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民女李歆寒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马车停了，我看到婆母深吸一口气的样子，心里紧张更甚，怎么回事？我丈夫刚去打仗，这就来军人家属的事了？
“走吧。”
婆母把念念抱起来，我看到了好多人站在马车旁，中间还有一个椅子，椅子被绑在木棍上，这应该就是书里面说的步撵了吧？
这是谁的步撵？哪位娘娘在这？我不敢乱看，生怕给铁牛惹了事，到时候他在前线吃苦了怎么办？
“小姐，上去吧。”
“我？”
一旁的奶妈笑眯眯的点点头，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婆母，见婆母低着头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主了，怎么办，镇定镇定……
我被奶妈扶着上了步撵，这木头好香啊，君君坐在我旁边，忍不住用牙咬着这个步撵，吓得我急忙拉开君君，这宫里面的东西我可赔不起，别说是这步撵了，就是一块砖，都够我跟铁牛努力大半辈子了。
“走～”
太监们开始抬步撵，我赶紧一手抓住君君，一手扶紧扶手。好高，好宽敞，比我爬过的大树舒服好多。
“啊！啊啊啊——凉！(娘)”
念念看着我们坐自己也想过来，可是被婆母抱着，只能看着我们坐，终是奶妈停了轿，念念被抱进我怀里，看着念念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打量着四周，我生怕他被别人看到后被冒犯了，小心的哄着他和妹妹一起坐好，可是这货蛋子刚做好还没一会，就又开始东张西望。
“小小少爷天性活泼，将来一定是个能文能武之辈。”
这夸的，真是……夸了等于没夸。
我对着奶妈礼貌的笑了笑，算是谢过了。
看太阳应该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吧，我们总算是能下来这个累人的东西了，念念和君君却还想坐，气的我一手抱一个，把他们抱下来。
“这不是你娘我能买的起的东西，别说买得起了，见都没见过，你俩要是弄坏了，小心为娘把你们丢在这让你们自己挣钱买下来！”我小声的警告着这俩崽子，心里紧张的要死。
“来，我抱着念念吧，这孩子这么沉，你抱不了多久。”
“好。”
婆母接过我手里的念念后就跟着奶妈身后，奶妈大概是等我走的吧，可是这路我也不认识啊，我该往哪走？
“是锦瑟公主身边的月英姑姑吗？”
“是。”
“那请小姐跟奴婢来吧。”
“有劳了。”
不知道婆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娘又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连宫里的人都认识她们，或许……我心里好像有了点感觉，但是很快被我否决掉了，怎么可能呢？
“长寿殿。”
“小姐请留步，请等奴婢去往里面通传一声。”
小宫女眉眼低垂的样子却有几分高傲，大概是这里面的有点身份的宫女吧，我也不敢怠慢，点头应下后就在一边等待。
不一会儿，小宫女就出来了，看着她衣服绣花样式这才想起来她是刚才给我引路的宫女，没敢打量的太明显，只是低着头跟着她的脚步走着。
她替我打开门帐子后就让我独自进屋了，门帐子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凉气使我赶紧裹好君君的衣服，这才看到左侧坐着两个人，看这服饰花样……
“草民李歆寒拜见皇上太后。”
双膝跪地，脑袋咚的一下磕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撞得我自己脑袋直晕。
“快起来，快起来，皇帝啊，快叫人把她扶起来，这头磕的我心都突突跳的。”
“平身，赐坐。”
“谢皇上。”
我刚坐下，就见婆母把念念放到地上，吓得我赶紧跟着跪，磕的头比我都响:“罪奴月英，请皇上太后赐罪。”
？？？这是什么意思？
“歆寒啊，你娘呢？”
“回皇上太后，草民的家母随家父去了。”
“那你这名字是谁给取的？”
“家母识得字，所以这名是家母取的。”
“歆寒……歆寒……”
“好名字啊！好名字！我见你与我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就冒失的让你过来了，路上热吗？”
“他们都挑阴凉地走，所以不是很热。”
“这两个孩子是……”
“回皇上，这是罪奴的孙儿孙女。”
婆母始终跪在地上，声音尽力的控制着，没有颤抖的音色。
“碰！”的一声，吓得我赶紧搂着孩子，不敢看高位上的人，孩子们大概也是被吓到了，躲在我的怀里不出声。
“歆寒啊，你丈夫对你怎么样啊？”
“男人不愿意干的，他都没有怨言。”
“好孩子，你过来，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太后说着就有两个宫女打扮的人拿着我没见过的玩意去哄念念和君君，看着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我小声哄着他们“去吧，乖哈。”
我低着头，小心地走到太后脚边，坐在她的垫脚凳上，太后的手抚摸着我的头，我知道，她在透过我看别人，我更知道，那个人是我娘，只不过可能有些话不能说，就只能这样用无声地动作来思念再也见不到的人了吧。
“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草民今年十八了。”
“原来已经是十八了，可是我看着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我娘说她有心病，不曾想生下我后这心病也给了我。”
“那你娘可说过想家了？想你的姥姥，你的舅舅了吗？”
“我娘小时候喝醉后说过，只不过自从那次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那后来呢？”
“娘后来一想家，想我姥姥和舅舅了就绣花，她还教了我好多新花样，说是一个老婆婆教给她的。”
“可否让我看看？”
我拿出胸口里一块叠的整齐的绣帕，这是婆母临行前让我带的，说是有可能能让一个老人心里有些慰藉。
“给您。”
太后的慈祥大概是我这辈子不能想象的吧，这样一个老人家，白了青丝又听闻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心里会很难受吧。
“太后您喜欢嘛？我娘的手艺在我们那是卖的最好的，就连当地的大户都找我娘预定，您要是喜欢，这个帕子就留下吧。”
“咳咳，我听说你的丈夫随军去了，可是姓张？”
“回皇上，是的，叫张之寒。”
“哼，你们俩这名字倒是有趣！”
“是我娘取的，我娘说让我家当家的护着我，索性把名字取个一样的。”
“像。”
“时候不早了，你带着她！回去吧。”
太后握着我得手，轻柔的摸着我得脸。
我正要谢太后皇上时却被皇上制止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