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群星闪耀之前，宇宙亦黯淡（一）
原本冰冷的审讯室突然亮起，光线刺目，坐在轮椅，手上戴着手铐的宋蕾眯起眼睛。
她的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但大部分绷带被摘下了，露出了上次爆炸布满疤痕的皮肤。
“就算你不说打给了谁，之后我们也能调查清楚。”
声音隔着透明玻璃，从另一侧的话筒传来，其中夹杂着电子音，似乎有意迷惑掩饰提问者原本的声线。
强光审问，带来的不仅是压迫感与光线不适，还有灼烈宛如阳光的炙烤。
采用这种方法的人相当阴险，尤其对本就处于休养生息的宋蕾。
她每次呼吸都很艰难。
但外部的折磨，难以磨灭一个人钢铁的意志。
尽管看起来肩膀瘦弱，可在玻璃另一侧的不少人看来，她身上隐隐有着很多人的影子。
他们，常出现在语文课本，曾是榜样。
“没人……能违逆历史潮流……咳咳，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你的行为严重扰乱国家秩序，你应该清楚，最严重的话可能定义为叛国罪，想想你的父母家人，要让他们跟着你遭受无妄之灾吗？”
似乎是宋蕾的语气刺激了审问者，他开始恼怒，以最可怜又可怕的方式试图威胁宋蕾的软肋。
而面对威胁与强光，宋蕾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又努力睁开。
光线刺激下，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你不会想到……你也不可能想到……当你与白头鹰合作……你就该明白这一天……身败名裂的人不会是我……历史留名，将来罄竹难书的人也不会是我……”
安插在病房内的摄像头，宋蕾早就清楚是谁在幕后观察。
但欲成大事，总要有人牺牲，欲战争取胜，总要有人祭旗。
当所有视线被吸引过来，其他人行动的危险性就会降低到低。
“白头鹰从来就不是一个国家，作为国际关系博士，你应该清楚，唐国之所以是文明国家，是因为其有着文明主体民族，而白头鹰从未有过这一特性，它只是伪装成国家的资本。”
“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不断分化各路资本，使其因为唐国庞大市场而分化，无法保持团结，再加上那个人的莽撞打压，白头鹰早已不再是威胁……资本，可以为我们所用，而且……哪有无牺牲的战争？”
“但你看看现在他做了什么？我很欣赏他能够活下来的能力，但他却在为我们所有人掘墓。”
听着这段解释，宋蕾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轻蔑。
“卖国就是卖国……你的解释令你的卑劣与怯懦毫无躲藏……现在你站在暗处，因为正义的光照不到你……当它照到你……你会像最卑微的畏光虫子……只敢将自己埋在土里。”
强光亮度猛然增大，话筒中最后传来一句气急败坏的怒斥。
“隔十分钟浇一次冰水，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巴。”
相邻十几米的间隔审讯室。
韩梁同样双手被铐，但他没有坐椅，而是屈腿半蹲在暖气位置。
本该作为审讯者的曾经同僚兼入门师傅李柏，一边大声怒斥，一边以身体挡住摄像头，不动声色的将脚尖抵在韩梁的屁股位置。
尽管效果不大，但这能缓解一部分麻木与疲劳感。
“尽快交代，你涉嫌职务犯罪，你嚣张什么？”
大声的怒斥后是极低的小声询问：“韩警官……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还有一天时间……”
韩梁突然用身体撞了一下这个被调到京城的‘老同事’，眼神凶狠道：“我没犯罪，也轮不到你们审判！”
他不想也不能牵连师傅，虽然两人仅仅相处半个月，这层关系也没调查出来，不然也不会由他来审讯。
但如果时间只剩一天，那么敌人的手段一定会愈发残酷。
狗急了能够跳墙，兔子急了可以咬人。
在等待黎明到来前，谁都不能倒下去。
“还敢反抗？你今天也继续在这饿着吧。”
两个审讯的警官摔门而出，不过刚刚出门，刚刚那位就拦住了另一年纪大的人。
“局长……得想办法给他送点水啊，四天了，人不喝水会死的，这种事根本就不对，网上吵得沸反盈天，就算监察不断删除，他不可能删掉老百姓的想法，这根本就是整人！他们想干什么，改弦易辙吗？”
“你给我小点声！不要命了？”
老局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压低声音道：“你当其他人都是傻子？每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但为什么不站出来？”
“提出异议的直接被‘退休’，接受调查，多少个提出反对意见，比我们位置还高的人被弄下去？我们得站在这，才能保证没有更无情的人接替我们，你也是老刑侦了，这种事还用我教？一会去弄一天干净的毛巾，浸满水，以折磨的名义，给他喂点水。”
李柏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前几个月看着徒弟一点点做出成就，他发自内心的高兴，可现在看着曾经的徒弟被人整的蓬头垢面，他内心难过极了。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大了不知多少级。
这两天，每天晚上睡觉都很煎熬，良心不安。
幸好，他一直发自内心敬佩的老局长，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两人彼此望了一眼，沿着逼仄的通道走去。
那头，被帘子挡住了，连灯光都照不到。
……
原神游戏世界。
伴随着泳装比赛结束，温诚达到了所有人相熟的目的，也开始准备回归事宜。
倒计时还剩二十三个小时。
他顺便看了一眼积分，总计八十一分。
这个数字很巧合，很容易让人想起大火的西游记中的九九八十一难。
温诚已经很久没关注积分，因为这玩意用不上。
游戏世界的具现真实而又戏剧，真实在它会衍生出一部分和人类相关的惯性，戏剧的则是没有一款游戏能抗住‘一百二十小时’的超长游玩时间。
温诚觉得除了‘刷子’系列游戏，不停地以重复增加的装备数值驱动之外，很难再有这样的游戏。
“看来要动用一部分积分了。”
温诚心念一动，身上的泳装自然褪去，转而换上了一身朴素的中山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