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穆顾这次没再说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说到之前……我其实要谢谢你……”苏梨犹豫了下说到，见穆顾不言语，苏梨俏皮的笑笑，故作轻松的试探道：“我感觉，我没以前那么喜欢你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努力想从穆顾的眼神中发现一丝错愕和怅然，可是没有，他眼底波澜不惊，只是回道：“挺晚了，回去吧。”
“好，你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到学校给我发短信。”心知穆顾今日心情不佳，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穆顾应了一声：“嗯。”转身就走。
望着穆顾的背影，苏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他离她已经越来越远了。从前那许多年，她一直在她的身后追赶，他虽不会每次都回应，但也并不拒绝她的靠近。以前他答应会给她发消息，就一定会发，可是今天，她不一定能等到他的短信了。
穆顾从京大出来，路上仍然车来车往，时间还不算太晚，其实时间早晚对他来说意义不大，站在大门口他忽然有些迷茫，发了一会呆，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是夜。
一辆出租车停在南慕莲家小区门口，陆子纲扶着南慕莲下车，她无奈的说：“我自己能走，我真没醉。”
“是我想拉你，你没醉还不行吗？”陆子纲道。
南慕莲任由他挽着自己进小区，也不和他争，无意间瞥见远处有个黑影闪到了树底下，她怔了怔，没去理。
“你自己上楼行不行啊？我送你上楼吧。”陆子纲把南慕莲送到她家楼下道。
“你别送我了，我真没事，要是让我妈看见大半夜的我一身酒味儿被你送回来，那才真的有事儿呢。”
“那要是让你妈知道大半夜的你一身酒味儿，我却不送你，那样岂不是更不好。”
“你想好了吗？我可是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要放弃的，别回头又跟我耍赖，说你后悔。”南慕莲抬头看着陆子纲，垂头笑了笑。
“后悔是肯定的，估计你一进门我就得后悔，可是我总不能趁人之危。这种事儿总要在你清醒的时候才能进行，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要是过后后悔了怎么办。”
南慕莲歪头望着陆子纲，没应话，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行了，我可不是多有定力的人，你别勾引我了，趁我还没反悔你赶紧进去吧。等你屋的灯亮了我再走。”
南慕莲转身进了楼门，陆子纲往后退了一步，仰头望着南慕莲卧室的灯亮了，他才放心的转身往外走，刚出小区就接到了杜星洋的电话。
陆子纲边聊电话边离开：“卧槽，你丫的赶上公交没？没有？哈，太背了，你丫的要逗死我啊……这会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我也进不去学校了，明儿早晨我跟我媳妇一起走……你们接着玩吧……”
南慕莲看着陆子纲离开，光灯和衣而卧躺了一会儿，起身叫了件外套，推开家门。
不是她的错觉，坐在马路沿儿上的果然是穆顾。
就在她刚才看到人影的地方。
他听到她走了过来，并没有立刻抬头，而是她走到他面前站定，他才不得已抬头面对她。
在此之前南慕莲想过很多次，如果有朝一日穆顾来找她，她要说些什么才能刺痛他，可真当这一刻来临，那些想好的让自己感到痛快的话似乎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她俯视着他：“来干什么？”
穆顾起身，在面对南慕莲冰冷的神情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过会这样面对她。他只是坐着车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消磨了一整个长夜，不知怎么回事就来到了这里，他想说的话太多，似乎又无话可说，他该说点什么？
“你……还好吗？”过了许久，穆顾才开口。
南慕莲哂笑：“你来就是为了看我过的好不好？你今天不是看到了吗？我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不相信？觉得本姑娘我离了你就不能过的潇洒惬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穆顾痛苦的说。
“我承认，当初选择和陆子纲在一起是有些冲动……他贪玩儿，有时也很孩子气，不够成熟，但我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他所有的想法和情绪都摆在脸上，不用我去琢磨，费心去猜，不用思考他每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每一次皱眉的背后藏着怎样的心事，不用想他每一次的郁郁寡欢究竟是工作上的不顺心，还是我们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也不用每一次吵架都自己憋到内伤，结果却不了了之。”
“如你所愿，我有自己的生活，我现在过的很好……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也不用觉得愧疚。”
穆顾凝着南慕莲，眸光闪动，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我想要的人生……”
南慕莲嘴唇翕张：“对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在还能控制自己情绪之时转过身来，没再继续说下去：“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南慕莲离开穆顾，进了楼道菜克制不住的大声干呕起来。她一激动或是情绪紧张就容易干呕反胃，看过医生，说是神经性的毛病，不是大问题。穆顾也知道她有这个毛病，她不想让他认为他还能轻易引起她情绪波动，所以不能让他看到。
她快步跑上楼，推开家门跑到洗手间干呕了几下，才回到一片黑的卧室。
她没撒谎，她确实过的挺好，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课业上，闲下来时陪陪家人，谈谈恋爱，绝不是死要面子硬撑，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放下穆顾了，彻底不在意他了，她是真觉得自己过的挺好的。
直到今天真见到他了，直面他，她才发现是不是彻底放下和过的好不好，似乎并不是一回事。
空荡荡的大街，偶有几辆飞驰而过往家赶的车，路边的公交站，还有几个人等着最后一班公交车。
想着慕莲刚刚的话，穆顾靠在立牌上。她有了新的开始，新生活，他该感到高兴的……
他当然高兴……他应该高兴的……
至于他想要的人生……
“你还好吗？”
一个白领打扮的女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穆顾回过神，对方递过来一包纸巾。
穆顾没接，狼狈的逃开了。
夜里她不出意外的失眠了，直到四点半才支撑不住的合上了眼，只睡了一个半小时，清晨六点，她被闹钟叫醒。浑身疲惫的挣扎着起来，就算旷课一次也没什么，但她觉得旷课这事有第一就有二，她疏忽过学业，那是她前世极大的憾事，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洗漱的时候，昨夜发生的事还在脑子里盘旋，她姐在外面敲了敲门，南慕莲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刷了十分钟的牙了，好赖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南悦竹错身进了洗手间：“不是说昨天直接回学校吗？怎么这会儿在家啊？”
“昨天和同学唱完歌已经有点晚了，学校大门已经关了。”
回卧室后南慕莲给陆子纲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陆子纲才接，肯定还没睡醒。
“别赖床了，快起，上学要迟到了，我给你带了早饭，二十分钟后楼下等我。”挂了电话，南慕莲去厨房打算做两个三明治，可是只在冰箱里找到两个面包片，火腿什么的是没有了。
听到她妈在洗手间洗漱的声音，把冰箱翻了翻的南慕莲问：“妈，咱家没火腿和面包了？”
她没刷着牙没吭声，她姐溜达着走出来：“早就没了，咱家除了你又没人吃那东西，你自己不想着买，让人替你记得啊。”
“没事，我路上买点别的。”她转身回卧室去换衣服。收拾东西的时候又想到了穆顾。以前家里做饭的是她妈和她姐，她不用每天都往家里买食材，平常逛个超市就买些自己喜欢吃的带回家。只是和穆顾结婚后，不管是冰箱还是零食车，在她意识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快没时，已经有人替她早早的补充好了，她无需惦记，时间长了她就习惯了。
她揉揉自己脑袋，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和穆顾有关的任何事。好长时间她都不再去想穆顾了，不能因为他突然莫名的出现就扰乱了自己正常的步伐。
她收拾好东西出门，来到楼下小公园的健身空地上，就见陆子纲已经靠在篮球架下等着她了。
他头发还没来得及梳，乱糟糟的，她抬手给他理了理。
陆子纲站直打量着她：“你气色怎么这么差？以后可别喝酒了。”
“就是昨天睡得有点晚了，不是喝酒的事儿，就是睡眠不足而已。”
陆子纲坏笑着调侃：“难道是酒后欲/火/焚/身了？长夜漫漫，有没有想哥哥我啊？”
“别废话，快走，路上买点吃的，本来我想做俩三明治的，可是家里一点食材都没有了。”南慕莲拉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能支撑的住吗？不行的话就请假吧，打半天不上课也没什么事，你看你都这样了，眼下都是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