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突生变故
秋风起,草木黄。
颜文隐没想到他们在王家庄一待就是月余,眼下初七体内的毒素经过王儒耐心调理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这日,颜文隐和初七收拾好行礼准备乘船启程。
王筱君想着许久没有看望母亲,也随二人一起登船去往别院。
“我母亲不喜欢热闹,所以一个人带着两三个丫鬟住在别院的小宅中,若非如此中秋那日我都邀她们一同赏月了。”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真好,可要我住在这里肯定会闷死。”
三人站在王家别院外,颜文隐觉得这里美是美,但是太过僻静少了些烟火味儿。
小厮将两匹骏马牵来,又递上了两壶佳酿。
“这是夫人让小的为二位客人准备的桂花酿,说是不醉人,二位尽管在路途中解渴喝。”
“替我们谢谢王夫人。”
颜文隐满心欢喜地将水壶挂在马鞍上,王夫人也太客气了吧!算是没交错王筱君这个朋友。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继续往北前行,会先经过茂州接下来就到玄宗管辖内的元洲了,千万要小心。”王筱君催促二人上马。
“保重。”初七与他击掌后翻身上马。
二人策马扬鞭朝着北面一路疾驰。
知晓初七的秘密之后,颜文隐的心情变化了不少,她再也不觉得初七是个见钱眼开、贪生怕死、没有肚量的小白脸。
望着他瘦削笔直的背影,甚至觉得他身上有一点点义父的影子,特别是那日他说要完成哑老头遗愿时,那种坚定的眼神
泽州不大,日落时分他们已经赶到北郊的驿站。
“去茶档歇歇吧。”
“好。”
入秋后天黑得很快,半盏茶的功夫天已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茶档周围只挂着两个忽明忽暗的纸灯笼,隐约能看见四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与他们搭台的是爷孙两,其余三张坐的都是带着佩剑的习武之人,他们穿着打扮不尽相同,就算在夜里依然都戴着帷帽。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颜文隐握紧了佩剑,刚才坐下开始那几个人就不约而同地望向这边,想必他们的目标不可能是这爷孙俩吧?
“等下你先骑马往山上跑,我断后。”颜文隐低声道。
“不急。”初七喝了一口桂花酿,“真甜,你也试试。”
“你还有心情喝酒!”颜文隐一把抢过水壶把盖子盖上,“待会儿喝多了我看你怎么逃。”
“为什么要逃?你功夫比他们厉害。”初七嬉皮笑脸地说。
颜文隐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这混小子要给我戴高帽子,也得挑挑时辰吧,黑灯瞎火的,要真打起来她指不定自身难保呢。
再说,还没开打他怎么就知道别人功夫如何?
初七说自称玄宗长老和大弟子派出的两拨人马,自发生两起灭门案之后都没有在明目张胆地出现抓人,试想谁又愿意将此事闹成江湖之中人尽皆知的“秘密”呢?
只要能活捉到初七,让他默写出残缺的秘笈谁就是赢家。
颜文隐问过初七剩下的那本秘笈落在谁的手中。
“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现身?”
“我估计他们谁都不愿吃亏肯定是平分的吧只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你没发现这三桌人来自三方势力吗?”
“你是说这件事已经被其他人知道了?他们不明抢也是碍于这第三方的势力?”
初七点头默认,“等下看谁先耐不住性子动手,你就去挑衅其余两桌人,场面越混乱我们越容易脱身。”
“啊?那他们直接来抓你怎么”颜文隐这边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初七!小隐!我可算是追上你们了!”
距离茶档还有百米远王筱君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似的跑到二人面前大喘气,“我我要跟你们一起上玄宗派。”
一起上玄宗派?
不仅初七和颜文隐觉得惊讶,旁边原本按兵不动的黑衣人也瞬间站起身。看来是没必要再等下去了,速战速决早点带那小子到自己主子面前领赏才是最要紧的。
“当心!”颜文隐挥剑挡下带头冲上前的黑衣人。
“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先躲起来!”初七拉着王筱君往旁边的草丛躲。
驾车的马夫见了这阵仗使劲往马肚子踹了一脚,一溜烟儿就跑来没影了。
颜文隐觉得初七头先说的就是个笑话。
哪里还需要她去挑衅别人,这三桌的人分明就是商量好了一起上。甚至连茶档老板和那对爷孙都搅和了进来,合着这地方就是专门为他们设的陷阱啊。
此刻她恨不得变成千手观音,一把剑当十把用!
初七有句话倒是没说错,这群人的功夫确实都不怎么样,主谋肯定想着抓个不会武功的人不用浪费高手出马。
颜文隐才使出灵蛇剑法的前几招很快就制服了七八人,当然这还是多亏了王筱君。
在王家庄时她没少跟着初七一起看各大门派的武功招式,初七是当绣像看自己可不是,她已经参透了不少中原的剑法、刀法,对暗器的了解也比从前深入许多。
“别跟她周旋!去抓人!”一个黑衣人被她刺伤倒地后,冲着那小男娃喊道,“要活的!”
“休想!”颜文隐将剑鞘逆风甩出,正中那小娃背心。
那男娃突然往前扑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下把颜文隐给整懵了,这什么情况?她退到小娃身边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怎料他像蜈蚣般弹起身朝着颜文隐撒了一大把粉末。
颜文隐哪里知道,这爷孙俩早就讲有毒的香粉涂在自己的头巾上,坐那儿时她已吸了不少。
“糟糕!”王筱君刚蹭起身又被初七拉回草丛。
“先等等。”
“等什么?”
“山匪。”
“山匪??”
颜文隐这边遭了那小孩的道一时间头痛欲裂,视线也有些模糊,仅剩下三四个黑衣人,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制服他们的。
她索性闭上双眼将精力集中在双耳,小时候义父特意训练过她和小师弟在黑暗中练剑。
不过她还是有些大意了,在将那小娃打晕后三名黑衣人同时逼近,她扫剑而下剑气比以往更胜一筹。
只是忽略一直伺机在旁的那个老者,他找准时机拔出匕首冲着眼前的少女的腰间刺去
一瞬间颜文隐疼得咧开嘴,该死!她按住伤口所幸血量不多,口子应该不深。
“真好笑一帮大男人欺负一个受伤的小姑娘。”忽然,一女子慵懒的声音划破夜空。
是谁?颜文隐感觉到身边的黑衣人被声音打断,暂时都停了下来。她趁机将腰带用力又缠了两圈。
“闲事少管!”带头的黑衣人朝那女子喊道。
“笑话,这里可是我龙山寨的地盘,”不远处走来一位削肩细腰的年轻女子,正是这声音的主人,“我宋盈盈现在管得可不是闲事。”
龙山寨?宋盈盈?王筱君大骇,原来初七口中的山匪头子便是她。
初七看着王筱君吃惊的眼神,知道他想为什么,他只回答了两个字:直觉。
随后二人从草丛里走出来,站在宋盈盈身边。
“龙山寨?”几个黑衣人围成一团嘀嘀咕咕起来。
颜文隐听到他们在议论,担心误入了宋立明的山头。
黑衣人知道宋立明可不是好惹的主,传言他最疼爱独女宋盈盈。他们这一路两路人马各种较量,为了就是避开对方、神不知鬼不觉把绑走那混小子,以免夜长梦多。
谁曾想在通江被史禹发现了端倪了也想掺和进来,虽然他们猜不到史禹知道多少内情,但一日不抓到那小子一日不得安稳。
不过看来今日谁都别想得逞了。
宋盈盈出门自然不会单枪匹马,她抬起手掌轻拍两下不远处的矮山头处便窜出起码三十多个手握长弓的手下。
真晦气!两边的带头人四目相望,同时下了撤走的命令。
至于第三波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硬拼,况且主人再三强调必须得低调行事。
于是,不一会儿仅剩下了他们三人与宋盈盈和她的人马。
“多谢宋姑娘相助。”初七和王筱君连忙道谢。
“我可不是为了救她。”宋盈盈饶有兴趣地盯着初七,“你刚才一直在赌我会不会出手搭救你的朋友?”
初七点头。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王筱君见他二人都微笑着看着,对方不再言语。
王筱君从包裹里拿出一瓶王儒给他的金疮药,赶紧去扶颜文隐坐下,“伤得重吗?”
“无碍,你们都没事吧?”颜文隐仍觉得头昏脑涨,对发生的事情都看得不太清,只知道是个姑娘带着人把黑衣人吓跑了。
“没事。倒是你得快点清洗下伤口再上药。”王筱君看着她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有些苦恼,“最可恶是那个车夫,收我那么多银子竟就这么跑了”
“不如请你的朋友去我家里疗伤好了。”宋盈盈走上前瞧了瞧,“虽是伤在腹部,可要是留了疤也挺难看的想想新婚之夜啧啧啧。”
这是什么话?颜文隐现在脑子还不太好使,可她一个大姑娘家说这话合适吗!还当着男人的面。
“不劳宋姑娘费心,我们去找间客栈再去请大夫”初七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盈盈打断。
“这方圆百里别说客栈,连农家都没有,”宋盈盈靠近初七耳边,柔声道:“我就是想几位到我府上坐坐,这个薄面你给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