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酸唧唧
原来宋盈盈带着柳远志找遍了全镇子的客栈都客满,连柴房都没一间;附近的农舍他们也问了,村民说昨日来的那批大爷已将所有空置的房屋租了起来。
两人灰心之时,柳远志远远瞧见了两男一女从一个大宅子里出来,当中一人正是大哥哥。他也不顾宋盈盈反对,直接把几人一起上路、寻找师父、以及现在找不到住所的事情全部说了。
甄承宜听完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原是请王筱君和江芷芹带宋盈盈先回住所,自己随志儿去找小隐,可江芷芹死活要跟着。
青州不比星尾岛,才临近十月已非常寒冷,特别是在夜里。
走在街上,一阵风过颜文隐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小隐姐姐你冷吗?志儿把外袍脱给你!”
“傻小子,你不冷?”
“我不冷,好歹我也是个男子汉。”
颜文隐噗呲一笑,志儿的手确实比自己暖和些。
柳远志说着还真要解开自己的外袍,却被用人叫住。
“相当男子汉,你还得多等几年。快把衣服穿好。”
甄承宜不知何时走在二人身后,说话间已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颜文隐身上。
“承宜哥哥,我也冷!”江芷芹跑上前挽着甄承宜,态度很是亲昵,“你再脱一件衣服给我呗!”
颜文隐见甄承宜丝毫没有要拒绝的样子,心里顿觉压了一口大石这就要把衣服扯下来还给他。
“别闹会着凉的。”
颜文隐瞪着他,见两人的手臂还缠在一起,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
吴邛这个情场老手又怎会看不出这几人的心思?
他不由分说地解下自己的长袍,盖在颜文隐身上的瞬间已将甄承宜的衣服丢给江芷芹,“不劳甄掌门费心,我会照顾小隐。”
吴邛一边搂着颜文隐的肩膀,一边牵着马,这次颜文隐竟没有拒绝自己,看来他猜的果然没错。
“甄掌门、江姑娘,请走前面带路吧。我与小隐可饿了好几个时辰。”
“哼,”江芷芹把衣衫披上,拽着甄承宜走,嘴里还嘟囔着:“承宜哥哥你真的要让这群人在棋文苑住下吗?”
甄承宜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拐角处松开她的手拿回了自己的外衣,之后一直默默走在最前面。
棋文苑坐落在镇子最北面,门户不大像,院子打扫的极为干净。
其中装潢就如普通的书香门第,颜文隐大概数了下这里大概就七八间屋子,肯定住不下太多人,也就是说玄宗派的弟子们并未住在此处。这里更像是甄承宜的私人住处。
他何时在青州置办了住所?也是为了武林大会?
颜文隐他们跟在甄承宜身后来到屋子,门一推开里面赫然坐着三个面如死灰的人,正是王筱君、宋盈盈和石盈朱。
这时宋盈盈的脸已经没了那撇胡子、帽子也取了下来,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桌上摆满了菜肴,但碗筷似乎根本没有动过,颜文隐心想这三人不会就这么相互瞪着,直到他们来吧?
“石姑娘我朋友不太据小节,没有得罪你吧?”
“小隐,你怎么回事!?”哪知颜文隐刚一开开宋盈盈就炸了锅,跳起身就抓着她的手,“你说!你怎么跟王筱君一个样,问都不问就说是我的错。”
“我”颜文隐心想这不是印象使然嘛,石盈朱性格那么孤傲、冷漠怎会跟她一般见识?
可嘴里给宋盈盈道歉,“对不起,宋大小姐,我错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应该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先坐下吃东西好不好?好歹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
这最后一句她是贴在宋盈盈耳朵说的,知道宋大小姐死要面子,若是现在发脾气翻了脸今晚可没地方住了。
好在宋盈盈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重新坐下后,几人算是勉强吃了一顿和谐的宵夜。
席间没打过照面的几人都相互做了介绍,颜文隐却不再说话,
余光不时地看向甄承宜,几个月不见他似乎瘦了一些,眼神多了几分疲惫,而且她还发现那小子右手无名指和小指有些僵硬,端酒碗时都在刻意只用了三根指头,是受伤了吗?
看上去虽并无大碍,可武林大会还没开始就让自己负伤?
甄承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顿饭颜文隐食不知味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一向潇洒自如、放浪不羁的吴邛,也觉得肉没有肉味、酒没有酒味。
“掌门,几位客人的房间已经打点好了。”
“知道了。”
甄承宜命属下去歇息,自己会亲自带客人去厢房。而后石盈朱也带着江芷芹离开了棋文苑。
“她们不住在这里?”
“鹤山派在这里也有别居,”甄承宜看着颜文隐眼神有点复杂,想些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道:“我带你们去厢房。”
颜文隐走在最后,柳远志原本一直跟在甄承宜身边忽然跑过来问她:“小隐姐姐,我能跟大哥哥住一间房吗?”
“这恐怕不太好吧,他不会答应你的”
“我没问题。”
她没想到甄承宜会答应,自己反倒不好再说什么。
这里一共两间主屋,甄承宜和王筱君各住一间;客房六间,竟全是空的,如今他们三人住下来还有三间空屋。
王筱君说这三件空房是准备给代表玄宗派在武林大会上出场的三位弟子,至于其他弟子安排在别院,小厮们则和管家住在院子东面的通铺。
颜文隐问他:“你这么清楚,这屋子你是替他操办的?”
“嗯。”
“我有时候真的很疑惑,你为何从认识他开始就如此信任他,还死心塌地替他办事若不是知道你喜欢石姑娘,我都要相信那些江湖”
“你怎知我仰慕石姑娘?”
颜文隐指着自己的双眼,“我会自己看的。”
其实早在王家庄时她便知道王筱君对石盈朱非常仰慕,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谈及还素未谋面的石盈朱,双眼都放光,更何况现在时常见到她,恐怕早就日久生情了吧。
这些她也只是看在眼里,毕竟是别人的感□□,若非今日她见到王筱君对甄承宜的事这般了如指掌有些吃醋,否则也不会说出来。
她内心深处有一丝懊悔,原本她比王筱君更先认识甄承宜,可惜当初在龙山她选择不跟两人走最可恶还是甄承宜,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跟自己说。
“哎哟!你停下来干嘛。”
颜文隐以为前面的人是吴邛,刚想一掌劈到他背上,手悬在空中已被挡住,下一刻她跌入某人的怀中。
“怎么是你?吴邛呢?”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王筱君也不见了。
“你今晚到底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他们人呢?”
甄承宜甩掉她的手径直走到花园中,才道:“你发呆的时候他们都回房了,你的房间在你左手边。”
“知道了。”
颜文隐推开房门,心里又一阵阵发酸,胸口实在闷得慌。
跟着他来到园中,低声怒道:“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释?”
“”
“芷幽谷一别为何不来见我?你去了哪里?”
“”
“为什么你身上总那么多谜团,为什么你的事情王筱君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我却一无所知,我们”
见他一直不说话颜文隐心中更急,一拳接一拳地打到他背上。
“对不起”
甄承宜回头抱住了颜文隐,却没有再说第二句。
颜文隐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跟自己道歉。
“与其道歉你为何每次行动之前不跟我说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是怕我出卖你、还是怕我不能像王筱君和石姑娘那样帮你?”
甄承宜微微一怔,他从未这样想过,除了初时自己受了极为严重的内容曾骗小隐一起上路做掩护那件事至今他都懊悔不已,发誓从此以后不可以再利用她。
之后,他所谋划之事越来越危险更不能把小隐牵扯进来。他需要王筱君和石盈朱乃至鹤山派的协助,这条路很难走,但他很坚定。
如果不是今晚亲耳听到小隐质问,他完全没意识到她如此介意,难道自己的决定是错的?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见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真的好想你。”
颜文隐恨自己不争气,明明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就想质问他到底有没有放火毁兵器、为什么拿聂三叔十万两、为什么要召开武林大会可真正说出口的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她已是顾不了那么多,泪水早将两人的衣襟浸湿,哭声愈加可怜委屈得就像小孩子。
“对不起”
任凭颜文隐怎么推打着自己,甄承宜都没有放手。
他牢牢抱着怀中人,愧疚感油然而生。但此刻又该从何开始解释?这段时间他确实经历了太多事情
“那位、江、江姑娘跟、跟你,又是、是什么关系?”
“嗯?”
甄承宜见她一边抽泣一边说话,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听完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吃醋了。”
“你先回答我!”
“她是石姑娘挑选出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其中一位。”
“我不是问她是谁,”颜文隐狠狠踩了他一脚,抬起头来问道:“我、我是问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甄承宜替她抚去泪水,轻轻吻上她眼睛,柔声道:“没有关系。”
“那”
“咳恕我打扰,只是刚才甄掌门忘了说茅厕在哪里。”
二人才刚说没两句,就被不识趣的吴邛给打断了。
甄承宜一早知道吴邛在偷听,这家伙看来比想象中难缠。自己当初又与他结了梁子。
不知道让他也在这儿住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