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尘世巨蟒
边政记得自己曾经看过关于巨蟒的电影《狂蟒之灾》，其中一部说的是雨林中的巨蟒食用了特殊的血兰花，体型膨胀数倍，几乎跟一间厂房同样大小。
他以为这种科幻电影里的巨蟒就已经是生物的极限了。
可是今日之所见，狂蟒之灾中的蟒蛇只能算是弟中弟。
或许用神话故事中的耶梦加得来形容它才更为合适。
耶梦加得是北欧神话中能环绕人世的巨大海蛇，是洛基和女巨人的次子，也属于巨人族。
因其存在威胁到了神权，奥丁将其丢入了无底深海之中，让它被自己的体重和海水的压力永世困顿。
它在茫茫无尽的深海中把身子伸直，竟然刚好在海的另一端碰见了自己的尾巴。
它的身躯把整个尘世团团合围，因而得名“尘世巨蟒”。
云月间，海蛇泰坦的真身终于展露在边政面前，它长不知几何，即便弓起白色的身子来，蛇首也在云端之中，弯弯曲曲的身体挤满了整片天空。
它三角形的瞳孔中是黄绿相间的异色瞳孔，就像天上有三轮月亮似的。
海蛇泰坦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掀起一阵沙尘，蛇信一吐，就将目光转向边政。
它开口了，沉闷的声音几乎让人耳鼓膜破裂，然而边政根本听不懂它的语言，只觉得它在嘶鸣、低吼。
而两边的村民早就畏惧的死死跪在地上，跟只身站立的边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半晌后，海蛇泰坦见边政没有任何回应，它将巨大的蛇头逐步凑近，呼吸间的腥风和吐出的肉色分叉舌头让边政好想拔腿就跑。
它不会一口把我给吞了吧……行行好，我给您塞牙缝都不够的。
边政腿也有点软，可是他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治疗自己身上的绝症么？
虽然近期没有发作，但是生命的倒数计时从未停止。
于是他依然立在那里，直到海蛇泰坦的巨舌带着黏糊糊的不明液体将他从到到脚舔了个遍。
恶心就不说了，一种灵魂被窥视的强烈不安和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碎片涌入了他的大脑中。他瞬间跌坐在地，双手抱头，痛苦的呻吟起来。
那是一个紫色的星球，一个精致繁妙到极致的机械钟样式的巨城浮于半空之中，无数圆滚滚的小机器人扇动着翅膀在齿轮咬合间进出其中，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眼球注视着一切，这里的生命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的限制，是更高维且不可想象的机械生命……
还没细品，下一个画面已至，一个充满蛮荒巨兽，致命植物的诡异生命星球，血之平原上常见的那些血肉肿瘤，在这里其实是一株株诱人、晶莹的植物，最大的那棵甚至在星球之外都能看到它的身影。这些植物能吐出可寄生一切物质的种子，然后再以一种奇妙的共生方式，使得宿主跟这枚血肉种子神交，诞生了有独立意识的新物种。而这颗星球的火山旁，一艘庞大的圆环形星舰拖着长尾，坠毁在这里……
后面的画面越来越碎片化，切换的越来越快，战争……移民……太空站……爆炸……碎片……大火……这些充斥着复杂信息和巨蛇情绪化的呓语片段硬生生的要把边政的脑子撑爆了。
他的双眼赤红，血丝密布，口中不断的呕吐，无意识中指甲深深的在脸颊抓出一道道血痕……
眼看这种强烈的精神污染就将使他七窍流血而死……
“醒来吧，旅行者，汝太弱了，没有跟吾等价交换记忆的资格。”
大蛇的声音如洪吕大钟般在他的精神世界响起，强行喝止了边政的读取状态。
边政就像溺死之前的水鬼，嗓音嘶哑的喘着气，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过去了那种。
他没法开口说话，因为他的眼睛在流血，口腔内全部血液和呕吐的混合物，脸上没有几块好的皮肤了。
“汝寻吾所为何事？虽然看过了汝之记忆，但是吾欲听汝亲口说出来才算契约达成。”
边政在地上躺了两分钟后，终于用虚弱的声音回答道：“请您为我实现一个愿望。”
“与吾交换的等价贡品呢？&34;
海蛇泰坦说话间气流如狂风一般，带着腥臭味喷向边政，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威仪。
否则我要把惊扰我沉睡的人当做贡品吃下去。
“请问您要什么样的东西做贡品？只要我有的。”
海蛇泰坦将巨大的头颅再次伸了过来，靠近了边政，比人还大的瞳孔戏虐的看着边政。
“哦？什么可以？”
“有一样东西吾还是很感兴趣的。把汝之战盔交与吾，让吾跟住在头盔里的小姑娘聊聊天解解乏。”
它舔了舔巨大的舌头，不怀好意的看着边政。
“恕我万难从命，您可以换成别的么？”
边政没有犹豫。不管是紫卡还是步枪，甚至是将星河剥离后，【军团统帅】头盔也可以送给它。
只有星河在他心中并不是“东西”。
而是一个伙伴，所以在刚才回答的时候，压根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星河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如此无条件的信任他无以为报，所以他即便是放弃这个治疗好自己的机会，也不会将星河交出去做交换。
“汝以为吾是在跟汝商量？居然胆敢拒绝神灵，要不吾将汝吃进去陪吾聊聊天？”
巨蛇愤怒的嘶吼将边政整个人都吹飞了。它的巨尾一甩，那根矗立了几千年的百米灯塔轰然倒塌，火炬之中倾倒的流火四散如星。
它的尾部如移动的山脉，转瞬间就将边政和比格港口团团围死。
任何人都逃不出它的身躯范围。
边政此刻倒不再慌张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我还怕你不成。
他将战盔系统唤醒，让星河带着小七试着与矿坑星海内沉睡的分意识取得联系，赶紧逆向传输意识回去。
虽然这个方法会极大损伤星河的系统以及意识，但是总比在这个大蛇怪肚子里睡上成千上万年好。
“边政，你现在对抗它的生存概率小到小数点我都数不过来，让我去跟它谈谈吧，我自有办法离开。”星河不同意逃回星海的方案，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有价值信息能让巨蛇满意。
“闭嘴，听我的，快走。”边政擦了擦鼻血。
海蛇泰坦的意识具有极强的侵蚀性，同它交流星河会瞬间人间失格。到现在他的耳边还不时传来古怪的呓语。
“可是……”星河还欲说话。
“汝等肃静。”海蛇泰坦吐了吐信子，“在神灵面前，要学会恭谦。”
边政此时举枪瞄准了巨蛇的瞳孔弱点位置。暴怒过载已经列装，弹药一半是穿甲，一半是毒伤，这是他最强的攻击力了。
“将汝之破玩具放下，连吾之眼睫毛都伤不到一根。”
它作为海蛇，居然还有眼睫毛，还挺长，简直太逆天了。
海蛇泰坦眨了眨眼，“算了，吾今天不饿。刚好欠的一个人情，就还给他好了。”
“小子，把你在雪原拾到的圆形机械核心献给吾吧。”
海蛇泰坦说的应该是边政背包里带着的瓦立的头部。正好它最后心愿也是希望交到新朋友
它已经孤单了很多年了。
边政将它的核心掏了出来，还是有点犹豫，这个大蛇怪算不算新朋友呢？
“这个有趣的小家伙走过很多地方，甚至有的角落吾都没去过，如果能跟它聊一聊的话，想必吾将了解很多新奇的见闻。”
“吾将赐予它一个新的身体，赋予它永恒的生命。”
边政听到泰坦的承诺，这才双手将小机器人的核心捧了起来。
再见我的朋友。
海蛇泰坦巨大的舌头一卷就将核心撂进了嘴里，但是他并没有咀嚼，而是直接将核心吞进了谜一般的肚子里后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它打了一个饱嗝。
“好了，他现在已经成为吾的朋友，让吾等会再跟他慢慢聊。”
“说出汝的愿望吧。”
边政心情此刻有些激动，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您只要治好我的癌症，让我恢复健康的身体就行了，这对您来说应该非常简单。”
谁知海蛇泰坦听闻沉吟后摇了摇头，“这个不在吾的能力范围之内。”
边政听了差点急眼骂蛇，你都收了我的贡品了，你居然跟我说收了钱不办事，还有你这种无赖？你干脆改名叫海癞子得了……
日内瓦，退钱。
虽然他不敢把心中的想法讲出来，但还是非常的愤怒的把海蛇泰坦骂了一万遍。
海蛇泰坦倒是很淡然：“虽然吾解决不了，但是吾可告知汝有一个人，一定可以为汝治疗好疾病。”
边政强压心头怒火，闷声问道：“是谁？”
不会开始踢皮球了吧。
“它的名字叫做先知泰坦，是最伟大的先知者，预言家。它无所不能，开口所说的每一句话必然会实现。”
“去寻它吧，它就在世界之树的树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