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李四儿
康熙思索了一下, 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此乃家事,“索性让他们自个儿来说吧。”
这样最好了, 事情讲得清清楚楚, 免得觉得康熙偏心对方,时间久了, 心生隔阂。
佟皇贵妃不知道宜妃那一巴掌打通了皇上的哪个关节,她是绝对没有胆量敢在康熙面前主动提出这样的想法, 宜妃果然有过人之处。
“额娘?”胤祺从门边路过, 探了个脑袋进来,疑惑这个时候额娘怎么出现在这里。
郭宜看了康熙一眼,见他神色并无异样,便招了招手, 让他过来, “学的怎么样了啊?”
“章大人把洋芋带回了丰泽园, 今日同儿臣说芽眼有嫩芽的迹象了哦……”
胤祺煞有介事地说着,小脑袋跟着一点一点的, 看得出讲得很认真。
郭宜听得也很投入,还会问一些的问题, “能种多少呀?”
“这么……这么大……”胤祺用手比划了一下,感觉不尽兴, 四下张望了一下, “有汗阿玛这儿一半大呢。”
“哇哦,真的吗?”这应该半亩田都没有吧,但是郭宜还是很给面子的哇了一声, “这都是你要种的吗?”
“是的哦。”胤祺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膛, 还非常豪迈地说道, “等儿臣收获洋芋之后,给玛嬷一筐,给额娘一筐,给佟额娘一筐……”
胤祺看到坐在额娘身边的佟皇贵妃便加了一句。
郭宜轻咳了一声……崽,你是不是把一个重要的人给忘记了?
“剩下的就要全部给汗阿玛了。”胤祺扭头看着康熙说道,“今年的洋芋也全部都给饿肚子的百姓哦。”
“这……饿肚子的百姓是怎么回事?”佟皇贵妃好奇地问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呢。
康熙……这个儿崽怕是不能要了哦。
郭宜瞥了康熙一眼,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胤祺关心这些,便常念叨。”
胤祺点点头,“汗阿玛也很关心哦。”
康熙数次在他面前提到过民生之艰苦,他虽年幼,却是将事情记在了心上。
“恭喜皇上了。”佟皇贵妃转头对着康熙说道。
康熙靠在椅背上,右手撑在案桌边沿,散漫道:“朕何喜之有?”
“阿哥忧皇上之忧,就是喜啊。”佟皇贵妃说道,“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您,心疼百姓,日后肯定是国之栋梁。”
胤祺知道佟额娘在夸自己,小胸膛挺得更高了。
“你瞧他那个嘚瑟劲儿。”康熙笑道,恨不得亲自上手戳一下他的小胸膛,做人要谦逊,但是他这儿子夸一下尾巴都能翘上天。
佟皇贵妃见胤祺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活泼点好,热热闹闹的。”
康熙哼了一声。
得到了佟额娘的两次夸奖,胤祺心满意足了,他才不在乎汗阿玛呢,看向宜妃道:“额娘怎么在此?”
“额娘有点事情,等会咱们一起回去好吗?”郭宜温和地说道。
“好啊。”胤祺暗自沾沾自喜道,这样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就相当于额娘亲自来接自己了?
“那赶紧再去跟着章大人学一会吧。”郭宜说道。
“儿臣告退。”胤祺行礼道,没有忘记康熙那一份。
“皇上,人到了。”梁九功进来禀告道。
“让他们进来吧。”康熙说道,下意识地看着旁边的两个人,宜妃的神色坦然,佟皇贵妃忍不住地频频看着门口,掩饰不住焦虑。
“奴才给皇上请安。”隆科多和鄂普库进来的时候相互瞪了一眼,若不是担心殿前失仪,他们恨不得还要一较高下。
郭宜看到的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肤色是健康的小麦
色,和白苏氏相似,这应该就是她的弟弟额普库了。
鄂普库一见自己的额云,眼神就亮了亮,抿着的嘴唇微微勾起。
“免礼吧。”康熙淡淡说道,“你们俩都是朕的后宫眷属,今日之事便当做家事来处理吧,你们谁先说说是如何回事。”
隆科多立马嚷嚷道:“皇上,鄂普库在大街之上公然行凶,您看奴才这脸上被揍的,哪里还能看?”
隆科多向来以他的俊脸为傲,如今竟然被鄂普库揍成这个样子,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听起来实在是可怜,但是你好歹先看看鄂普库的脸好不,恨不得都快成了猪头了。
“并不是先说就是有理,也并不是声音大就有理。”鄂普库模仿着他阿哥平时说话的模样,在盛京的时候,他就常用这个法子,还真能唬住一些人。
此言一出,便显得隆科多是多么地急着告状,与其的高下立现。
康熙果然嗯了一声,颇为赞同,隆科多见状,气得牙痒痒。
康熙看向这个少年,问道:“你又如何说?”
“奴才才到京中,深感京中之繁华热闹,近两日便在街上四处逛逛,感受一番京中的风土人情。”鄂普库此话说得极为漂亮。
康熙忍不住连连点头,他先前东巡之时,也曾经去过盛京,见过那里的情景,京城之地,远比盛京繁华,此言非虚。
“奴才走到前门大街,听到有人喧哗,以为是有杂耍之人,便凑过去听了一耳朵,谁知道竟然是一群富家子弟当街调戏女子。”鄂普库不屑地说道,都道京城比他们盛京讲规矩,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哦?”康熙扬了扬声,天子脚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荒唐!
隆科多被康熙扫过来眼神看得背脊发凉,急忙说道:“不是奴才,奴才怎么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也许调戏人的不是隆科多,但鄂普库和隆科能多打起来了,说明这里面还是少不了隆科多的事情。
佟皇贵妃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关于隆科多的教育问题,她与额娘的观点向来相左,许久未曾听额娘说隆科多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这个弟弟变成了什么样。
“你继续说。”康熙平静地说道。
“奴才说,若是喜欢,便请人说媒,何必在大街上为难于人家,若是让她阿玛阿哥知道了的定然不饶,谁知他们竟然说——”鄂普库说道,约莫是常和家中小辈讲故事缘故,他说起话来抑扬顿挫,还会专门在关键的地方停住。
康熙也被勾起来了兴趣,“说什么?”
“他们说怕什么,就是些贱民,能耐他们这些人如何,说着就要故意上前拉扯那姑娘。”鄂普库说道,他年纪不算大,此时说起来有几分抱打不平的少年模样,“奴才便知道他们是有身份的人,奴才又想天子脚下,即便是有身份,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康熙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折子上敲了一下,神色峻然。
“况且,谁人没有姐妹儿女的,怎能容忍他们作践,奴才一激动,便拦在了那姑娘的面前。”鄂普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奴才便说今儿这事管定了。”
今早出门之前,额娘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儿与盛京不一样,可千万别管闲事儿,这才半天,他就搅了一件大麻烦事,回去可就要挨揍了。
郭宜在心里偷偷鼓掌,大兄弟干得漂亮啊!
“是怎么打起来了呢?”康熙问道。
“皇上,你且听奴才慢慢讲。”鄂普库渐入佳境,开始讲故事上头,拿出他常用的套路,“他们便嚷嚷说让奴才滚开,奴才岂能让他们这般小贼得逞。”
康熙轻咳了一下,那都是官宦子弟,不是什么小贼,注意一下措辞。
情绪逐渐激动的鄂普
库根本不在乎康熙的提醒,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奴才再三劝说若是中意,便请人说媒,谁知他们说自己已经有妻子,小妾也不少,只是见色起意……”
鄂普库补充了一下,“见色起意是奴才自己说的,他们原话说的是随便玩玩而已。”
康熙无奈,倒也不必解释地这么清楚。
“奴才一听,这还了得,咱们满人进了关,难道就忘了祖宗的训诫了,遂与之理论,谁知他们竟然说……”
康熙正听得投入,见鄂普库又开始卖关子,直言道:“赶紧说。”
鄂普库的表演被打断,心里还有点不高兴的,但是对方是皇上,他得忍,“他们说奴才来自穷乡僻壤,没什么见识,京中早就不兴满人那一套了,连皇上都学着汉人的规矩,还说这位隆科多家中不止有小妾,小妾还是从岳父手中抢来,能做得了隆科多的主,不高兴的时候甚至能殴打萨里甘和萨里甘的子女。”
“放肆!!!”康熙一拍桌子,怒道。
吓得在场的众人赶紧跪下来,郭宜也被吓了一抖,手旁的茶盏哐当翻在了桌子上。
果然,宫中但凡遇到大事,砸杯子乃是平常事。
康熙心底生寒,这才入关多久,就胆敢忘记祖宗的规矩,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
郭宜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脑子里面灵光一现,隆科多的小妾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李四儿?
这可刺激大发了,传说中,这两人可是造了大孽,\"致元配若人彘\"\"娶红带之女为妾,逼勒自缢\"……桩桩件件,这顿揍恐怕是挨得不冤枉。
郭宜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毕竟隆科多是皇贵妃的亲弟弟,她要是幸灾乐祸就太过分了点。
“宜妃起来坐着吧。”康熙点名说道。
郭宜也没有拒绝,道了声谢,在堇姑姑地搀扶下起了身。
“后面就打起来了?”康熙问道。
“倒也不是。”鄂普库说道。
这中间到底还发生了多少的事情,康熙头疼,一手撑着太阳穴。
鄂普库被生气的康熙下了一跳,皇上东巡之时,曾经在他们家中下榻过,态度温和,客气有力,他以为皇上都是如此,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如此一来,他也不讲故事了,老老实实地说道:“他们又说隆科多乃是当今皇贵妃的弟弟,让奴才不要多管闲事,奴才便说自己的额云也后宫之中,被好一顿的嘲讽。”
“嘲讽什么?”康熙问道。
额普库先看了自己额云一眼,这才说道:“说奴才的额云算什么东西,如何能与皇贵妃相提并论,还说佟佳一族不止是与皇上有姻亲关系,与索额图也有姻亲关系。”
“奴才问索额图是谁,他们说是国丈,是太子的郭罗玛法,奴才深知这关系非比寻常,生怕惹了麻烦,不欲纠缠,正想直接带着姑娘离开,谁知他们不依不饶地将奴才围了起来。”他还是知道这件事严重性的,想着溜之大吉,结果没有成功。
若是他自个儿一个人倒不怕,但是他还带着一个姑娘呢。
康熙闻言心中爽极了,原来是依附于索额图的人,好一个“国丈”,好一个“郭罗玛法”,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他呢。
“他们出言侮辱奴才不说,还辱骂奴才的额云,言语肮脏下流,奴才忍不住骂了回去,他们骂奴才的额云,奴才就骂了皇贵妃,可奴才一个人哪里说得过那么多嘴,这才动了手。”额普库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心虚,底气不足。
“奴才也是听他骂起了额云,这才出了手。”隆科多赶紧为自己辩解道。
鄂普库的功夫太好,打不赢,后面兄弟们上阵相助,就变成了混战,动静太大惹来了官府。
“原来如此。”康熙说
道,看向宜妃问道,“事情清楚了吗?”
“臣妾有一事不明。”郭宜一言难尽地说道,“明明就是你们之间的争执,我与皇贵妃实属无辜,你们就不能相互骂一下自个儿就算了,骂我们俩作甚?”
你们自己闹事怎么骂都行,为什么非要扯上她们俩呢?
佟皇贵妃本来还忧心皇上听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会发大火,但听宜妃此言,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手的四两拨千斤可是使得妙极了。
于是附和道:“臣妾也觉得委屈极了,这明明就不关臣妾和宜妃的事情,到头来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阵骂。”
“你们俩受委屈了。”康熙说道,“你也起来说话吧。”
“臣妾多谢皇上。”佟皇贵妃行礼道。
“辱骂后妃,你们俩的胆子倒是都不小哦。”康熙说道,“诚如宜妃所言,你们相互指骂,朕也管不了那么多,但是你们言语之间波及天家,不顾规矩礼仪,太叫朕失望了。”
“奴才知罪。”两人赶紧说道。
“还有你,隆科多,宠妾灭妻,先前就有人弹劾此事,朕想着这是你们佟佳氏自己的家事,且父母尚在,由不得朕来管教,谁知你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四处嚷嚷,真是让朕失望极了。”康熙说道,他如今恨不得撬开克隆多的脑瓜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水货。
当初夸岱奏折言:隆科多娶于舅氏,嬖其侍妾,宠妾灭妻,于礼不合,理当严惩。
他顾及这佟佳氏的颜面,折子留中不发,还委婉地提醒了一下佟国维,没想到隆科多竟然不思悔改,闹到今日这种田地,让佟佳氏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他这个皇帝的颜面也荡然无存。
“皇上,奴才与四儿是真心的,况且满人也有收继婚之俗,奴才为何不可?”一提到李四儿,隆科多就多了勇气,他与四儿真相相爱,不可拆散。
“你岳父已经亡故了?”鄂普库好奇道。
“你诅咒谁呢?”隆科多想也不想地反驳了。
鄂普库嗤笑了一声,“收继婚是指爱根亡故后,嫁给爱根家其他的男子,你岳父健在,算是哪门子收继婚,为了你口中的真心,真是失了智,男儿若是如你一般,何为大丈夫!”
大兄弟,你就是我今日的嘴替啊,郭宜心中呸了隆科多一下——渣男。
“先前是你们说入关不循满人之制,于自己有利之时,又说遵满人之俗,何着这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让别人无话可说是吧。”额普库说道。
康熙觉得这话听起来耳熟的很,细细思量了一番,便想起他先前同宜妃讨论裹足一事时,宜妃也说过类似的话。
佟皇贵妃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她这弟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搅得风风雨雨,还在皇上面前撒谎,真是疯了。
且这么大的事情,她额娘竟然只字不透漏,将她瞒得死死的,导致她一时间措手不及,正欲同皇上求情,就看康熙盯着她。
佟佳氏的嘴巴刚要动一下,皇上的脸就拉长了,她心知皇上是不愿意她求情,赶紧闭了嘴。
心中忐忑:皇上是要收拾佟佳氏了吗?
明珠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当时她便同嬷嬷说位极人臣而不加约束,迟早要出事,现在是一语成谶应验到了自己的身上。
隆科多第一次遇见鄂普库这样的人,以往之人要不是屈服于他的家世之下,要不屈服于他的武力之下,偏生这个鄂普库软硬不吃,无从下手。
“隆科多,听了鄂普库的话,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康熙说道,“你若是觉得冤屈,朕给你个机会,你诉说一下。”
隆科多正欲张嘴说话。
康熙又道:“你若是胡说,可是欺君之罪。”
隆科多的嘴又闭上了,在心
里挑挑拣拣地了一番,委屈道:“奴才的心中只有四儿,并没有同他们一起调戏人。”
佟皇贵妃闻言,眼前一黑,恨不得昏过去,要是她掌管家族,这样的子弟恐怕要立马打死。
康熙也是无语极了,“朕先前见你天资聪颖,日后定然能够如同曹寅一般,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没想到你竟然耽于儿女情长,是非不分,朕啊……”
后面没说完的话已经是表明了康熙的想法,一个男人宠爱女人并没有什么,但是为情失去理智,黑白不分,是非不辩,康熙怎敢将江山托付于这样的人?
寒气从佟皇贵妃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隆科多可以说是倾尽了佟佳氏一族的资源培养出来的人,被康熙一口否决,这十几年金钱、人脉和精力都白费了。
不能如此,佟皇贵妃决意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跪地道:“皇上,隆科多是被蒙蔽了,都是那四儿暗中使坏,否则隆科多定然做不出来这种事情,臣妾觉得经过此事,隆科多认清此女的真实面目,必然会处置掉此等祸害。”
郭宜就不认同这话了,怎么男人犯了错就是女人的锅了?后宫女人那么多,什么手段招数没有,也见着康熙这样,所以说隆科多与李四儿,纯属王八配绿豆——看对眼了。
康熙见着佟皇贵妃跪下来了,心中起了点火气,这是为了家人,也跟着忤逆他了吗?
“隆科多,佟皇贵妃话的话是你心中所想吗?”康熙冷淡道。
佟皇贵妃心知自己忤逆了康熙的意思,但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族陷入如此万劫不复的地步,她如何能安心?
“奴才……”隆科多明白额云是在为他求情,想将罪过全部都推到李四儿的身上。
但如此一来,李四儿就会性命不保,家中之人对她不满已久,每次都是靠着自己撒泼打诨才能挽回,要是顺着额云的话说,这次他们肯定会借机把李四儿弄死。
想到李四儿那柔柔弱弱泫然欲泣的样子,他的心犹如用刀子在割肉一样,疼得无法呼吸,他的四儿啊,怎么就如此的命苦?
“此事的确是奴才的错,与四儿无关,奴才愿意一力承担。”隆科多磕了一个头说道。
佟皇贵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弟弟到了如今还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朕竟然不知道你们佟佳氏出了一个情种啊。”康熙对着佟佳氏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要维护的家族,前朝与后宫联合起来糊弄着朕是吧?
佟皇贵妃心知此事已经无力回天了,差点跌坐在地。
康熙将她状况都收在眼里,却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看向宜妃问道:“如今事情已经清楚了,宜妃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
郭宜此时并不想说话,她不想得罪康熙,也不想得罪佟佳氏,可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又岂是这么好做到的?
“怎么?你也说不出来话了?”康熙的声音上扬道。
“臣妾在思量呢,隆科多与四儿之事,乃是佟佳氏的家事,臣妾不好妄议,不过额普库与隆科多相互辱骂了后妃之事,既然两人都受了伤,便算是罚过了,再抄抄礼仪有关的书籍长长记性即可。”郭宜说道。
额普库一听这话,苦着脸,他根本不会写汉字,这比打他板子还难受。
“那就依宜妃所言吧。”康熙思索了一番说道。
隆科多跟着松了一口,看着额普库愁眉苦脸,顿时得意洋洋,他家中专门为他安排夫子教汉字,抄个书算什么。
佟皇贵妃扫到隆科多的神色,心中已经麻木,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隆科多,只盼皇上念在旧情之上,不要从此冷落了佟佳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