的小腿，到了膝盖窝的部分他差点没疼晕过去，但无论怎么叫喊孟三生都不肯停，他只能咬牙生忍住。他侧身看向自己的小腿，发现小腿肚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爬满了一条条的小虫子，盯着看了一会还有些头晕。
“大师，您纹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是一段度鬼经，颜料用鸡血混了至阳的东西刺在你身体里，只要符文不损，鬼就不敢接近你。”孟三生说话的声音很轻，看得出累的够呛。“回去之后，三天之内不要洗澡，也要小心不要让后背受伤。”
张良平也是有点疯魔了，“那我要是出汗呢，要是淋雨了呢，它们会不会掉？”
孟三生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会。”
说罢，就让米线将人送走，一副多看一眼都会伤眼睛的样子。
张良平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这个小房间，一共几步路，硬是被他走出一股扭秧歌的感觉。
“怎么样老板，还坚持的住吗？”
孟三生坐在床边摆了摆手，“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林沧海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我去买份饭给您拿上来，您在这先歇会。”
小区闹鬼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虽然背后的凶手没有抓住，但是阵法好歹是破了，林沧海下楼的脚步都松快了一些。
米线刚送走张良平，看见林沧海要去买饭，叹了口气，“这附近能吃的我和三生都吃遍了，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
林沧海倒是忘了米线在这已经呆了一年，“那我点个外卖？要是有厨房就好了，可以自己做点，老板的身体得补补。”太虚了。
“这后面是厨房，早上没给你介绍。”米线指指楼梯下面的一个小门，“厨房里面设备都齐，冰箱里面有水果零食，都是我买的，你随便吃。”米线大手一挥，俨然是一副二老板的样子。
这是林沧海没有想到的，“有厨房啊？那我能用用吗？”要是工作室的厨房能用，在这做饭之后再歇会就方便多了。
更何况自己家里的免费空调昨天送给了了尘，在工作室带着还省电费了。
林沧海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资本家的羊毛能薅一根是一根。
想到免费空调，林沧海才想起来工作室里面还有个女鬼，连忙擦擦嘴，拿起手机打给了尘，“哥啊，还得麻烦你再来一趟，我这又抓着一个”
了尘刚结束一场法事，现在就要赶过来。
米线看着林沧海对着电话应了几声就挂了，“怎么样，那帅哥愿意过来吗，昨天你不是就麻烦了人家一次。”
“愿意啊，了尘很好说话的，就是委婉的说想过来一起吃饭，他现在过来正好错过那边的午饭。”
其实了尘的原话是，“给我整点饭吃呗，这儿的斋饭吃的我嘴里都要淡出个鸟。”这话还是不要让米线知道的好。
一听了尘要过来，米线立刻来了精神，拿起手机就要走，“走一百米就有超市，东西一应俱全，你赶紧给我讲讲你之前和了尘是怎么认识的。”
两人边走边说，米线听的入神，差点撞到了超市入口的玻璃门上。林沧海买了点菜和常用的调料，米线抢着把帐借了，林沧海也没和他争，反正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
对于过去的事情，林沧海讲的平平淡淡，但是米线的表情却变换不停，听到林沧海小时候被恶鬼骗了，差点死在山林里，立刻皱紧眉头，“啊？”，听到在山里遇见了尘，共同俘获了恶鬼，又舒口气“太好了。”最后听到他们不仅抓住恶鬼，还抓到了操纵恶鬼的人，拍了一下手掌，“是该这么回事！”，整个人活脱脱就是相声里面的捧哏。
林沧海听着好笑，“你就这么喜欢这些事情？”
米线摇摇头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不懂我们这些凡人的快乐。”
第一次见这么多自称凡人还这么自豪的人，林沧海有点明白孟三生为什么要招米线来工作室了。
米线的好奇心重胆子又大，与其让他到处乱跑丢了性命，不如放在工作室看着，既解决了他的好奇心，又不至于放纵他闯祸。再说了，工作室有这么个人，谁说话他都认真听着，十分捧场，工作室里面也挺热闹。
回到工作室后，米线和林沧海一起钻进了厨房。厨房里面各样用具都齐全，就连灶台都没有一点油污，看得出来从没使用过。林沧海一边洗菜，一边问米线，“这厨房没人用，怎么还配了这些锅碗瓢盆的？”
米线感叹了一声，“害，这得赖我，当时装修的时候是我负责的，我信誓旦旦的给三生说以后工作室的伙食我都包了，结果装修好之后就顿顿外卖。”
米线洗好一把菠菜递给林沧海，“我问个问题你别介意啊，你从小就能见鬼，还能徒手抓鬼，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林沧海一边备菜，一边回想自己的童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他能见鬼这个事情只有爷爷知道，并且嘱咐他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则四处求人，想让林沧海恢复正常。但林沧海的天赋更像是他的诅咒，他的能力在那些符水中不仅没有消失，反而一日强过一日。
最开始，他只是能看见鬼，到后来，他全身上下都像是鬼的克星，不少恶鬼在他手里一点点的消散，最后那十里八乡的鬼好像互通了消息，看见他跑的贼快。
林沧海开了锅，一边倒油，加入干辣椒和花椒，一边说道，“所以说也没什么英勇事迹，抓了鬼我也不告诉别人，都是装起来，找机会交给了尘”
林沧海转过头想让米线给他递一下莴笋，却看到米线泪流满面，“你这哭什么啊？我小时候过的挺好的，真的”
米线：“是你的辣椒，太辣了。”
林沧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辣椒和花椒的麻辣香味，等青笋加入后油锅爆出一阵猛烈的刺啦声，林沧海眼疾手快的加入食盐、蒜末、鸡精，翻炒几下之后就出锅装盘。青笋翠绿，干辣椒红艳，强烈的色彩对比对人垂涎三尺。
等刷了锅，林沧海往锅里倒油，再加入辣椒酱、豆瓣酱，和一大把花椒，锅里散发出更猛烈的辣味。米线一边咳的肺都要出来了，却还是坚持打下手，把切好的豆腐递给林沧海。
雪白嫩滑的豆腐倒入辣酱中，滚满了红油，加水焖煮几分钟后，导入淀粉水勾芡就能出锅了。等装盘的时候林沧海害撒了一点小葱碎末，嫩绿的颜色在红亮的豆腐上面格外显眼。
这时候另一口锅里面煮的鸡腿也熟了，林沧海捞出鸡腿，过冰水后捞出，三两下将鸡腿切块，放在铺了黄瓜丝的盘子里，淋上备好的酱汁，口水鸡就算是完成。想到昨天吃饭的时候，孟三生好像不是太能吃辣，酱汁里面特意少放了一点点辣椒。
米线悄咪咪捡了一根黄瓜丝喂到嘴里，“了尘不是和尚吗，咱们放个鸡腿在上面是不是不合适？”
“没事，我们两个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很随意，我吃肉他也不在意。”
在来的路上，林沧海还买了一块盐水猪肝，整齐切片之后码在盘子里，旁边放了一点蘸料。
指挥米线搅散两个鸡蛋后，林沧海又打了一个菠菜鸡蛋汤，稍微放了点胡椒粉末，给汤提鲜。
最后，看着米线眼泪汪汪的样子，大发善心的炒了一个番茄炒蛋，应米线的要求做了甜口。
桌子上摆好了五菜一汤，林沧海微信上给自己老板发消息，叫他下来吃饭。
门外很快响起摩托车的轰鸣声，穿着黑背心，一身肌肉的了尘夹着头盔，带着正午的暑气走进门里。
这会要坐在一起吃饭，林沧海给两人互相介绍一下，但是他们心思明显都不在对方身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菜。
了尘往饭桌前一坐，米线就觉得自家桌子都像是小了一号，他坐在了尘的斜对角，悄咪咪的问林沧海，“你确定他是做完法事过来的”顺着了尘的黑背心和胳膊之间的缝隙，米线甚至还隐隐约约的看见了尘背上似乎有纹身。
要说了尘是收完保护费过来的，似乎更贴切一些。
“是做法事。”回答他的是了尘，可惜配合他的黑背心和满身肌肉，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收到信息下楼的孟三生：自己的工作室被黑帮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