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父亲和女儿的故事

    骆茵往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这个人，在从前是自己的叔叔，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和最得力的下属；在现在，这个人是折磨自己的凶手，是毁掉自己所有期待与盼望的刽子手。

    所有的一切本应该在今天终结，但是现在，他却突然变成了自己曾经最熟悉的模样，还是那么慈爱的眼神。

    她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装作喜欢自己的样子，为什么要背叛父亲。

    男人用骆茵最熟悉的口吻的语气吐露出了最残忍的真相：

    “你想知道原因是吗？那我就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六月份的雨总是说下就下，青城小学的门口挤满了等待家长来接自己回家的小孩儿。夜色逐渐昏暗，门口的小孩稀稀拉拉的走的也差不多了。到最后，雨幕中只剩下一个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女孩。

    小孩的手中打着一把粉红色的小伞，穿着同样粉红色的雨靴在门口踩着水玩儿。

    终于，在夜色即将完全昏暗的时候，女孩的父亲姗姗来迟。女孩的父亲是一位人民警察，近日市区内出现了一些恶劣的事件，所忙的抽不开身，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来得及接小女孩。

    看到父亲愧疚的神色，女孩虽然年纪小小，但却十分善解人意，亲亲自家父亲带着胡茬的下巴，被粗糙的感觉剌的吱吱直乐。

    嗅着雨后芬芳的泥土气息，踏着路灯投下的影子，大的把小的架在脖子上回家，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时光荏苒，二人相依为命，小小的女娃上了初中，从一个小女娃变成一个俊秀的小姑娘。白嫩的肌肤，脸上两坨婴儿肥，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迷人极了，虽然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也许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平素酷爱散打、跆拳道这些运动，也十分有天赋。在初一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打不过女儿了，女儿说，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样，当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

    所以，虽然女孩的家所在的地方十分偏僻，但是女孩的父亲还算放心，这样的女儿应该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所以父亲一般只会在刮风或者下雨天才会去接女儿。

    日子就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这天，是女孩的生日。

    父亲跑了半个城区才找到女儿爱吃的那家蛋糕店，还给女儿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当他回去的时候，发现女儿还没回来。一开始还不太在意，想着或许是学校里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于是父亲开开心心的开始布置着屋子，想着当女儿推开门看到一定会特别惊喜。

    父亲本以为很快就布置好了，没想到这布置房间还是颇费一番功夫。当父亲终于布置好之后，发现距离自己回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而女儿还是没有回来。

    父亲给班主任打电话，学校并没有什么事情耽搁。再给女儿好友的家中打电话，她们说女儿一放学就回来了，还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要早点回去陪爸爸。

    父亲的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但是他觉得，怎么可能呢，女儿的防身术是自己亲手教的，就算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机会，女儿就一定能够跑掉。

    如果一定说有什么东西会让女儿丧失抵抗力，那么，就只有那个东西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为什么要把那样的东西用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父亲冲出房门，沿着女儿最常走的路寻找，在寻找的过程中，父亲一直暗暗祈祷，希望女儿能够平平安安的。

    然而刚走出大门没多久，这一切的祈祷和祈愿都落空了。

    离学校最近的路需要经过一片小巷，这边的小巷比较偏僻但是光线明亮，经常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住在这边的人很喜欢往小巷里穿行。又有意趣，又缩短了路径。

    因为很多人走、光线又很明亮，所以父亲没有干涉过女儿喜欢走小巷的爱好。

    然而今天，往常偶尔能传出人声的小巷，却只能听到一阵一阵的咀嚼的声音，猫猫狗狗啃咬食物时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小巷回荡。

    它们啃咬的太过认真，甚至连身后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

    父亲嗅着漫天的血腥味走进来，满地的血迹和垃圾堆边的血块刺痛了他的眼睛，满眼都是血红色。血块边是一枚被鲜血染成艳红色的发夹，那枚发夹，其实应该是鹅黄色，是女儿最爱的发夹。

    父亲发疯般的推开周围还在啃咬着的野狗野猫，把女儿抱在自己怀中，女儿冰凉的体温和往常的温暖完全不一样。

    父亲把女儿带回家，过了最后一个生日，在蜡烛明灭的灯光下，父亲仿佛看到了女儿噙着笑容的嘴角，想伸手去触碰，女儿却像流萤一般四散飞走了。

    父亲发誓，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

    后来，父亲不眠不休的查了一星期，很快，凶手的就水落石出。

    那个凶手父亲认识，就是女儿的同学，他就住在自家的隔壁，是女儿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父亲看过那个男生，是一个温柔和气的小男孩，所以很放心他们两在一起玩。

    在找不到女儿的时候，父亲还发动过男孩一起找，男孩面孔上的焦急不似作假，还一直很积极地在找着女孩，到最后，还反过来安慰着父亲。

    谁能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男孩，做得出如此残暴之事呢。平时照顾有加的流浪猫狗也成了掩盖罪证的工具，若是没有及时发现，女儿可能被啃得只剩几块骨头了吧。

    男孩获罪入狱，然而此时还没完，以女儿的实力、不可能打不过这个小男孩。

    在严密的审问下才知道，那个东西在这其中发挥了怎么样的作用。

    男孩在网络上弄到了那个东西——“听话水”，并且把它应用于一起长大的女孩身上，药水无色无味，混在水里一点都看不出来。

    就这样，女儿芳魂殒命，父亲一夜白头。

    后面，民警们终于发现了“听话水”的来源，是一个声名显赫的黑帮，实力强劲，没有抓到他们明面上的罪证。

    父亲自荐去帮派里做内应，帮助民警们取证，为了防止被发现，父亲退下了警徽，脱下了警服，以一个普通民众的身份，进入黑帮。

    父亲混入了帮派，一步一步向上爬，中途遇到了同样因为药水而失去家人的男孩，二人扶持着爬到高位上，终于，警方打算收网了。

    但是这时，末世来了，不过短短的几天，整个世界的秩序便混乱。眼看着仇人还在自在的活着，父亲和男孩一合计，便推翻了曾经的老大，用他的命去赎罪。

    而老大的女儿，既然靠着药水，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那么，就用自己来赎罪吧。

    二人都没有要女孩的命，不过，相似的痛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女孩还是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