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护身符
“你不是去市里了吗?又回来这边念中学?”
“市里学费贵,加上时间够了就回来呗。看这些都是送给你爷爷的,你说他老人家会不会喜欢?”
看着朱大常手里那一大袋东西,我真好奇他会送什么给我爷爷。弄开袋口一看,好家伙。这些不单止爷爷喜欢,我也喜欢好不好。花生瓜子,还有牛肉干!而且都是独立包装的,看了一眼上面的价钱,没一张大票子还真下不来。要知道一张大票子在当时,差不多一家子人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些?”
“哪必须是我省下来的,走快带我去看看你爷爷。”
以前跟朱大常也不算多熟,头发那件事之后他就转学了。也没见过我爷爷几次,怎么这么舍得下本。
不过无所谓,反正这袋东西,最后是落在我们家。嘿嘿~想到这里不由得哒叭了下嘴。
“爷爷你看谁来了,还说是专门来见你的。”
“胡闹,这一看就是你同学。还见我~”
“十八爷爷,我是朱大常,您忘了吗?”
“是啊是啊,当时真是谢谢您,给了我儿子护身符。您说过五年之后就要换,我们这不就来了吗?”
啊~我身后怎么还跟了两个人,刚才一直没发现。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朱大常的父母。
爷爷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当时我是看在,他帮了十八的份上。可最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你家儿子想害我孙子在先。所以东西拿走吧,我不会再帮你们了。我听十八说,你们家不是有本什么笔记吗?我看都是些邪门歪道,自己想办法去吧。十八送客我累了!”
啊~这才进门,我的手还随时准备,接过那些东西呢,怎么忽然间就不对味了。
“爷爷,这是~”
“我说了让他们走,你听不懂吗?”
我刚想说两句,没想到爷爷态度这般强硬。
“算了十八小朋友,是我们家大常不对在先。这些零食都是他自己存钱买的,你收下吧。既然你爷爷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
说罢朱大常朝我走来,把东西递到我手上之后深深的鞠了个躬。
“十八,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
看着他们一家走远的身影,我爷爷依旧无动于衷。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好心好意的来求你。你~”
“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他以前可是想要你的命!怎么人家几包零食,就把你收买了?我是老了,但我不糊涂。他知道及时收手,我也给了他好处。至于剩下的事,那就各安天命!”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没那么多道理。反正当时我看到朱大常,是认真在帮我的。他只是开始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老师常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可我现在清楚了,有些错就算改了。你依旧是当时受害人,心中的那个坏蛋。
“怎么你想帮他?你想帮他你就自己帮,反正爷爷不出手也不插手!”
我确实想帮,不过我连他要什么样的护身符,我都不知道拿什么帮。对了!若曦吊坠上的那种纹路,不也是护身符吗?说不定就有用,反正先弄画出来。到时候再想办法让爷爷看到,我再暗中观察,看他的反应不就行了!
嘿嘿~说干就干。以前见爷爷画过,再加上今天看若曦那个吊坠的,应该能画出来。反正爷爷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吃完饭就早早关门回房了。这样也好,我都不用躲躲藏藏。
随着纹路符号,慢慢被我刻画在纸上。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就站在命运线上,往前一点以后就会家财万贯,往后一点就会不得好死。而我就卡在最中间这里,那位置很小。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站得那么寸。
啪~
这声音来自我的后背,疼痛让我回过神来。
“爷爷你干什么打我~”
“谁让你画这种鬼东西的?你画这玩意干什么!画好多久了!”
爷爷一把夺过我那张纸,手掌高高扬起,长叹一声后又缩了回去。
“回答我的问题,要不就从家里滚出去!以后不爱干嘛干嘛,只要不跟外人说你姓高就行!”
我懵了,整个人呆愣愣的。爷爷这是要干嘛?让我出去,还不能说我姓高?这是要赶我走吗!以前不管犯过什么错,爷爷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最多也就打几下,骂几句。可现在这是怎么了,我只不过画了一张,以前他每年都会给我画的护身符。
“你不说是吧,行!东西我现在就帮你收拾,省得你麻烦!”
说罢爷爷找出一个布包,把我的衣服随便往里一塞。可我的衣服太多了,这小布包哪装的完。索性爷爷又把衣服倒了出来,只放了几套进去。随后快步跑回房间,再出来手上已经拿着好些大票子。多少张我看不清,因为眼睛已经模糊了。爷爷这是真的要赶我走!
我一把拉住爷爷的手:“爷!你干什么,我就是想画张护身符。你以前不是年年给我弄的吗?没人让我画,我就是自己想画。你不是说不插手的吗!”
“是那个姓朱的让你这么做的?这东西也是他让你画的对不对!在哪呢!其他的东西在哪呢?”
爷爷疯了般不断的翻找,那一袋零食被他翻得七零八落。是不是因为我长大一些了,所以应该得到的疼爱也会减少。
“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不过这件事是我自己想到的。他并没有让我画,是我今天见到有人,送了个吊坠给若曦说是护身符。我才想起来的!”
眼看爷爷就要把那些东西丢出去,我的话他终于听进去了。
“你说什么!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护身符!这是害人的玩意!那丫头去哪了,赶紧给我找过来!”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害人两个字。
“她去送她吊坠的同学家做客,离得有点远。我现在就叫车送我过去!”
“不用了,来不及了。”
爷爷看着墙上的挂钟。距离放学到现在,早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那我明天就跟若曦说,让她把那吊坠还回去!”
爷爷没理会我,而是从里屋扛出一个纸人。那纸人还是个胚子,除了有个形状,其他啥都没弄。之后又掏出一张纸,贴在纸人的额头。那张纸上面写的东西我知道,是若曦的生辰八字。有一次若曦来我家玩,我爷爷说要给她算一卦。我知道爷爷会算卦,可很少在外人面前算。一般都是自己躲在房里捣鼓,像是很怕被别人,知道他会算命一般。没想到他还留着若曦的八字。
伴随着爷爷口中振振有词,每念完一遍就会在末尾加一个数字。从十三开始,一直加到二十五。此时纸人猛的睁开眼睛,原本没画上五官的脸瞬间活灵活现。只是那白色的瞳孔看起来很吓人。
爷爷又念了一遍,当最后二十六说完。纸人的瞳孔开始慢慢变红,直到红得发紫。最后那些纸质,似乎承载不了这种颜色。大片红色开始晕开,很快就遍布整个头颅。
“爷爷~这些红色的东西流出来了!”
我话音未落,不但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整个纸人的头颅瞬间歪到一边,伴随着里面的竹签咔咔作响,最后竟滚落在地上。见此情形,我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想要弯身去收拾,那纸人忽然间就跪了下来。
不~不对。是两条腿也断了,随后是手臂。红色的液体越流越多,好像永不枯竭一般。直到爷爷把纸人头上的纸去掉。我才发现哪有什么液体,有的只是散架的纸人。我还特意看了一下纸人的头,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五官。
“爷~这是怎么了,若曦戴了那东西是不是很危险!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找她。让她把那东西扔了!”
“不用了,现在她扔了就会马上身首异处!那纸人怎么样,那她就会怎么样!一直戴着还能撑到26岁。或许还有转机~”
26岁?刚刚爷爷后面加的数字是年龄!若曦只能活到26岁了?之后就跟那纸人一样痛苦的死去!
“爷爷一定有办法帮若曦的对不对?您快想想办法吧!”
爷爷叹气了口气转身:“你的办法我还没想出来,难怪能牵到一起。不过那丫头运气比你好,不出意外还能比你多活一年~”
“爷爷你说什么呢!你快想想办法~”
我确定爷爷刚才有说话,只是声音太小了,我根本听不到什么。
“十八,早点休息吧。这些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爷爷猛的转身,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拍在我脑门上。我只知道是凉凉的,随后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上我跟往常一样上学。
“若曦,一大早的你哭什么?”
“呜呜~原来昨天王嫣是跟我们道别的,她今天已经转学走了。听说还是去国外,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是呀,你说我昨天跟她生什么气,原来她是舍不得我们。所以才那样闹的,若曦你一定要一直戴着那吊坠。那可是我们友谊的见证,真羡慕你~王嫣为什么不给我一个。”
周雨的话我没听进去,目光死死盯着若曦的吊坠。我记得我好像要说些什么,是关于吊坠的。可张了张嘴,硬是没记起来。
“我也要努力学习了,跟王嫣约好25岁出国去找她!一定要做到才行!”
周雨是典型的半学渣体,鸡血到位能撑个几天,劲头一过就瘫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就随便安慰了几句,就让她俩在那煽情了。可我每次看到若曦的吊坠,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高十八!我忍你很久了我跟你说,没看到我跟若曦还伤心着吗?你整天盯着若曦的胸部看干什么!才多大点年纪,就不学好是不是!”
今天就毕业班的需要上课,所以也清闲。课余时间能逛的地方也就多了,还好这层没人。周雨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怎么跟形容流氓差不多。
“高十八!你发什么呆呢,我就是说你!别四处乱看这里没别人!”
啊~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发现若曦的目光也有些古怪,涨红着脸。
“我说我是在看吊坠,你们应该会信的吧?”
“信你个头,请喝水我要冰的带味道的!不然你就等着,全校师生都知道这件事吧!”
我也顾不上跟若曦解释了,周雨的大嘴巴我是知道的。但凡当时想起的事,绝不会拖到下一刻再出口。
“买!我现在就买!一瓶够不够?光喝水没意思,还有零食。你们等着,就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回来!”
“哎哟~还好今天带了零花钱,要不六年级出了个流氓的事,明天绝对人尽皆知。啊呸~我才不是流氓!”
等小卖部老板笑呵呵的招呼完我,手中的钱也彻底进了他的口袋。我则是换了一袋不属于我的东西。这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让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顶楼。
“那怎么有人?昨天之后顶楼不是彻底封了吗?”
我以为我眼花了,揉了揉眼。确实是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他们正不断在边缘踱步。我看了一下小卖部,刚才的老板人都不知跑哪去了。情况紧急,现在要找个人还要跑到六楼。情急之下,我想到离小卖部不远,就是门卫室。那里面应该有广播设备,这样找人帮忙就方便多了。
“喂喂~!这里是门卫室。各位老师同学请注意,教学楼顶有几人行动可疑。怀疑有自杀倾向,距离近的请尽快阻止!”
“臭小子!你干什么呢!捣蛋都敢来门卫室了!今天不把你扣下,让你家长来领,你都不知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大爷!你听我说,教学楼顶有人要跳楼!”
“跳你个大头鬼!哪来的人!你自己看清楚!”
我的手被大爷扣住,他的另一只手压着我的脖子。教学楼顶刚才那些人都不见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昨天就把顶楼的入口封死了,你现在来开这种玩笑。就算你家人求情,我也要坚持让校方给你记个大过!”
一听到大过,我的脸已是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