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药
“小子，你都昏迷了两日了，可总算醒了。”
这声音是……
沈三川转过头，就见一气宇不凡的老头正端着碗，蹲在一旁的三角围炉旁，毫无形象得挑着锅里热气腾腾的食物呼哧呼哧吃得不亦乐乎。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不是——
“太太太……师尊？你怎么长大了？”沈三川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得看着不远处正吃在兴头上的老头。
“什么长大，这就是你太师尊我原本的模样！”
眼前的老头正是药阁的也释上人，只是不同于之前的孩童模样，他现下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虽然蹲那没什么高人的形象，但是鹤发童颜，精气十足，身板跟个青年人一般，要不是这一头白发白须，真看不出他是一位高龄老者，而且一嘴白胡子还吃得满是酱汁：“陆临泽这小子真不错，这些个原本无人问津的小溪鱼被他煮得无比美味，把你太师尊我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只不过小孩子的身体容易卡鱼刺，所以只能变回来了。”
沈三川愣了愣：“你说这锅鱼，是陆师弟做的？”
也释上人边吃边说道：“对啊，那小子说你爱吃，也不知道从哪儿寻来这么多溪鱼……这两日他除了衣不解带得照顾你，就是精研这溪鱼的做法，你还别说，这味道让他做得委实不错！香鲜软烂，上佳啊！”
这溪鱼应该就是他之前做的陷阱捕获的那些，只不过，陆临泽居然为了给他吃上一顿溪鱼，还不辞辛苦跑那么远去抓鱼吗？
他左右看了看：“陆师弟人呢？”
“他去药阁的后境采药。”
“后境？采药？”
也释上人也顾不得瞧沈三川，揽了把碍事的胡须，被一口小溪鱼烫得不断哈气道：“后境……呼……就是药阁的活药库，长满各种奇珍异草……他啊，非要给你用最好的药，这不给你全身上了几次药把药阁的库存都给用完了，于是就自己跑去后境找药制药……呼，烫死了……”
全身用药？沈三川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这这这……他上半身居然没有穿衣服，他慌忙拉起被子一瞧，呼，还好裤子还完完整整穿着……
“说起来你小子也是命好，新人小白遇到那种级别的邪灵居然只受了点皮外伤，狗屎运都不带这么踩的。”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些被巨藤巫妖王裹挟后留下的痕迹，简直就像是被蛇爬过一样扭曲盘旋，只是相比之前的殷红，现在已经呈淡粉色了，明显好了很多。
眼见老头吃得越来越快，饿了两日的沈三川急忙拿了件衣服披好，闻着香味咽着口水喊道：“太师尊，好歹给我留点啊！”
接着一老一少捧着碗一起蹲在围炉旁吃起了炖鱼，那热乎劲跟吃火锅似的，小溪鱼虽小，可肉质鲜美，有河鱼无法企及的鲜甜，有几条活得滋润，还肥厚多汁，沈三川边吃就边感叹：“想不到陆师弟厨艺也这么好，我就跟他提过一次做法他就完全复刻出来了！这要是能再放点春笋就更好了！”
也释上人边夹边哼哼道：“炖鱼配春笋？这倒是没尝过，听着感觉挺鲜的。”
沈三川解释道：“纯粹是我个人喜好，我老家那儿的春笋特别鲜美，每到上市的季节我差不多顿顿会吃带笋的菜，什么油焖笋，老鸭笋干煲，笋干烧肉，笋丝炒蒜叶……”
“原来师兄喜欢吃笋，那下次我做给师兄。”
沈三川前一秒还在跟也释上人如数家珍，听得也释上人频咽口水，后一秒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音调。
他回过头，果然瞧见陆临泽正风尘仆仆得朝自己走来，一身雪霜气，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篓，里面似乎装满了刚采摘来的新鲜药草，竹篓的盖子上竟还积压了些白雪。
也释上人端着碗瞧了瞧陆临泽身后的药篓，眼见满篓的仙草都快盖不住溢出来了，他忍不住嘴角抽搐道：“你小子，是把整座山的合殿草都给拔完了吗？！后境里那么大的雪也拦不住你吗？”
“也就刚入境时走了一里的雪地而已，太师尊不是说药用完了吗，我就想着多采摘一些，免得师兄不够用，落下伤疤就不好了。”
“你倒是会心疼你师兄，就不考虑考虑这合殿草有多珍贵？”也释上人瞧了眼碗中吃剩的鱼骨头，抹了把嘴道，“罢了罢了，吃人嘴短！药篓给我，我这后境的雪地可不比俗世瑶雪，你赶紧去除一下身上的冷霜气，免得冻坏筋骨，等下暖和了，再帮你师兄上个药去！”
陆临泽将药篓递给也释上人，不客气得笑道：“多谢太师尊。”
“谢个屁！”也释上人接过药篓气呼呼得走了。
陆临泽拍了拍身上的白雪，凑到围炉旁暖着手：“味道还合意吗？”
眼见陆临泽连睫毛尖上都留着雪珠，那双灵动的眼睛好似漾着一弯清泉，只是原本修长白皙的手却被冻得又红又紫，沈三川忙递过身旁的一杯热水：“师弟，你的手……”
陆临泽接过热水，弯眼笑道：“不碍事的，暖暖就好了。”
说完他轻轻吹了吹杯中氤氲的雾气，浅浅喝了一口：“师兄救了我们的命，为你采药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你若跟我言谢，就显得生疏了。”
正琢磨着如何道谢的沈三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了看已经离开房间的也释上人，打哈哈道：“师弟对太师尊倒是挺有一套，他老人家似乎完全拿你没辙。”
陆临泽又饮了一口热水，认真瞧着沈三川道：“即便师兄你救了我们，但是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
虽然知道大概是要念叨自己，但沈三川还是点点头示意陆临泽继续。
“原本还当师兄有什么隐藏的本事，能制服得了那邪灵，谁想师兄你居然拼着一股莽劲就冲了……你啊，就不担心自己性命不保的吗？要不是我带着两位师姐躲藏的时候恰巧遇到万师兄，怕是现下已经在给师兄你祭剑念悼文了。”
想到自己差点被咬碎，沈三川还有些心悸：“这回确实鲁莽了一些，下次我一定注意。”
陆临泽挑了挑眉：“师兄还敢有下次？”
“……不敢了，真不敢了！”沈三川扯开话题道，“听太师尊说师弟你照顾了我两日，不但亲自采药，还不辞辛劳煮好吃的……”
陆临泽看了眼沈三川披得松松垮垮的外衣，摇头说道：“我说了，师兄不必言谢，等会儿我帮你上药的时候，你别害羞拒绝就是了。”
沈三川疑惑，害羞？拒绝？毕竟在他看来，两个大男人正经上药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绝对不会！”
沈三川一本正经回复道。
然而当他看到陆临泽绑好衣袖，又仔仔细细净过手，拿出一盒膏药来到他面前时，他还是愣在了原地。
房内围炉那的干柴烈火烧呀烧。
陆临泽轻轻一笑，微抬下颚对他说道：“师兄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沈三川看着陆临泽煞有其是的模样，终于开始紧张起来：“等一下，师弟，要不我帮你先去找个竹片棉球之类的，那什么……我不是害羞啊，主要是担心弄脏你的手！”
陆临泽道：“你方才也听太师尊说了，此药精贵，用别的东西沾了颇是浪费，还是我用手吧。”
“其实大男人留点疤什么的也不打紧，而且你瞧……”沈三川把袖子撩高，露出一截浅粉色印记的手臂，“我瞧这已经很浅了，上药挺麻烦，不如，不如就这样吧！”
“如果不上药的话，这些疤还会恶化，到时候奇痒难耐，一抓伤口处就会破损流脓。你现下不觉得痒，正是因为用了药的关系。”
眼见陆临泽说得毫无转圜余地，沈三川最后挣扎道：“那要不，我自己来？”
陆临泽弯着眼笑道：“师兄不是说，绝对不会拒绝我的吗？更何况，有些地方，师兄自己可上不了药。”
有些地方也不合适让你来上药啊亲！
“师兄不必介怀，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帮你上了两天的药了。”陆临泽微微一笑，又意味深长得补上一句，“每日两回。”
“啊哈哈，那还真是多谢师弟了……”沈三川尴尬得挠头笑了一下，他看着陆临泽帅气的脸，忽然小小声问道，“也包括下面吗？”
陆临泽坦诚得点了点头。
“那我……”
陆临泽微笑：“有反应也属正常。”
……
让我死吧！
沈三川在心里默默地流着泪。
“假如师兄实在觉得尴尬，或者我等师兄入睡之后再上药？”
眼见陆临泽眼神清澈，眼睑下还起了些黯青色，想必是这两日都没有休息好，师弟如此为他打算，而他却还在这想这些有的没的，一时间沈三川觉得自己真是不知好歹！
“不尴尬，真的不尴尬！”他边说边开始脱自己衣服，“你为了照顾我，已经两天没休息了，我再因为一些奇怪的自尊心而让你等这么久，才真的是不可理喻！”
沈三川这一番话说完，倒让陆临泽有些错愕。其实睡着的沈三川被上药时压根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应景逗逗师兄而已，没想到师兄的反应如此有趣……
看着沈三川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服，却偏过头不敢看向自己，侧脸处的一抹红晕倒是无处可藏，被他瞧个正着。
一时间，陆临泽的心跳陡然快了起来，隔了一会，只听他有些无可奈何得说道：“师兄，你大概真的没有什么自知之明……”
明明认识还不久，却让他三番五次得心动不已。
陆临泽晃了晃脑袋，师兄委实可爱得有些过分，让他都忍不住想看他被推倒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了！
沈三川刚脱完上衣，还当陆临泽是顺着他的话说自己不知好歹，想到师弟连日来这般辛苦，不但把昏迷的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还上山采药，下河捞鱼，自己醒了非但不感谢，甚至还在纠结一些无聊的事，更是歉意万分，觉得师弟怨自己也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想脱裤子。
陆临泽觉得还是得循序渐进的来，他怕太快的话，会吓到自己这位招人喜欢的师兄，于是笑着说道：“被师兄发现我两日没休息了，确实是有些累了……这样吧，既然师兄已经醒了，我就只帮师兄涂抹后背的伤势，其他地方的，师兄自己也可以的吧？”
沈三川一听，简直如获大赦，他转过头使劲点了点头！
陆师弟真的是天使吧，太太太善解人意了！
“那师兄先去床上趴好。”
“好勒。”
沈三川老老实实得趴好，趴好之后他眨了眨眼睛，默默得在想，方才的对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一定是他多疑了！
陆临泽将被子盖到沈三川腰下的位置，师兄优美的腰部曲线让他不由得晃了下心神，甚至还发现了先前不曾看见的腰窝，那些粉色的蜿蜒曲线仿佛妖魔般缠上了他的手指，再绕到心头……
他顿了顿，眸色渐渐深谙，直到看见师兄一缕长发顺着他的肩膀滑下，才似恢复清明……接着他晃晃脑袋，开始用无名指沾好膏药，仔细又认真得开始帮沈三川的后背处上药，轻轻柔柔又耐心十足得沿着他后背弯弯曲曲的疤痕涂抹着伤药。
涂抹完一条疤痕后，陆临泽又俯下身，缓缓吹气在抹药的地方……
一股酥麻劲传遍全身，舒服到不行，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全身的神经好像都在追着那温柔的手指以及吐息而跑。
沈三川抿唇，趴那抱臂数数，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结果就听见系统开启了上分的提示……
【系统：亲密接触+5】
【系统：亲密接触+5】
【系统：亲密接触+5】
……
沈三川：……这就是传说中的，躺分？所以我那58分都是这么来的？
【系统：啊不然咧？】
沈三川：哇，你居然还会湾湾腔嘲讽！信不信我开静音！
【系统：那我静音吧，宿主你好好享受】
沈三川：嗯。
沈三川：……等等，你这家伙是不是又思想不纯洁了？给我回来解释清楚啊喂！！！