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假高十八
若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正当我万分焦急的时候。她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小脸蛋挂着复杂的神情。
“若兰，你怎么了？快帮帮我这纸人动不了，我要去跟爷爷说！”
“你被撞出身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少了什么？”
我都被问懵了，这什么跟什么呀。爷爷就在外面，只要我出去，就能拆穿那个冒牌货。之后的事爷爷一定有办法解决。可现在若兰不帮我也就算了，还问我丢了什么东西，我哪记得丢了什么。
“我不记得丢什么了，我只想快点去到爷爷面前！”
“颜料没干去不了的，最多只能借助说话而已。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一定会信你说话。”
若兰的这番话我有些不爱听，什么叫不信我说的话。那可是我亲爷爷！她没理会我黑着的脸，而是围着我转了几圈：“刚才我一直在偷偷的看，发现你本来的身体里有你的魂魄。他应该是用你的魂魄，把他自己裹住。要不是现在你就在我身边，我也分辨不出来那个是真的你。”
啊~！
“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魂魄不全轻则丢三落四，重则长眠不醒。”
被若兰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到家之后，有些事情我确实想不起来了。
“我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我这是丢魂了吗？丢了多少~”
“最少一魂一魄！所以你现在要确保，你爷爷能短时间内认出你。不然~”
若兰在这时候忽然停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不然会怎么样？你倒是快说呀！”
“等纸人的颜料干了，你就能动。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一炷香内，你爷爷没帮你夺回身体，亦或者说肯本就不信你的话。那你将成为这个纸人，最后被~~。”
呵呵算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十八，趁现在颜料还没干透。你能不能先出来抱抱我？”
身为好朋友，拥抱再正常不过了。我自己也想抱抱若兰，只是一直没敢问。现在她说了，我哪有不从的意思。若兰稍微比我矮一点，头刚好能枕在我肩膀上。我能看到她那分开的头路，还有那柔顺的双马尾。
“十八，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可能要去远方一段时间。你可能很久都见不到我，你会想我吗？”
“会！”
“那你说过长大后娶我，还算数吗？”
“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间变得高冷，我也想多说几个字。可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种感觉很怪。
若兰的手轻轻的贴在我脸上，我看到她手腕有一根红线，线的另一头连着的是我的手。
“这是梦里按手印后留下的吗？”
我盯着红线想要伸手去摸，可怎么够也够不着。
“不告诉你！抱够了吗？快回到纸人里去吧，一会就要干了。”
明明是是她叫我抱的，怎么还问我有没有抱够。不过，我很想一直这样，永远也不松手。
我被若兰推回到了纸人里，那种感觉跟刚才不一样很难受。就像是整个身子，正往泥沼里钻，越往里越紧，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好不容易进去了，这次脚好像可以动了。可就像穿着灌铅的鞋，费老大劲才能抬起一些。
“先别动，一会干了就轻松了。十八听话，我要先离开一会。等一下你要先自己周旋，我很快回来好不好？”
一听若兰要走，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才之所以，我没感到多大的焦虑。都是因为有若兰在，感觉她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怕。可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要自己面对，让我心很慌。
“傻瓜，慌什么呢。我说过一会就回来，说不定你能动的时候我就到了。还有，你要坚强一点，要不以后怎么保护我啊~”
我那该死的要强心，在这个时候就发作了。
“你去吧，快去快回。如果忙不完，晚点也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呵呵~好，好。那我先走了！”
看着若兰离去的背影，我真想给自己来一嘴巴子。什么自己解决，亏我说得出口！直到现在啥事不都是听若兰的。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手脚开始变得轻盈，已经跟平常时差距不大了。
“一，炷，香，应该够了。”
我说话怎么结巴了！正当我想查看，是不是嘴里有什么东西。房门忽然被人打开，是那个被占用的我。
“我偷偷加的东西你喜欢吗？是不是说话很难受？你坏我好事，今天就让你亲身体验，被那老头弄死是什么感受！”
原来是他搞得鬼！我们要做什么，他都清清楚楚吗？竟然提前在纸人里面动手脚。
“把~我，身体，还，给我！”
嘴巴不利索，对其他地方并没有影响。我控制纸人朝他跑去，若兰说我是被撞出来的，那我应该也能把他，从我的身体里撞出去！
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打算跑，还对我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爷爷！那纸人会动！他要抓我，爷爷快救命！”
听到他这理直气壮的话，我瞬间就炸了，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
“不，不许叫！我~”
“大胆！敢跑到我高家来撒野！”
一张黄符朝我飞来，这是爷爷经常用的，有一些还是我帮裁的纸。
“爷爷你小心，这纸人不知被什么脏东西附上了，刚才还发出你的声音，我以为是爷爷在叫我，差点就被他抓住！”
他这话彻底扰乱了我的心神，黄符都没躲，任凭他落在我胸前。
啪啪~一接触黄符，我浑身就像触电一般，而且还有一股后劲把我震飞，要不是被墙壁拦下来，可能我还要飞一会。
我心里面的痛远比，表面承受的痛得多。
这是我爷爷吗？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抓他？而且还拿我裁的黄符来打我，那是我裁剪的！有一个角有我留下的特殊标记！
“爷爷快烧了他吧，我害怕！”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啰，阿爷睇牛佢上岗~眸~眸~眸~！”
我结结巴巴的唱着歌，这是晚上跟爷爷拥抱后，他都要哼几句的歌。每次唱到阿爷那句，他就会学几声牛叫。之后我就会哄堂大笑，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你是谁！”
爷爷即将要甩出的黄符没有脱手，我知道这或许是我唯一说话的机会了。爷爷手中拿的符会起火，我见爷爷用过几次。
“我~是，十~”
“啊~爷爷我头好疼，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我脑袋里！好痛~爷爷我好痛~”
我真恨死这张嘴了，就差一个字。
“我不管你是什么，到下面交代去吧！竟敢当着我的面，窥探我孙子的记忆！”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敲门的人用的可能不是手，而是砖头，声音一下比一下响。
“高爷爷！我是十八的同桌！快开门，我有事情要找您！”
若曦？她怎么来了，一张黄符贴在我额头上，这下身体彻底不能动了。
“十八，你先去开门。看看你同学有什么事情找我，有些事不方便暴露在外人面前，我先收拾一下。”
在我被黄符贴上的时候，他就停止叫疼了。这戏演得我都想为他鼓掌！
“你走开！我不是找你！我要找高爷爷！”
我不能动弹，透过符纸的缝隙，看到若曦正气冲冲的朝我走来。
“高爷爷，你是不是糊涂到，连你自己的孙子都不认识了？那我来帮你认，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说罢若曦举起手臂，一根红线慢慢在手腕处浮现。红线开始不断朝我蔓延，另一头正牢牢的拴在我手上。
这~！怎么若曦手上也有，刚才不是在若兰手上吗？不过这些一会我可以慢慢问她，这件事我跟爷爷说过。看到这，如果还分不清哪个是我，那爷爷可能真的有些糊涂了。
可下一刻我那稍稍放松的心，又紧绷起来。因为我手上的红线，竟又分出一根朝着我身体飞去。
砰！
“够了，真当我老眼昏花不成！”
爷爷拿出铜尺，敲在朝我身体蔓延而去的红线上。看着很钝的铜尺，现在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红线触及即断。光滑的尺身里像镜子一般，映照出在场的每一个人。
“丫头，你先回去吧。怎么处理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若曦只是退到一边，并没有离开。
“十八你过来，这东西不是想缠着你吗？”
我也想过去，可动不了呀。下一刻我的身体动了，我才知道我自己会错了意。
“这个给你，现在过去一把火给我烧了他！不用害怕，爷爷就在你身后！”
我看着爷爷递出的打火机，被接过去。才彻底明白，原来爷爷眼中我是东西，那个占用我身体的才是十八。心也在这时拧作一团，疼得无法呼吸。
“不行！那才是~”
“住口！是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
若曦刚想开口，被爷爷甩出一道黄光打中。一直推到墙边才停下来。再想上前，可她的腿好像怎么也迈不开。
“去吧，爷爷就在你后面不用怕！”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朝我走来，他那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开始上扬了。似乎在宣告，他的胜利。
我眼睛有些涩，好像有什么异物正在从里面钻出。
“爷爷我点火了哦，在这里烧不会熏人吗？”
“不会烧吧。”
我不敢看爷爷的脸，只是盯着自己的身体。他笑得是那般丑陋，而我的爷爷，也终于成为他口中的刽子手。
啪嗒~火苗燃起，打火机正朝我靠近。我已经能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了。他笑了，无声的笑。
砰~
一声拍打声响起，我看到有一团东西朝我飞来。那些忘记的事情，现在又变得清晰了。
“老天爷，这是我死前的回馈吗？让我想起那些美好的点滴。”
那火迟迟没落到我身上，我身体的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容。
这是怎么了，难道还要反复折磨我不成？
“哼~！上次你以为你真能逃掉？吴家虽然找不到你，但我想找可是容易的很！本想放你一马，这样看来很难了！”
我回过神来，发现爷爷正高举铜尺，朝着我身体又是一下。铜尺上映照出来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新娘！
又是一连两下，伴随着第三下铜尺落下。我听到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响起，“老不死的！要不是你帮吴家看的日子，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哼！冥顽不灵，给我收！”
爷爷一挥手，我看到有一团黑气从我身体里飞出。爷爷手速很快，本来还是一张黄符，被他三下两除二，就变成了一个小纸人。那团黑气很快就被纸人吸收，纸的颜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爷爷撕开贴住我的黄符：“十八你刚才一定很恨爷爷吧？但如果爷爷不这样做，你魂魄可能就回不来了。”
“没事了，就在里面先休息一下吧。等爷爷先帮你调理一下身体，好了你再回来。”
这次的黄符没有竖着贴，而是直接横在我的眼睛上。
“丫头，别躲了。能出来跟我聊聊吗？”
爷爷这话好奇怪，若曦这么勇敢，刚才根本没躲好不好。
“走吧，别打扰十八休息，我们进屋说。”
我只听到爷爷一人的脚步声，若曦穿的是白色小皮鞋，走路会咯哒咯哒响。可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是鞋底坏了吗？虽然不知道若曦为什么能赶来，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要赔一双鞋给她。
过了好一会，不知是不是哭累了，感觉自己好想睡觉。
“记住，这都是为了你好，同时我也不想，我孙子因为这件事，走上跟我一样的老路。他能活多久，我只想让他快乐多久，这样就够了。你能答应我的对吗？”
“唉~，丫头苦了你了。带上她回去吧，有生之年我会想办法帮你一把，就当是对你的报答吧。”
从爷爷的声音响起开始，我就睡意全无。可为什么只有有爷爷一人说话？若曦呢，刚才帮我的时候声音这么响亮，现在怎么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