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二天，媒婆一早就上门了，我娘欢欢喜喜的迎接，问清了是谁家请的后才知道是二狗他娘请的，我娘也没多说什么，爹娘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了，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这位直接说了自己是刘芙云请来的，我躲在屋子里学着新的绣花花样，却忍不住偷听堂屋里的声音。
听着媒婆把铁牛夸了个遍，这孩子身高八尺——对身高确实；这孩子五官端正——确实很好看，是村里很多姑娘偷偷暗恋的人；这孩子能力也很强——对，从16岁开始就能上山打猎了；这孩子可懂事了——懂事？也算吧。
“哎哟！”我听去了心神，针一不小心扎中了我的手指头，疼得我不敢叫，嘬着手指。
听着父母欢欢喜喜的送走媒婆，我这才从里面出来。
嘬着手指看着我娘“娘～”
我娘握住我的另一个手:“成大姑娘了，舍不得也没办法，索性是跟我一起玩到大的当你婆婆，我也放心些。”说着就替我理了理垂下了的几绺头发，看着我娘眼里的泪光，我心里也不舒服。
很快张大娘再次带着媒婆来了，这次带的东西很多，还有些我没见过的，我悄悄地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热闹景象。
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六个箱子！平常的看别人下聘也就只有一袋子精面，一头羊，一头猪。
我看着院子里，村长，张大娘，王秀才，还有抬东西的人，爹娘把他们迎进屋子里，几个人说说笑笑，一堆我听不懂的话，还有些夸我和铁牛的话。
等人都走了后，我爹把东边屋子收拾出一个地方来，又一箱一箱子的把东西放进去。
看着我爹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娘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
他们合了八字这些东西后就把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八。
张大娘说那个月份不冷不热，正舒服。
村里小伙伴们都恭喜我嫁给了铁牛，铁牛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猎户，铁牛的爹在城里卖肉，碰见乡亲了也会多给二两肉。
所以大家都挺喜欢铁牛一家的，有人说我是上辈子积了福，这辈子才遇到铁牛这样的男人，我总感觉她话里有话，可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也没管她的话。
铁牛也开始经常上我家里来了，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一样，有时帮我爹除草，有时帮我娘喂鸡。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二月初。
铁牛在河边抱着我，说他等不及了，他把我抱得很紧，紧到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都硌的我疼，我拍拍他的背，让他松一点，我说我喘不过气了，他这才微微的松开点。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全身都不自在的热了起来。
我使劲的推开他，他也顺了我的劲松了我。
“我……我嫁衣还没有绣好，我要回去绣嫁衣了。”说完我提着裙子就跑。
以前我是不穿长裙子的，自从生日那天铁牛看到我穿的裙子后就什么也没说，只是过年的时候给我裁了好几块料子，一小半给了我娘，另一半就是我的了。
我娘只是笑着给我把衣裳做出来，说铁牛的一番心意，不能让我辜负了人家的美意。
但是这料子摸着太舒服了，我不敢平时穿，也就铁牛来找我的时候穿一两回。
我的嫁衣其实早就做好了，只不过铁牛的情绪太激动了，我突然心里有些害怕，等跑回家喝完水后才冷静下来。
“娘，不知道为什么，越到日子，我心里就越紧张。”
“这个很正常，不用担心。”我娘在自己屋里织着布，是双面花纹的，很是新鲜。
“娘你这织的花纹真好看，还是双面的。”我摸着织布机下的一截布料看着。
“小心点，这是给你做的嫁妆，这织法可主贵了，你别碰坏了。”
“哦，好。”
…………
二月初七，晚上这天，我娘敲响了我的房门，我开门叫我娘正偷偷摸摸的揣着一个东西，快步进去后就把门关上了。
“娘，在自己家干嘛还鬼鬼祟祟的？”我看着我娘有口难开的样子，不由产生了逗趣的心理。
“嘘—过来，娘给你看个东西，以后你有用。”
“啥东西，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是笑着接过的，我娘是不怀好意的走的，我是好奇的看的……！！！！什么东西，这里面竟然比我看的画本子还……还……
我整个人热的跟待在三伏天一样，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了，我娘……看的画本子竟然比我都刺激！！
我快速的把本子放到了一个匣子里，不能看，再看鼻血就要流出来了。
第二天天不亮，就有人来敲我的门了，我本来很不想开门的，但是突然想到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于是我压下烦躁的心情，起身去开门。
嚯！人还挺多，看着她们一个个都进去了我的房间，很快我的房间就挤不下人了，一个吉祥婆婆拿着一把红梳子给我把头发梳起来，最后一点头发却没有梳上去，见我娘接过后这才退到一边。
随着我娘的动作开始高喝:
“一梳举案齐眉，幸福安康！”
“二梳生活无忧，平安喜乐！”
“三梳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我娘把最后一点头发挽上去后开始掉眼泪，嘱咐我到了婆家好好的，我最受不了我娘掉眼泪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众人依着规矩劝着我们。
等情绪稳定下来后，梳头娘子开始为我描眉。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的妆才画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一瞬间有些愣神，镜子里的我端庄大气，眉目间又带着女儿家的稚嫩，这还是我吗？
一个个金簪子在我头发上定立，而后一个眉心坠挂在我脑门上，我家这么有钱？
我突然被门外的鞭炮声吓到，我娘连忙安慰我“是新郎官来了。”
我接过我娘的却扇，坐在床上等着铁牛来背我。
铁牛那边好一阵忙活才进到里屋来，听着吉祥婆婆的话我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看着周围来祝福我们的人，我越发害羞，想躲进铁牛怀里，可是又怕弄脏了妆面和衣服，只能用扇子尽可能的挡住我的脸。
等到我被放在轿子中后，我才把扇子拿下来，用力的扇扇风，一路吹吹打打的，感觉没一会儿就进了城，铁牛踢踢轿子，把手伸进来，我把红菱的另一头递给他，他接过后牵着我走出来。
我跨火盆，行礼拜天地，然后被送进屋子里，吉祥婆婆按规矩给我讲一讲，我随着她的话，坐在了床上。
等到铁牛回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请了我的却扇，又拉着我给吉祥婆婆几人送了银子，这才消停了。
我们喝下交杯酒，他定定的看着我，身上酒气很重，似乎他自己也闻到了。
“我去洗洗。”
“好。”
我边等他边吃着桌子上的菜，这个酒很甜，喝着不像酒，大概是怕我喝醉了于是灌喝甜水，于是我一连喝了四五杯，再看到门被打开时，我已经看不清门口的人是谁了。
他穿着一身红衣，兴许是看着我吧，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我放下杯子，也跟他对望，只不过我看的人比较多。
他关上门，门的声音使我清醒了一些，看着坐在我身边的铁牛，这才笑着捧起他的脸:“你来啦。”
“嗯。”
铁牛把我扶到窗前，替我一个一个的摘掉簪子，又一件一件的给我把衣服脱了，当脱到只剩一个里衣时我终于不再听话的任他摆布了，我抱着胸口，眼神涣散的看着他。
“铁牛哥，你不用帮我了，你快回家睡觉吧。”
“这就是我家，也是你家。”铁牛坐在我旁边抱着我，语气好像能蛊惑人心，我鬼使神差的放松了手，铁牛却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朵花。
然后他把另一朵花的花苞插进被小心掏空的花心里，就这样，这多重瓣花以一种新鲜的样子显展示在他面前，还有我的面前。我躺在床上看着他认真把花对准空花心的模样。
“你睡不睡？不睡我就睡了。”
“再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